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和花若雨盼望的一场大火,直到天亮也没着起来,寒烟苑那边安静得让她们如坐针毡。
所以天微微亮,杜氏和花若雨就以给大将军和新主母请安的名义,来到了前院。听见这动静,忙走了进去。
“大将军,这可怎么办?当初定亲时,烟儿就当场拒绝,又对嫁妆等事不闻不问,我就觉得不妥,想不到她竟然逃婚了!”杜姨娘惊慌地道。
花若雨是晚辈,便默默站在一旁,显得十分恭谨懂事。
“逃婚?!”
凤威听了,不由后悔这些天为了婚事,疏忽了女儿。
“嘿!”他一拍桌子,“她若不是逃婚,何必避开迎亲队伍?都怪我这当爹的逼她嫁,她才负气孤身一人离开……”
慕容懿见凤威满面愁容,扶住他的手道:“夫君,烟儿知道轻重,她说提前入京,就一定会如期到达,你就放宽心吧。”
杜姨娘叹息一声:“唉……烟儿倔强起来,连将军都驾驭不住。如今逃不逃婚,只在她一念之间,我们已无法左右。可怜煜王殿下对烟儿倾心相待,十里红妆前来迎娶,烟儿如此任性,岂不伤了煜王殿下的心?此事万万不能对迎亲的人实说……”
杜姨娘在凤威身边十多年,对其心性了如指掌,她深知凤威的担心,也知道凤威的忠心,这番话正中软肋。
纵然慕容懿一人相信凤凝烟不会逃婚,可是凤威不能让婚事有任何差池,否则凤家难逃毁婚之罪,凤凝烟也不能幸免。
杜姨娘又道:“煜王殿下没来,可以让人先假扮新娘登车。有盖头遮挡,倒也容易糊弄过去。只要及时找到烟儿,送她入京,就不耽误吉期。”
杜姨娘思虑周详,胆大心细,这番话说服力。
凤威立刻下令,让手下秘密追踪凤凝烟的下落。
只是让谁来替凤凝烟呢?
杜姨娘已经铺垫得差不多了,凤威一问,她便转身把花若雨拉了过来。
“替身人选重要,自然得谨慎妥帖、大方矜持之人,才不会露馅。眼前这一个,最合适不过!雨儿长大了,也是时候报凤家的养育之恩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
听到这儿,慕容懿目光微微低垂,淡淡一笑。
杜姨娘果然是有点谋算之能,明明在谋私,但看来却是实打实为了凤家好,怪不得深得凤威信任,多年来能在将军府作威作福。
慕容懿是习惯了走一步、看十步的生意人,对于杜姨娘心里的如意算盘,她已经了如指掌。
花若雨本来就爱慕煜王,虽然她下药的计策被凤凝烟破坏,但却没死心。
若是凤凝烟如期抵达,花若雨落得人情,不但没损失,还能让煜王看到她有情有义,博得好感,再图别的;
若凤凝烟真逃婚,花若雨替嫁之事就会暴露,名声受损。
但她是皇帝倚重的战将凤威的亲外甥女,仗着凤家和宁南军在背后撑腰,煜王说不定会接纳花若雨,给她个名分。
慕容懿心知杜姨娘的阴谋,但却不动声色,也没阻拦。
“下人们赞杜氏精明,今日一见,果然是心思缜密,有见地。”
杜姨娘没想到慕容懿竟会认同她所献的计策,有些不解其意,便佯作温驯,躬身一拜。
“夫人见谅,贱妾实在是一时担忧,才在夫人面前无礼多嘴了,还请夫人责罚……”
慕容懿虚扶了她一下,笑答:“只要是为了凤家好,你我姐妹之间又何须拘泥礼数?”
凤威见新妻侍妾相处融洽,终于释然一笑,整理戎装,出门接迎亲队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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