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凝拼命地拉扯着惠妃,想往上游,但是水底有很多水草,而且正缠着惠妃的脚。眼看着惠妃快撑不住了,双手摆动的幅度也小了很多。乔凝急了,急中生智,想起向訾菱曾经送给自己一把匕首,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手臂用力一挥,水草齐齐割断。这时,视野里出现了慕容霖萧的身影。慕容霖萧见着惠妃,连忙游过来,扶住惠妃,浮出水面。
“是四皇子,四皇子把惠妃娘娘救出来了。”乔芷芹大叫。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惠妃娘娘没事就好。
慕容霖萧扶着惠妃游上岸来,一旁早有宫女递上毯子。
“小姐呢?我家小姐怎么没上来?”梅香此处望去,却没看到乔凝的身影。
“凝儿呢,凝儿怎么没有上来!”向訾菱疾声问道。
慕容霖萧当时只顾着救惠妃上岸,哪里顾得上乔凝。转眼一想,看乔凝的样子,应该是会水性的,她一个人想必也没什么问题。
“乔小姐会水性,不会有什么事的。”
“四皇兄,你衣服都湿了,先去换衣服吧。”慕容思烟关切地说道,恍若是关心兄长的好妹妹。
慕容霖萧淡淡地看了一眼她,也没说话,抱着惠妃径直离去。
慕容霖萧不傻,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自己这个三皇妹可不是个善茬,今天这事恐怕和她脱不了干系。但当下没工夫深究,先救惠妃要紧。
然而此刻乔凝却遇到了大麻烦。惠妃是被救走了,可自己方才割水草的时候,却被水草缠住了。偏偏慕容霖萧以为她自己一个人能行,去而不复返。
水性再好,在水中也不能多待。乔凝明显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不行,我不能死,我要撑住!
乔凝握紧匕首,对着那些杂乱的水草用力一挥。然而,水草太多,尽管匕首削铁如泥,但是乔凝的力气本来就不大,更何况是在水中。一来二去的,反而叫水草缠住了手。
岸上,江远山闻讯赶来。
“江远山!”向訾菱仿佛看到救星似得,大声喊道,“江远山,你快救救凝儿啊,她还在水里。”
“江公子,你快救救我家小姐啊!”梅香哀求道。
一向乐观开朗的向訾菱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一刻向訾菱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过,枉平日里舞刀弄剑,关键时刻却救不了自己的朋友。唉,向訾菱,你真是没用!向訾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江远山迟疑片刻,然后跳下水去。
在乔凝艰难地和水草奋斗之际,出手救下了她。
“噗”,二人破水而出。
向訾菱欣喜地喊道:“凝儿!”
看到乔凝被救起,向訾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
“小姐!”梅香也上前搭手。
江远山将乔凝扶上岸,方才给慕容霖萧递毯子的宫女,立刻递上了毯子裹住她的身体。
向訾菱这才想起,乔凝浑身湿淋淋的,这里又有侍卫在场,要是被人看了去,可不得了。
向訾菱感激地看了那宫女一眼,说道:“多谢姑娘。”
那宫女没说话,递上毯子就离去了。
“按压她的胸口,让她把水吐出来。”江远山对向訾菱说道。
向訾菱按他说的做了,果然乔凝吐了几口水出来之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凝儿(小姐),你醒了。”向訾菱和梅香异口同声,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芳华殿中,良妃等人很快得知碧水亭中出事了。良妃作为牡丹花会的举办人,如今却发生这种事,还把惠妃也牵扯进去,当下赶紧吩咐人把落水的惠妃与乔凝都挪进偏殿。
乔贵妃听说乔凝落水,心急如焚,赶紧前去偏殿探望。
好在乔凝通晓水性,江远山又救得及时,把吸入的水吐出之后,虽然使不上力,但人还算清醒。
“凝儿,你怎么样?”乔贵妃心疼极了。
乔凝浑身都是湿淋淋的,在水里打得太久,脸色也有些发白,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虚弱。
向訾菱劝道:“娘娘,先给凝儿换身衣服吧,穿着湿衣服容易着凉。”
正所谓关心则乱,乔贵妃看着乔凝这般模样,整个心里满满都是心疼与担忧,丝毫没有反应过来乔凝现在还穿着湿衣服。
“对对对,先换衣服要紧。”乔贵妃连忙吩咐道,“梅香,你去取干净的衣服过来。”
此时,一宫女走了进来,向乔贵妃行礼,说道:“贵妃娘娘,这是良妃娘娘给乔小姐准备的衣服,请乔小姐换上。”
“好,有劳良妃了,你提本宫谢过你们娘娘。”
正好,良妃把衣服送过来了,也不用再回莞月宫拿,一来二去的反而费时间。
向訾菱与乔凝是好朋友,乔贵妃也信得过,再加上都是女孩子,也没有什么好回避的。三人一起,帮着乔凝换了衣服。
“谢谢你们。”乔凝开口道谢。
“跟姑姑还说什么谢啊!”乔凝开口说话了额,听她声音,身体还好,乔贵妃也松了一口气。
向訾菱垂眸说道:“凝儿,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抓稳才害你落水,对不起!”
“訾菱,你不用自责,你已经尽力了。再说,这不关你的事。”
“凝儿,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掉进水里?”乔贵妃越想越不对,宫里发生的事情总有来源。
乔凝沉思片刻,说道:“当时,有人撞了我的胳膊。”
向訾菱若有所思地说道:“有人撞你,你才会撞着惠妃,惠妃才会落水。难道有人要害惠妃,要你当替罪羊?”
又突然想起,方才拉乔凝上来时,那彩衣女子的一声尖叫,恍然大悟。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本来是可以把你和惠妃都拉上来的,可是旁边有人大喊了一声“流血了”,那一声尖叫吓了我一跳,心神一分,这才没抓稳的。”
又扭头看向梅香,问道:“梅香,你记不记得那女子是谁?”
梅香仔细地回想了一番,皱着眉头答道:“那位小姐,奴婢不认识。但奴婢记得她好像是穿了一件彩色的衣服。”
又仔细地想了想,肯定地说道:“对,没错,是一件彩色的衣服。在宴会上奴婢没见过其他人穿过。”
乔贵妃也认得一些官家小姐,说道:“彩色衣服,那就应该是吏部尚书的女儿秦初兰。”
梅香说道:“难道就是她要害小姐?”
向訾菱一口否定:“不可能是她。”
“吏部尚书秦大人是出了名的公正廉洁的清官,就连秦夫人也是端庄识体。虽然我与秦小姐相交不多,但我觉得她知书达理,不是个坏心眼的人。”
听了向訾菱的话,乔凝心中对此事渐渐了然于心,原来如此。
“凝儿,你觉得呢?”向訾菱见识过乔凝的聪明才智,看她的模样,也猜想她可能知道了些什么。
乔凝淡淡地说道:“我想秦小姐可能有晕血症。当时亭子里除了她以外,还有三公主、安筱雅,以及我那大姐姐。”
提到乔芷芹,乔凝就沉默了。不管怎么说,她和乔芷芹都是堂姐妹,今天的事不知道乔芷芹在其中起了多少作用,但看她的态度肯定也掺了一脚。
向訾菱一说就来气:“肯定是安筱雅,我和她向来不对盘。怪不得,四皇子来救惠妃的时候,她还想说是我把惠妃弄下水的,只是当时四皇子急着救惠妃,没听她把话说完。”
这时,有宫女进来禀告:“贵妃娘娘,良妃娘娘请清心郡主和向小姐前去回话。”
“凝儿方才落水,身体还虚着呢。你去回禀良妃,就说迟些再去。”乔贵妃面色有些不悦。安筱雅可是良妃的亲侄女,谁知道是不是良妃想对付惠妃,还想拖凝儿和本宫下水?
那宫女迟疑道:“娘娘说皇上已经知道惠妃娘娘和郡主落水的事情。”
惠妃是宫里的嫔妃,乔凝是刚刚册封的郡主,皇上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只怕已经潜人过来询问了。
“那好吧,你去回禀良妃,本宫与郡主、还有向小姐即刻就到。”
又对乔凝说道:“凝儿,姑姑和你一块去。本宫倒要看看良妃怎么说。”
“向小姐,待会儿,麻烦你把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地说出来。”
向訾菱笑着说道:“娘娘放心,此事也关系到訾菱,訾菱一定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而良妃这边,则是一声令下,把所有人,包括慕容初柔都遣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她和安筱雅两人。
“啪”
一巴掌挥过来,安筱雅脸上顿时起了五个红印。
安筱雅捂着脸,眼泪汪汪地看着良妃。
“姑姑,你······”
“你还有脸叫我姑姑!”良妃全身都散发着怒气。
“你看你都做了什么,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皇宫,可不是丞相府!”
安筱雅弱弱地说道:“姑姑,我,我没做什么呀。”
“你还撒谎!”
第一次,良妃对这个从小照着皇妃太子妃的标准培养的侄女感到失望。
“这皇宫里有多少眼线,你知道吗!你以为你做的事没人知道?”
是啊,这里是皇宫,皇上、皇后、嫔妃,哪个不是互相算计,各自眼线遍布。安筱雅慌了,若是这些事被抖了出来,那自己的名声就别想要了,不仅如此,别说是嫁入皇室,只怕性命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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