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就是选妃宴了,乔凝一早就收到了宫里的帖子。选妃宴,顾名思义,就是为了给几位皇子挑选皇子妃的,当然也不全然是皇子选妃,在宴会上,也会下旨为一些大臣的子女赐婚。天家赐婚,这是莫大的荣耀,因而三品以上的官家子女都可以参加。乔凝年纪尚不足十五,而且她的婚事很显然是要乔贵妃点头的,因而只是去凑个数,毕竟她不仅是抚宁侯的女儿,更是皇上册封的为数不多的郡主。
今日是皇宫举办的宴会,服饰上既不能太出挑,也不能太小家子气,乔凝想了想,从衣柜里挑了一件水蓝色苏绣锦衫,再配上一支碧色镂空兰花朱钗,乔凝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装扮美丽却不繁冗,十分满意这身打扮。
乔凝梳妆打扮好,就去了前厅,和乔老夫人、周氏等人一起做马车去皇宫。
“三妹妹,你终于来了,就等你了。”乔凝刚走进门,就见乔芷芹走上前来,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乔凝眉头微皱,乔芷芹这意思是说自己来晚了,让长辈等了自己很久?
乔凝在心里摇了摇头,不会的,大姐姐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一定是自己多心了。
“凝儿来迟了,请祖母恕罪。”乔凝上前给长辈见礼。
乔老夫人笑着扶着她的手,说道:“不迟不迟,时辰还早呢,祖母只是年纪大了,少眠。”
乔芷芹还想说什么,却被赵氏一把拉住了。赵氏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芹儿,现在不是挑事的时候,你忘了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乔芷芹想着三天前赵氏说的话,暗自咬咬牙,把想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走吧,既然人来齐了,就早点进宫吧。”乔老夫人发了话,大家都纷纷动身了。
“大姐姐也要去吗?”乔如珍一脸茫然地说道。
乔芷芹脸色一沉,先前的牡丹花会上,她丢尽了脸面,还被皇上罚抄经书。
“皇上下旨所有三品官员的子女都可参加,我为什么不能去。再说了我又没被禁足。”乔芷芹轻笑道。
“你······”乔如珍很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确实皇上只是让乔芷芹抄经书,却没说让她从此以后不得进宫参加宴会。反而是自己先前因为说错了一句话,惹得乔老夫人不开心,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要不是抚宁侯开口解了她的禁足,现在她只怕还在房间里绣花呢。
“行了,你们进了皇宫,都给我管好你们的嘴。”乔老夫人面上已有几分不悦。乔芷芹和乔如珍这才罢休。
抚宁侯府的一行人到达皇宫时,乔凝才发现大多数人都到了。年轻的女子身着各式各样的漂亮衣服首饰,美人如花,果真是百花齐放。
是了,这是选妃宴,若是被选为皇子妃,那可是家族的荣耀啊。而且几位皇子年龄相差无几,都是到了立妃的年纪了。三皇子慕容寒轩是皇后嫡出,身份高贵,若能成为他的妃子,那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一国之后;四皇子慕容霖萧温文尔雅,极富才情,若是能与他琴瑟和谐,那也是一段佳话;五皇子慕容宁朗深受皇上喜爱,文武双全,也是有问鼎天下的可能的;还有大皇子慕容夜辰,那也是皇上的长子,能嫁给他,再怎么说以后也是正一品的王妃。
“凝儿。”向訾菱离得老远就看见她了,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訾菱。”乔凝笑着回应道。
“訾菱见过乔老夫人、侯夫人、二夫人。”向訾菱也一一向长辈问好。
“向小姐。”
双方见面照例先是一番寒暄、客套。
向訾菱笑着对乔老夫人说道:“老夫人,不知道訾菱可不可以邀请凝儿四处走走?”
乔老夫人笑着说道:“当然可以,芹儿、珍儿,你们也跟着去吧,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去处,我们这帮年纪大的就不打扰了,免得你们不自在。”
乔芷芹今天可是有要紧事要办的,乔如珍和向訾菱也不熟,自然都不会眼巴巴地往上凑,各自寻了各自的去处走了。
不相干的人走了,向訾菱这才觉得自由了。
“终于走了,我可不想说个话都要藏着掖着。”向訾菱大呼了一口气。
乔凝笑了笑,说道:“我们堂堂向家大小姐有什么话是你不敢说的啊!”向訾菱的心直口快、口无遮拦是出了名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向訾菱的朋友不是很多。
“小凝儿,咱们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向訾菱斜眼说道。
“咱们现在不是很玩得很愉快吗?”乔凝微微一笑。
向訾菱也是报之一笑。
向訾菱之所以和乔凝的关系这么好,很大原因就是和乔凝在一起很轻松,就像现在这样,可以随意地说话,不用去想应不应该说这话,轻松而愉悦。
“凝儿,今天要为几位皇子选妃,你会成为皇子妃吗?”向訾菱真诚地问道。
乔凝笑着看着她,心头一暖,向訾菱问她是在关心她,乔凝很庆幸有向訾菱这样的朋友,不是试探,是关心,是处于朋友的真诚。
“我还小呢,而且我的事也要姑姑同意才行啊。”乔凝还真没考虑过成亲嫁人的事。
向訾菱又是大呼了一口气,拍拍心口,说道:“还好,还好。凝儿啊,虽然当皇子妃是荣耀,但是做皇家的媳妇是很辛苦的,稍不留神就会被人算计。”
乔凝想到了慕容寒轩,是啊,若是真的成了寒轩哥哥的妃子,那以后真的是如履薄冰,更重要的是,曾经真挚的感情也会变质。
“照我说啊,还是行止公子好,长相俊美,又才华横溢,跟凝儿你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向訾菱努力地想撮合乔凝和陆行止,当然只是单方面的,因为她和陆行止也不熟,而且陆行止现在人在哪儿,她也不知道。
“訾菱,你说什么呢!行止,公子天人之姿,可是大多数京城女子心中的佳偶,哪是我能配得上的。”乔凝心里有些涩涩的,行止他好像是没有情爱的,他永远都是逍遥洒脱的,像是天上的神仙一般。如今,连他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想必他也是无心家世的吧。
乔凝不知道的是,陆行止不是无心情爱,而是再完美的人也有弱点,而他的弱点就是在情爱面前太理智,换句话说,就是怯弱,他怕如果正视了自己的心,却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那又何必执着呢?
乔凝眨了眨眼睛,看着向訾菱:“訾菱,你呢?你会成为皇子妃吗?”要论起来,向訾菱被选中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正是出阁的年龄,而且她的父亲向巍将军又是军中猛将,战功赫赫,绝对是皇子们拉拢的对象。
“父亲已经把我许配给那个闷葫芦了。”向訾菱难得的羞红了脸。
“闷葫芦?江远山?”乔凝欣喜地说道。就说向巍将军怎么会容许江远山一个外人借居在将军府上,原来老早都在打主意了。
向訾菱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爹爹说,我这性子别说是皇室了,就是一般的高门大族,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闷葫芦虽然性子沉默了些,但是他是爹爹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我们俩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了,把我许配给他,爹爹也放心。”
这个话实在,向訾菱嫁给江远山,以后就不会像其他女子一样,有数不清的家长里短。上无公婆,又有向巍宠着。
“可是皇上会同意吗?”高门贵族的女子的婚姻向来都是被帝王算计的,她们的背后代表着各自家族的势力。更何况,向訾菱还是向巍的唯一的孩子。
“爹爹说,他年纪大了,也是时候退下来了,请辞的折子已经上奏了,看在往日的战功的份上,皇上应该也不会为难,而且江远山出身寒门,又是御林军的副统领,是皇上的人,皇上也放心。请辞的折子上,还写了赐婚的请求,皇上应该会答应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向巍将军一生征战沙场,如今正值壮年,更何况老骥伏枥,仍然志在千里,作为一位将军,自然有血饮疆场、建功立业的血性,向巍将军心中是有些不舍的吧,但是如今为了自己的女儿,甘愿放弃一切,只为了女儿能过的好。
“那你呢?你喜欢江统领吗?还有江统领他喜欢你吗?”作为朋友,乔凝更多的是关心向訾菱自身的想法,她方才说的都是她父亲的意思。
“哎呀,以后我天天都有人陪我练剑,我当然很开心啦。那个闷葫芦哪有什么异议啊。娶到本小姐,那是他的荣幸。”
乔凝嫣然一笑,是了,向訾菱和江远山朝夕相处,那情分可不浅。看着向訾菱微红的脸蛋,乔凝也高兴,两情相悦更是最好不过了。
“那看来不久之后就能喝到你和江统领的喜酒了,嘻嘻······”看着好朋友能有个好归宿,乔凝也替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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