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上,慕容曼霜死死地盯着下面的人,视线久久不愿移开。
“大哥,你是故意的吧。”
慕容风扬放下茶杯,对上她那双布满寒霜的眸子,淡淡说道:“他成亲却不宴请宾客,不是因为他不重视他的妻子,而是因为太爱,怕节外生枝。”
“够了!”伴随着这歇斯底里的怒吼声的是茶杯打碎的声音。慕容曼霜牙关咬紧,忿恨地看着窗外。
“霜儿。”看着她手掌渗血,慕容风扬心中一痛,她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拉过她的手,想为她包扎,然而慕容曼霜却一把甩开他的手,直往楼下冲去,徒留他一人在后面呼唤她的名字。
陆行止正与爱妻你侬我侬,冷不防有人突然横插一杠。
“唉,你是谁啊,这画舫已被我家公子包了,你还是换一艘吧。”明卫很是负责人地把突然出现得乱入者拦下了。
李啸从前是在皇宫当差得,自然是认得眼前这人便是凌霜郡主,拱手行礼道:“还请郡主止步。”
慕容曼霜冰冷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帘子内的身影,冷冷地说道:“狗奴才,敢挡着本郡主。”
“郡主!”李啸持剑一把拦住她,“郡主,还请郡主止步。”慕容曼霜明显是来者不善,他可不敢掉以轻心,而且慕容曼霜与公子还有过节。
“李啸,退下。”陆行止缓步走了出来,对李啸和明卫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一左一右立于陆行止身后,看似是在保护陆行止,实际上真正保护的是帘子内的林凝。
“凌霜郡主,有何贵干。”陆行止淡淡说道。要不是为了保护阿凝,他才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呢。虽然阿凝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是慕容曼霜的罪孽却不能就此抹去。
慕容曼霜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道:“听闻行止公子低调娶妻,本郡主很是好奇呢,不知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让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他可以为乔凝要生要死,也可以娶江家小姐为妻,却独独不爱她,他只会吝啬地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陆行止淡淡一笑,道:“本公子娶谁为妻,是本公子的事,与郡主何干!”
“怎么与本郡主没关系?本郡主不就是说了某些关于你心上人的一些不好的事实,你就恼羞成怒,要杀了本郡主,转眼间,不过几个月你却令娶他人,这倒让本郡主觉得这伤伤得太不值了。这样,你还能说与本郡主无关么?”
陆行止在心中暗骂一声:卑鄙!如果不是他娶的不是阿凝,那夫妻俩肯定会因为她这番话闹矛盾。对上她嘲讽的笑容,陆行止冷冷一笑,道:“你自作自受,有什么值得值得的。”
“你!陆行止,本郡主今天还非要见见传说中的陆夫人!”慕容曼霜直接一把推开他,陆行止措不及防,被她推到了一边,印象中的慕容曼霜可不是这么鲁莽的人,显然现在的她变化太大。
李啸和明卫对视一眼,默契地拔剑欲拦住她。
“不知郡主驾临,未曾提前恭迎,请郡主恕罪。”林凝挑开帘子,缓缓走出。
朝慕容曼霜盈盈一拜,道:“妾身见过郡主。”
慕容曼霜冰冷的眸光射向她,嗤笑一声,道:“哼,本郡主还以为是多么倾国倾城呢!”又转身对陆行止挑衅道:“连乔凝的一半容貌都比不上,这样的女人你也看得上?”
“妾身蒲柳之姿,自然比不上郡主金枝玉叶。”林凝温柔笑道。
慕容曼霜却变了脸色,她此生最嫉恨的就是她的身份,京城里的高门贵族谁不知道她这个郡主称号不过是捡来的,虽然她本身的身份也不低,但是却无人证实,在外人眼中,她就是个冒牌货。金枝玉叶,这分明就是在冷嘲热讽!
“哼,本郡主就在想行止公子怎么会突然娶妻,原来是江小姐手段了得。”
陆行止走过来,轻轻拦住林凝的纤腰,深情地看着爱妻,温柔的眼眸仿佛能滴出水来。
“娘子,你说你是使了什么手段,让为夫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林凝小脸一红,嗔了他一眼,道:“你说什么呢!”
夫妻俩公然调情,慕容曼霜却是心如针刺,只恨他怀中的人不是她。
“霜儿。”慕容风扬走了过来,面上带着几分病态的红晕,很显然是疾步走过来,身体不适应。
“行止公子,陆夫人。”慕容风扬微笑着与他们打过招呼,又对身边的下人吩咐道:“没看到郡主身子不好吗,还不去扶着。”
慕容曼霜自陆行止刺伤后,身体大不如前,他相信这个消息陆行止肯定是知道的。虽然皇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免了陆行止的罪行,但是他刺伤曼霜曼霜是事实,不代表安王府不会追究。他把慕容曼霜重伤未愈的消息说出来,目的很简单,示意陆行止不要做的太过分。
然而对于慕容风扬这种带着淡淡威胁的暗示,行止公子表示小事一桩,根本就不够看,他才不要理呢,慕容曼霜身体好不好,他可不关心,就算再来一次,哪怕提早知道阿凝没事,他也不会放过她的。他没杀了她,只不过一来是因为阿凝平安无事,二来则是她还有作用,让她多活两天也可以。
慕容风扬对林凝微微点点头,笑道:“想必这位就是陆夫人吧,在下慕容风扬,陆夫人有礼。”
林凝盈盈一拜:“妾身见过世子,世子有礼。”
慕容风扬以名字自称,本身也是打着降低身份,以向她示好,但是慕容曼霜的兄长的示好,林凝可不会随便接受,称呼他为世子,是疏离,也是告诉他,他们可没有任何交情。
然而慕容风扬面上并无任何恼怒之意,能让陆行止明媒正娶,看方才二人的动作,很显然陆行止是对她有情的,而且还不是一点点的情分,她又岂是简单的女子,必有特别之处,才能让京城第一公子倾心相待。
“陆夫人,霜儿最近心情不好,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谅解,咳咳······”
“世子多虑了,郡主身份高贵,妾身哪敢有微词。”看着慕容风扬说几句话就咳嗽不止,医者父母心,林凝却也不好多有刺激,轻叹一声道:“妾身与夫君喜静,不喜有人打扰,还请世子与郡主挪步。”
慕容风扬笑道:“夫人与行止公子新婚燕尔,我们兄妹俩就不凑热闹了,告辞。来人,好好扶着郡主,走。”
慕容曼霜留在这里也是自讨苦吃,恨恨地看了一眼林凝,又在陆行止的面上停留了片刻,方才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明卫摸了摸鼻子,瘪嘴说道:“这什么郡主脾气好横啊,她哥都没她那么大的架子,这样的女人也不知道谁敢娶!”
陆行止冷冷一笑,横竖他永远都不会跟她扯上什么不该有的关系就是了。
“公子,她刚才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您和夫人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您是抛弃她的负心汉,然后才娶了夫人一样。”
陆行止手指轻弹,明卫“哎哟”一声:“公子你怎么打我屁股啊!”
陆行止才不搭理他呢,搂着爱妻的纤腰,直接向房间内走去。李啸拍了拍明卫的肩膀,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哦!”什么负心汉!公子不弹你才怪呢!明卫泪奔,心中大呼:公子,我错啦······
陆行止贴心地为爱妻换上一杯热茶,虽是春日,泛舟湖上,还是有丝丝寒气。
“阿凝,还在想方才那俩人?阿凝,你不用理会他们。”
林凝轻抿了一口茶,轻声说道:“慕容风扬与我无冤无仇,他不过是护妹心切,我也不想为难他,他的身体确实不怎么好,经受不起太大的刺激的。”
“安王妃生慕容风扬时,本来就是难产,因而他一生下来,太医就断定说他身子虚弱,不易养活,安王妃此生只有一子,想尽办法为他调养身子,他能活到这么大,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他脚步虚浮,面色看似有些红润,实则是中气不足,虽基本上无性命之忧,但也不是长寿之命,一病这么多年,也难为他了。行止,慕容曼霜的身体就算痊愈了,也会长年药不离口,如果可以就饶过她吧。”
“阿凝,你想放过她?岳母的事,她可脱不了关系,你确定要这么做?”陆行止面上却并无惊讶之色。
林凝挑眉道:“你也看出来了,慕容风扬看她的眼神可不是简单的兄长看妹妹的神色。”
陆行止笑道:“我和慕容风扬也是认识的,他一向是事不关己,就算出现在公众视野,也很少说话,他是个内敛聪明的人,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并且很有可能是安王府继承人的人放下脸面,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做,除非有非这样做的理由不可。”除了喜欢,还有什么理由更值得人信服呢?
“慕容风扬的病不是装的,他的身体这样差,随时都有可能病情加重,我实在是不忍让他因为慕容曼霜而发病。”医者父母心,她除了在父母的事情上能迫使自己狠下心肠,对于不相干的人,她实在是不忍心让他们失落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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