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他只相信他的夏安然吧。在他眼里,乔锦安应该就是个不守妇道的蛇蝎毒妇!
乔锦安的眼圈发红,泪凝在眼眶里,就是掉不下来。
“乔锦安,你让我怎么信?”顾景洲抬步走到房间的浴室门口,一脚踹开大门。
乔锦安同时看过去,淡紫色的上衣、短裙、内.衣、裤子凌乱的扔了一地,正是她昨天穿的那一套。
然而,刺眼的是,在浴池的旁边,赫然丢着一条男士皮带……
无一不让人联想到一个荒唐而疯狂的夜晚——
“我可以证明……证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乔锦安的身躯往后一靠,后背正好撞在尖锐的床角,疼的她呲牙,眼泪瞬时淌下来。
如果不是下面并没有感到任何异样,恐怕连她自己都要相信,她出轨了这个事实。
“呵!你怎么证明?”顾景洲不屑一顾。
乔锦安从地上爬起来,赤足跌跌撞撞的走向浴室,关上门,出来时,已经换上了衣服,面容整洁,卷发自然的梳理在脑后。
她故意站的离他远远的,心灰意冷。
“夫妻三年,你对我一点信任也没有,我还真是失败。你放心,我会向你证明的,等我证明给你看时,我们立马离婚,如你所愿!”
冰冷的扔下话,伸手拉开.房间的大门,就要走出去。
顾景洲立刻追上去,拽住她的手臂,强势的掰转过她的身体,压在大门上。
两人面对着面,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原来你费尽心思就是想离婚吗?看到旧情人回来,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他抓住她的两只手腕,摁在她肩膀的两侧。
乔锦安别过脸,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颤抖着声音。
“反正你也嫌我恶心,嫌我脏,还碰我做什么,管我做什么,你大可以去告诉爸,我不守妇道,我出轨了,名正言顺的离婚。”
离婚!离婚!每次一言不合,她就谈要离婚!这已经是她第几次提出离婚了?
这段婚姻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场可以随时被叫停的游戏么?
此时此刻,他真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但是每次到最后,他都于心不忍——
“乔锦安,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你顾太太这个身份?”在乎过你的丈夫……余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如鲠在喉。
乔锦安看着他,眼睛里被绝望完全占据,一字一句,无比清晰,“没有!从来没有!这样,你满意了吗?“
话脱出口,眼眶里水雾弥漫,眼泪不争气的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淌过美丽而精致的脸颊。
心脏处一抽一抽的疼。
顾景洲眯紧眸子,瞪着她良久,然后缓缓的松开了她的手。
拳头狠狠的砸在旁边的墙壁上,鲜红的血液从手指缝间流淌出来,血注顺着雪白的墙壁滑下,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线,画面十分渗人……
他背转过身,不再看她,“你滚!滚滚滚!”指骨在发疼,他却一丁点都感觉不到。
乔锦安泄气的闭上眼,拉开门,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深怕顾景洲会后悔,不肯放她离开。
楼梯上响起仓促而紊乱的脚步声,顾景洲才转过身,她就这样走掉了。
乔锦安走到酒店楼下,手里捏着从顾景洲口袋里摸出来的手机。六位数的密码锁,她想都不用想,正是夏安然的生日。
910214……
2月14日情人节,也是她和顾景洲的结婚日,很讽刺的日期。
她翻出季昊南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是瞬间接通,她出声,“季昊南,是我。”
那边明显顿了一下,然后传来男人慵懒的声音,“锦安……”
“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他料准了她会找他,人一定在这附近。
“你出来,我就在门口的车里等你。”
乔锦安走出去,黑色的悍马径直从对面的街道开了过来,车子稳稳的停在她面前。
车窗缓缓拉下,季斯年探出脸来,笑着朝乔锦安招招手。“上车。”
乔锦安看了他一眼,绕到对面,拉开了副驾驶车门,钻入车内。
车子发动,疾驰而去。
顾景洲站在窗台边上,眼睁睁的看着女人上了车,手重重的拍在窗棱上,扯痛了原本的伤口,鲜血再一次崩出来。
难怪她刚才走的那么急,原本是奸夫就在楼下等她呢!还说什么也没有发生!
乔锦安就是一个谎话连篇的女人!
“你直接说吧。”乔锦安的视线注视着前方,平静的问,仿佛说的不是她的事情。
季斯年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正专注的开车,瞟了她一眼,“对,我是故意的。”
他直言不讳,语气里甚至没有半点愧疚。
透过车前镜,乔锦安看到他嘴角得逞的笑容,她口里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卑鄙!”
“你说我卑鄙也好,无耻也罢,为了你,我可以不惜一切!锦安,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似乎是为了得到她的肯定,他加重了语气。
“不要为你的卑鄙找借口。”乔锦安紧紧的握住手机,录音功能已经悄悄打开。
她身子往后仰,靠在车后座上,尽量显得自然。
“如果我卑鄙,昨晚我早就睡了你。但是相对于这样,我更愿意正大光明的要你。”季斯年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邪恶。
“所以,所谓的避.孕.套、皮带都是你陷害我,想让顾景洲厌恶我?”纵使已经料到了结果,但这样问出口,还是刺痛了她的心。
毕竟,三年前,她也是爱过这个男人的。
“是的。昨晚睡裙是服务生给你换的,我守在你的床边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我不舍得碰你。”
乔锦安的双拳不自觉的握紧,下一刻,啪嗒一声,胡乱的解开安全带,“我要下车,你停车!”
他早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季斯年,现在的他,面目全非。
她根本不想再和他独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我们还没有到目的地呢。”季斯年并没有停车的意思,注意到乔锦安的安全带已经解开,焦急的提醒道,“锦安,快系好安全带,你这样很危险!”
“你停车!快点!”乔锦安的手已经伸向车门内把手,“你到底停不停车,你不停车我立刻跳下去!”
车子正在公路上急速的行驶,现在正值八、九点,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车道两边车流湍急。
季斯年不悦的蹙了蹙眉,边打方向盘,边道,“锦安,你别闹!”手心已经微微湿润,湿汗黏稠稠的。
“你看我是不是在闹!”乔锦安用力一推,车门往外敞开了一些。“停不停车!”
季斯年用力的转了下方向盘,脚踩在刹车上,车子急速的停在了道路的转角上,车轮在地面滑出一道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很危险!”他双手狠狠的拍在方向盘上,暴跳如雷的呵斥。
一反常态的季斯年令乔锦安心寒,目光冰冷的瞪着他。他是变了吗?还是这才是原本的他?
季斯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了一下,声音变得轻柔,“对不起,锦安,我不该凶你的,我是太害怕会失去你!”
他张开手,一把将乔锦安搂入怀中,手掌在她的背部一寸寸的抚过。他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体香,依恋她身体的温度。
“你放开我!”乔锦安用力的推他,打他,他依然不动,就那样紧紧的抱住她。
“我不放!顾景洲可以抱你,我就不能抱?我不仅要抱你,我还要亲你!”他抱紧乔锦安,唇一下又一下的掠过她的脸颊,脖颈。
对于他的触碰,她感到恶心至极。
“你现在就是在一点点的抹去我心里那个季斯年,请你不要让我讨厌你!”一阵鼻酸涌上,乔锦安的眼眶溢出泪水。
他用力亲吻着她的脸颊,泪水咸咸的味道,苦涩的他舌苔发疼。他怔了怔,松开了她。
得到自由,乔锦安伸手一巴掌甩在了季斯年的脸上,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和你在一起才是我最危险的事情!”
季斯年的脸一偏,硬生生的受了她的巴掌,他冷笑,“乔锦安,你想不想知道,三年前,你哥哥出车祸的真相!”
还来不及走远,听到这句话,乔锦安整个人顿在了原地,神情凝固犹如雕塑。
哥哥……车祸……
三年来,这个梦靥一直缠绕着她。她如何能不想知道真相……
当时那段路正好是在监控摄像的盲点,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摄像头记录,没有一点线索……无处可查……
她永远没法忘记那一幕,整个白色的车身被翻卷倒在地上,血液从破碎的车窗玻璃里大片大片的流淌出来。
“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你才会发现,你和谁在一起才是最危险的!”季斯年颓废的坐在车里,抬头看着乔锦安。
乔锦安折回来,拉开车门,弯下腰,双手提起季斯年的衣领,朝他喊。“真相是什么?你告诉我!”
心脏处仿佛被刀狠狠的捅出一道口子!那些不愿意被翻出的记忆,从那道口子里止不住的涌出来。
教她伤心,教她难过——
“我已经查到了线索,很快,我就会把真相带给你,等着吧。”季斯年掰开她的手指,拉上车门,坐回驾驶座,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乔锦安站在原处,望着黑色悍马驶入车流中,眼眶再次不争气的湿润。
哥哥……
……
傍晚,乔锦安去医院看了哥哥,秦佩兰和乔瑟瑟都不在,病房里安静的可怕,一室的冷清。
哥哥的鼻子上带着氧气罩,手臂上插满了管子,双眼闭合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毫无声息,令她心痛。
哥哥以前最喜欢一家人热闹的待在一起,现在他一个人在这里,一定很不习惯吧。
三年来,她没有一天不在希望,那天是她开走了那辆车,是她出的车祸……
失魂落魄的回到顾园,何姨一见到她,立即迎了出来,“少奶奶,你还好吧?饿了没,我去给你热饭。”
“谢谢何姨,不用了,我没事。”嘴角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一天没有进食,脸色苍白到透明。
何姨哪里会放心,硬是拉着乔锦安的手,上下打量了一圈。
眼圈瞬间红了,“少奶奶,你这哪里是没事,手臂上,膝盖上全是淤青……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得告诉老爷,谁也不能欺负了我们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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