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处处都显露着诡异,之前大雨下看到的诡异男人,还有这个诡秘的电话,到底是什么?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星泽想要弄明白,却无从下手。
星泽叹了一口气,这十几年他一直在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梦魇纠缠着他,若不是还有天真可爱的妹妹陪伴着他,还要为妹妹的将来做打算,他早就想结束掉自己的一生了。
他是个弃婴。
“除了妹妹,就剩下你了。”星泽掏出挂在胸口的玉坠,双手握着玉坠贴在嘴边做了一个祷告样子。他不信神,不信上帝,但是沉睡之后的梦魇,或许只有神或者上帝才能驱散了吧,虽然噩梦依然存在。
这块普普通通的玉坠,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戴在了身上,十几年来从未离过身,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亲生父母留下的唯一东西吧。
躺在床上,劳累的感觉爬上了他的全身,迷迷糊糊中他陷入了沉睡。
一处无底的深渊里,周围一片黑暗寂静。
星泽睁开眼睛,环视着周围,苦笑了一声。
噩梦。
又来了!!!
他可以真实地感受到来自黑暗的凝视,像是有一双双恶魔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紧接着,在他周围燃起了熊熊的大火,一扇尘封的血色木门徐徐打开,嘎吱嘎吱......
一双双残破的手臂在烈火中挣扎着飞了出来。
一声声哀嚎,一阵阵惨叫不绝于耳,纷纷进入星泽的耳中。
星泽痛苦的紧紧捂住了双耳,他早已对这种情形习以为常。但是那发自心底深处的恐惧他却不能控制,他知道这是梦,这是噩梦,但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没有其他声音,只有烈火焚烧下灵魂的惨叫声。那声音折磨着他的神经,折磨着他饱经创伤的心灵。
那一双双渗着鲜血的双手,像极了孤儿院死去人们的手——他依稀记得他们的容貌。
这样的噩梦,明明经历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都是一个轮回,那恐惧侵袭全身的感觉,灵魂被灼烧的痛感,让他欲死而不能。
“接下来,就是要将我分尸了吧......”在他仅存的意识里,噩梦发展的剧情就是上百双残破的手臂,卷起燃烧的诡火将他拉入木门之中,饱受那上百双手臂分尸之痛——深入灵魂的痛。
几双大手拉扯着他的身子扑向血色大门,他没有反抗,他知道反抗没用。
一如既往的,他被拉入了血门之中,一个个虚幻的身影“桀桀桀”的笑着,星泽早已放弃了抵抗,但是那深入灵魂的痛感却时刻在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知道是梦,但是梦境却异常真实,这也是他内心崩溃的原因。明知是梦,醒不来,如临其境。
他早已闭上了双眼——不想再看到那一张张令他恐惧的惨脸将他的肢体血肉蚕食。
当最后一滴血液被那梦魇的身影吞噬,他意识彻底沉寂。
就在那些梦魇将他仅剩的头颅分食的时候,整个梦境空间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紧接着,一道金色的亮光兀的出现在星泽的面前,它驱散了黑暗,逐渐扩大开来,那无形的惨叫声在金光的蔓延下更加凄惨。刹那间,金光将所有烧着烈火的手臂,所有属于噩梦的东西湮灭殆尽......
留下的,只有一片金色的海洋,以及那一颗虚幻的头颅。
金光拂在头颅上形成了一丝丝金色的线条,汇聚成了一个人形。
星泽的躯体恢复原状,而这片空间不再是恐惧深渊,而是无尽的暖意。
外界,淅淅索索的雨声渐息,星泽的身体也停止了颤抖,胸口那普通的玉坠不再普通。它散发着微弱的金光,融入了星泽的胸口,伴随着他平稳的呼吸声,一切恢复了平静。
星泽揉搓着惺忪的双眼,睁开眼来,他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奇怪,怎么没有?”星泽露出疑惑的表情,以往噩梦来临的当晚,在他醒来的那一刻总会有一道漆黑的图案烙印在手臂上,十分钟之后才会消失。
他对昨晚的噩梦记忆犹新,不会因为是梦就会遗忘,在噩梦里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现在,那条诡异的图案居然没有。
“呵呵。”他自嘲笑了笑,被噩梦折磨了十几年,习惯了它的存在,一朝看不到居然感到了不适应。
人,果然是奇怪的动物。
他下了床,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没有了以往那种虚脱感,并且感到自己身体充满了活力。
这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自己力气异于常人,但是每次噩梦醒来之后都会进入一个虚脱期。
“难道是神仙保佑了?”他跳了几下,那充沛的活力让他心情有些愉悦,完全将被噩梦萦绕的郁闷感冲散了。
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口的玉坠,可下一秒,他却勃然失色。
“我玉坠呢???”星泽拉开领口,玉坠早已不见了踪迹,只留下黑色的挂线。
星泽扯出黑线,看着绑住玉坠的地方失了神。
哪去了?他连忙转身回到床上扒着寻找。
几分钟后,他颓废的坐在床边,看着那根黑线久久无言。
这是亲生父母存在的唯一证据,现在却莫名的消失了。
“算了,玉坠不见了也好,从今以后,亲生父母什么的雨我无瓜了。”
星泽将黑线放入床头的小盒子,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走出了房间。
“咦,汐汐,你在干嘛呢?”一出房门,就看到了妹妹李汐在门口与隔壁邻居交谈。
“我去瞧瞧了。”女邻居和李汐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李汐关掉了门,拍着胸口说:“哥,娟姐说外面死人了。”
死人了?这倒是很稀奇的事,不知道是哪个不幸的人或者是幸运的人离开了这喧闹的尘世。
“死人了,也不关咱们的事呀,别想那些事啦。”
“啊,哥你不知道,刚才娟姐说,那个大叔是站着死去的,而且......而且脸上居然还在笑。”李汐声音有些颤抖。
“嗯?站着死去的,这是什么姿势?”星泽摸了摸头,坐了下来:“娟姐肯定又是吓唬你呢。”
“没有的呐,刚才刚哥也说了,他们都到外面看去了。”李汐走过来拉起星泽:“哥,咱也去看看吧。”
星泽拗不过妹妹,只好跟着她出去了。
说实话,星泽对这种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好奇心。他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李汐,保护好妹妹才是他要做的事。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但是现在将近八点,却还有些昏暗。
地上湿漉漉的,远处一阵阵警笛声传来。
李汐拉着星泽朝一个方向走去。
星泽看着那个方向,一股惧意忽然的涌上了心头——那是一排排已经灭掉了的路灯。
星泽紧皱着眉头,跟着李汐的脚步来到了人潮涌动的小区岔口。
“小李怎么就突然死了呢?昨晚六点我还和他下过棋呢。”小区年长的张老大爷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脸上满是惋惜。
“是啊,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没了。”刘大爷唏嘘不已,然后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恐惧说:“不过他死的也太奇怪了,今早我发现他的时候,站在路灯下面脸上带着笑。我跟他打招呼不理我,一碰他他就倒下了,可吓死我了,然后又发现他没了气,才赶紧报了警。”
“老刘,你说,小李会不会是被脏东西带走了?”张大爷神秘地小声说着:“以前咱这小区可是闹过事的。”
刘大爷一听,顿时呸了几句:“呸呸呸,别乱说。”
星泽将这些话听在耳中,心底发毛。
小李......难道昨晚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死者小李吗?
小李...小李......
忽然,一个面孔映在他的脑海里。随后,那个面孔逐渐与昨晚的那个男人重叠。
星泽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目光移向远处的警车,过了一会儿深吸了口气,回过头来。
“张大爷,你说的小李,是李汉阳的爸爸,李叔吗?”星泽向张大爷问道。李汉阳是他的高中同学,虽然在一个小区,但是也不怎么说上几句话,但是却对他的爸爸有点印象。昨晚没有认出,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而已。
张大爷抬起头:“哦,是小泽啊。对呀,就是汉阳的老爹,唉,可怜的孩子,老妈跟别人跑了,现在老爹也莫名其妙的走了。”说完,他摇着头,可能是在感叹命运的无常。
真的是他......
这么说,昨晚看到的是真的,那并不是幻觉!!!
星泽想到这,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内心的恐惧又无端升起。
突然,胸口微微一热,一股暖意将恐惧驱散。
星泽摸了摸胸口,感受了那一丝余热,心里有些疑惑。
但他也不多想,拉着妹妹回到了家里。
死了人......这种事情与自己没有关系,他不想过多关注。
“喂,工头,今天还能搬砖吗?”
“可以啊,你来就是了。”
星泽挂掉电话,对着李汐说道:“汐汐,你待在家里哈,我出去干活了!外面出了事,今天就别乱出去了。”
“嗯,我知道啦哥。你别太累了。”李汐拿了一件外套,走了过来帮星泽披上:“刚下完雨外面有些冷,先穿上。”说着,她给星泽整了整衣领,整理好满意之后才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星泽看着妹妹摸着她的头,笑了笑:“我知道啦。”
“哥,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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