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凝烟正火大,兰珠进来禀报:“禀王爷、王妃,若雨姑娘在外求见。”
“她来干什么?”凤凝烟秀眉一蹙,不悦地问。
兰珠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她跪在楼外的台阶上,哭得胭脂都花了。”
沈凌绝耸耸肩,坐在桌边又摆开棋局。
“你们姐妹的事,本王就不管了,王妃想如何,便如何。”
凤凝烟笑了笑:“明明殿下才是矛盾焦点,如今倒是推脱得干净。”说着,便走下楼去。
太阳已经下山,风更凉了。
花若雨跪在楼外哭得凄凉,看见凤凝烟走下楼,更是哽咽得厉害。
“表姐,若雨有愧……若雨不敢违拗皇后娘娘的意思,可是没想到……会让表姐难过,若雨该死……”
凤凝烟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冷冷挑起嘴角。
“王爷并不在这儿,表妹就别做戏给我看了。皇后娘娘为什么会提出立你为侧妃,各种原因,你知,我未必不知。”
“表姐现在说话,总是让若雨听不懂、猜不透……”花若雨摇着头,凄然道,“若雨知道,我只是一个寄养将军府的孤女,万万不该跟表姐争什么的,若雨想的是服侍表姐和王爷,求表姐不要赶走若雨……”
她这般假惺惺的样子,凤凝烟一眼都不愿意多看。
“花若雨,若不是爹爹书信里有交代,你以为我会留你到现在?我一向不爱看戏,你费这个力气只会让我更看透你的虚伪。还有十天就选秀了,与其在我这儿耍花招,不如多用点心思想想,如何在宫里生存下去吧。”
说罢,她转身就走回了琳琅阁的正厅。
花若雨愣了愣,没想到凤凝烟对她竟半点信任也没有了。
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她每一次的伎俩都被凤凝烟提前识破,如今再想近凤凝烟的身,怕是难比登天。
她咬了咬牙,愤恨地看了凤凝烟一眼,忽然白眼一翻昏过去,“噗通”一声从阶梯上滚了下去。
“不好了!花小姐昏倒了!”
一旁的丫鬟惊慌地喊道。
凤凝烟回头一看,花若雨已经滚到四五级楼梯下,瘫倒在地,虽然没有受伤,可看起来是昏迷不醒。
她迟疑片刻,吩咐兰珠:“请大夫。”说完就头也不回走上了楼。
这夜,凤凝烟睡得有些不踏实。
她虽然知道花若雨的为人,可别人并不知道,尤其是父亲凤威,一向心疼这个外甥女,要是听说京城里的事,听说花若雨跪求凤凝烟并且昏倒,怕是要责怪她的。
翻个身,又想起今天沈凌绝紧握她的手跪地向帝后表白,为拒婚而磕头的情形,更是睡意全无。
沈凌绝听见她翻身时床褥的微响,便起身走到隔断的纱幔外:“王妃有心事?”
凤凝烟吓了一跳,忙裹紧了被子,看着纱幔上他颀长的身影,心中一动,忙道:“没有,只是茶水喝多了,有点难以入眠。”
“嗯。”他转身走开,外面就响起了点火折子的声音,接着就传来一阵幽香。
他端着一盏莲花灯走进来,放在她的床头,隔着薄薄的床幔,轻声道:“这是宁神安眠的香薰油,可以帮你入眠。”
凤凝烟看着床帐外面他朦胧的影子,听着他低沉动人的声音,呆了呆:“哦……谢殿下……”
沈凌绝淡淡一笑:“若是被窝冷,本王也是可以效劳的。”
凤凝烟抿着嘴一笑,又板着脸沉声道:“哎呀,这熏香果然有效,我睡着了。”
沈凌绝摇了摇头,替她掖了掖掉在床边的被角,便又回到外间的软榻上休息去了。
爬了一天的山,再加上这精油辅助,凤凝烟睡得香甜无比。
沈凌绝起身入宫上朝时,她还抱着被子说梦话。
沈凌绝便吩咐绿若兰珠,不得吵醒王妃,他便走下楼在书房里洗漱更衣。
但是天刚蒙蒙亮,凤凝烟还是被兰珠的大嗓门给吵醒了。
“王妃,快起来啦!”兰珠气喘吁吁爬上楼,推醒了她,“皇后娘娘召您进宫请安呢!”
凤凝烟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什么?!”
只见天已亮了,这时候进宫早就过了请安的时候。
她急忙让丫鬟们给她梳洗打扮,纳闷儿地道:“那个禁令应该还没有正式取消,不过皇后召见,我进宫也不算违命……”
“一定是因为昨天您的表现好,皇上不再相信什么煞星之说了呗!”兰珠可高兴了。
凤凝烟点了点头,穿上披风,匆匆走到门口,钻进了轿子。
到了颐和门,她下了轿子改步行,好在步子快,总算是没有迟到太多。
走到坤懿宫门前,仍是翟泉公公在等着她,不同的是,上次他笑呵呵地,这次却板起了脸。
凤凝烟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翟公公。”
翟泉傲气地一拜:“煜王妃,您可来了,请吧,皇后娘娘和后宫妃嫔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这话一听就不是吉兆,凤凝烟微微一笑,默默走了进去。
到了侧殿里,果然看见皇后正襟危坐,而其余请安的妃嫔们都坐在下首,在凤凝烟进去的时候,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
“臣媳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凤凝烟忙走到中间,叩拜下去。
皇后虚抬一下手:“起来罢,煜王妃,你可知本宫今日为何急召你来?”
凤凝烟起身垂首道:“臣媳不知,请母后明示。”
皇后掩口冷冷哼了一声:“本宫听说,昨日从凌云山回府后,花若雨跪在你的门外,足足跪了一个时辰,求你原谅她。你却将她狠狠训斥一顿,最后她体力不支,昏倒摔下了台阶?”
凤凝烟诧异地抬起头:“啊?”
她差点回答皇后:这简直是颠倒黑白、夸大其实!
可是一迟疑,她立刻明白了。
这事儿昨天才发生,今天就传进皇后的耳朵里,若不是花若雨有直接跟皇后联络的方式,哪儿能这么快?皇后给花若雨撑腰不要紧,为什么偏要针对凤凝烟呢?
凤凝烟淡淡一笑:“怪不得花氏费那么大劲又跪又哭、又昏又摔,演了一场大戏,原来是为了给我扣屎盆子。”
此言一出,皇后大怒:“放肆!煜王妃,你不要以为昨日得了太后的欢心,就可以肆意妄为!昨日你拒婚在先,晚上报复花氏在后,如此善妒狠毒,已犯下七出之条!还不知悔改,诬赖花氏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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