凤凝烟冷笑着把莲花灯丢在花若雨的面前,一抖手里的纸条:
“辛苦你了,自身难保还想着传信,叫你的主子撤回那批埋伏在后山的杀手。可惜,太晚了。”
她回头指着远处高耸入云的飞星台:“看见没有,煜王殿下就在飞星台上,亲自指挥,剿灭刺客,他们将无一生还,这都是你的功劳。你猜,你的主子会怎么处置你呢?”
花若雨望着飞星台上一明一灭的灯,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恨得眼睛通红。
“凤凝烟,我恨你!”
“恨我?为什么恨我?”凤凝烟冷笑,“就因为我抢走了你所爱的煜王殿下?”
花若雨咬着牙,恨声道:“夜宴那晚,你说甘当绿叶成全我,可是你说一套做一套,最后反而是你当上了煜王妃!赏枫会那天,皇后已经有意替我做主,一步之差,你却连我做侧妃的机会都毁了!姐妹一场,你为何就不能成全我对殿下的一片痴心!”
凤凝烟哈哈大笑。
“为什么?因为你不配。你本想下媚药,让煜王殿下不得不娶你,被我破坏;所以你想用那有毒的薄荷晶露毁我的容,结果自食恶果。入京后,我爹让我安排你住在王府,我已经警告过你,你却私通外敌,盗取《机关谱》来害王爷,还想让苏挽嫁祸给我。你的这片‘痴心’,喂狗,狗都嫌臭!”
“你……”
花若雨咬得牙齿咯咯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被凤凝烟彻底拆穿,羞辱,她只恨自己手里没有一把刀,好杀了凤凝烟。
片刻的沉默,让她的不甘和痛恨,迅速发酵出畸形的心态。
我得不到,也不让你好过!
她忽然妖娆地一笑:“我怎么不配?物以类聚,我和煜王殿下本来就是一类人。”
“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凤凝烟轻蔑地一笑。
花若雨翻了个白眼,阴狠地道:“看来你到现在都不肯面对现实,你以为绿若的死,只是因为我的策划,苏挽和榴儿的执行?”
凤凝烟心里一惊:“什么意思?”
“哼……”花若雨冷冷看着凤凝烟,“你告诉我,绿若偷的《机关谱》是假的,我相信你了,所以才会传讯给外面的人。你不想想,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这句话?”
凤凝烟一愣,忍不住双拳紧握。
她本来以为,花若雨信不信她编造的“《机关谱》是假”的这个谎言,全凭运气,看天意。
可是,显然花若雨不会无缘无故就轻易相信。
“那是因为,当我听到你说,《机关谱》是假的,我心里的一个疑问一下就解开了。表姐,你难道不觉得,绿若找到《机关谱》这么重要的东西,太容易了么?”
此言一出,凤凝烟浑身直打了个战栗。
敏贵妃和沈凌绝两代人不遗余力看护的万佛阁《机关谱》,怎么会藏在他平时常用的书房?
而且,暗格机关那么简单,连绿若都能找到。
他明明可以把《机关谱》放在万佛阁,由那个洛芸萱保护,必定是万无一失。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书房暗格里的《机关谱》,根本就是假的!这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她没想到,自己用来诈花若雨的谎言,竟然成了真的。
因为是真的,所以花若雨才那么快就相信了。
花若雨见凤凝烟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便阴恻恻地一笑。
“我本以为,复原的《机关谱》应该放在很难被发现的地方,所以费尽心机,让苏挽接近你身边的亲信。现在想来,绿若之所以那么快就找到它,是中了煜王的圈套。她如果没有这么快找到假的《机关谱》,或许还能多活一阵子,多跟苏挽逍遥快活一阵子……是煜王害了她……”
“你住口!”
凤凝烟再也按耐不住,一巴掌打得花若雨栽在地上、嘴角流血。
“哈哈……”花若雨见她终于恍然大悟,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我的好表姐,现在你觉得,我和煜王殿下,是不是很般配?我们都冷血无情,阴险毒辣,不择手段,谁都可以出卖……”
凤凝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双手剧烈地发抖,想到绿若的死状,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她背转身,不让别人看见她的眼泪。
“楚昭,好好看管这个女人。”
她咬着牙下令,然后便疾步走向飞星台。
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立刻见到沈凌绝。
尽管她不知道见到他以后,话要从何说起,疑问要从何问起,但她就是想马上看见他。
今晚的飞星台四周,有王府侍卫严密保护,但看见凤凝烟,侍卫们并没有阻拦,让她顺利走上了飞星台。
沈凌绝正负手站在外面的露台上,那面金色旗帜,在柱子的旗杆上飘摇,风灯也已经熄灭,一切仿佛已尘埃落定。
凤凝烟站在楼梯口看着他的背影,那样伟岸挺拔、可堪依靠的背影,她心里一阵绞痛。
这时景棋正在向沈凌绝禀报事情,沈凌绝似乎有所察觉,突然转过身,就看见站在楼梯口的凤凝烟。
她的眼神复杂,不知是悲伤、是愤恨,是失望,还是其他的情绪。
看见她的神情,沈凌绝微微一愕,快步走到她面前。
“王妃,临水小筑的事已经结束了?”
凤凝烟呆呆地看着他,哽咽着点了点头。
“嗯……结束了。殿下,我想问问你,书房暗格里的《机关谱》,是不是假的……”
沈凌绝默默看着她,并没有惊讶于她知道了这件事。
她那样聪明,迟早是会明白这一点的。
“本王本想等今天的事结束,就告诉你的……抱歉,事先我本不该瞒你,不然……”
“不然绿若就不会死!”
凤凝烟听见他亲口承认,终于崩溃了,再也忍不住泪水,一把揪住沈凌绝的衣领!
“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你害死了绿若!”
“就算你要敌人得到假的《机关谱》,然后派人自投罗网,为什么不让训练有素的人去和花若雨、苏挽他们周旋!为什么偏偏是没有半点心机的绿若……”
“你还我绿若!”凤凝烟抡起拳头,狠狠打在沈凌绝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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