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郭雪开车同福生妩一起来到华清区的富人区。
福生妩在C市住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市里有这么个富贵高档的住宅区域,一路上大长见识。
此次任务的委托者是C市市长,市长弟媳一月前失踪,三天前在垃圾场确认找到了尸骨。委托内容是求助事务所寻找杀死弟媳的凶手。
凶杀案件不找警察局,找感染者事务所做什么呢?
郭雪解释道:“他们发现死者骨骼上面有人的齿痕,吃人肉这种事,当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事务所,怀疑是感染者把她吃了。”
事务所、监管部队与研究所都是感染者组织的政府部门,研究所主要负责有关Z辐射感染的科研,监管部队相当于感染者领域的警察和军队,而事务所负责的事情比较繁杂,更多时候发挥中转决策的作用。
福生妩多少听过感染者吃人肉的传言,但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郭雪身为指挥官身边经常跟随感染者,每次面对面见到他们都有种见到食物链更高一层捕食者的既视感。
郭雪掌控方向盘,宽广结实的胸膛将监管队制服盛的非常有型,腰包将腰部收得劲瘦,愈发显得臀部圆翘。
他是福生妩见过的身材最优秀的男性,优秀到了少见的地步,宽肩窄腰大长腿,气质又有点风骚,可1可0,与同队的好几个年轻男人都很有CP感。
郭雪自然不知道福生妩在想些什么,裸色嘴唇弯弯:“害怕吗?”
福生妩收起漫天飞扬的脑洞,微笑答道还好。
市长的弟弟是个犯罪入狱人人唾弃的人渣,但他的夫人却是位有名的慈善家,捐款资助了许多贫困乡村建立学校,还亲身照顾多年哮喘、下身瘫痪的养子不离不弃,市民赞美她的品德,因此上过央视新闻。
给他们开门的是个坐轮椅的年轻男人,大热天穿着高领毛衣,包裹得严严实实,清隽的脸因为病容显得有些萎靡。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男人让身请他们进门。
一进门是非常宽阔的欧式客厅,摆设装恒皆大气不凡,沙发都比平常家里的舒适许多。
福生妩跟着郭雪落座,视线四处打量。
男人道:“这么热的天还要辛苦二位跑一趟,真是费心了,请问想喝点什么?饮料、咖啡还是茶?”
郭雪道:“应该的,您不用麻烦,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些事情,很快就走。”
男人依旧倒了茶给他们,疲惫笑道:“我叫致,是夫人的儿子,这副样子怠慢二位了。”
福生妩注意到对方说话时喘息重,底气不足,身体状况着实令人堪忧。
“致先生,为您的遭遇感到惋惜。”
“母亲是个受市民爱戴的人,郭队长,我希望凶手能得到制裁。”
“一定的,致先生,您自己住吗,怎么没有佣人照顾?”
“很久前解散了,我们不喜欢太热闹,母亲希望我能锻炼着独立一些。”
“嗯嗯……这是件好事,我看您已经非常精神了,只是自己住的话果然还是有些不方便吧?”
“是啊,我还有个妹妹一起生活,她不久前感染了Z辐射感染病,如今大概还在研究所,等她病好后回来我会轻松很多……我父亲也该回来了。”
“父亲?您的父亲?”
致叹了口气:“是的,父亲他的刑期已满,到现在还没回来,可能是感到愧疚,不敢见我们吧。”
“是什么时候出狱的呢?”
“二月十号?不……是二月20号。”
“这样算来有半年了。”
福生妩一开始还在关注两人的谈话,发觉没有她的事情后开始走神,从“感染者吃人肉”这件事上想到了以后跟许锅儿一起约饭该去哪里吃,手指摩擦杯柄,直到致叫了她一声。
致礼貌含笑,原来是发现她的杯子空了后要为她倒茶。
福生妩将杯子尽量前伸,连连道谢。
“真是抱歉,我去拿个电热壶来煮水,自己住就很少喝热水了。”致表示没有热水了,推动轮椅准备去拿壶。
郭雪体贴道:“我们帮您吧,福生,去帮致先生拿壶来。”
致一开始推辞,但见福生妩已经走到身后来作势帮忙推轮椅,便无奈地同意了。
他们路过通往二楼的楼梯下时,福生妩在楼梯壁上发现挂了一些写真,其中有幅巨大的全家福,上面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和一个神情抑郁的男孩,男孩五官跟致很像,银灰色头发,眉眼间距狭窄,嘴唇边长了颗黑痣。照片里没有致所说的妹妹。
夫妻中的男人右脸颊有道蜈蚣似的烫疤,福生妩总觉得那道疤莫名熟悉。
电水壶摆放的位置在案几靠里的位置,这个位置对坐轮椅的人来说想触摸到会非常艰难。
幸亏她跟过来了,不然致还真不好拿。福生妩心想。
转身面对致时,福生妩看着对方跟全家福里男人相似的五官,心中忽然一动。
绑架犯?伤疤?那个男人难道是四年前绑架许锅儿的人渣?
福生妩推致往回走时,忍不住问出来:“致先生,请问……您父亲是不是跟四年前荫营村的仓库监禁一案有联系?”
致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只听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当年十个受害者被监禁强迫卖淫,其中更是有不到十岁的小孩,她记得对方被判了无期徒刑,为什么只关了四年?
啧。
是因为是市长的弟弟吗?
福生妩沉浸在情绪中,不妨轮椅撞在门槛上使方向失偏,手中的电水壶失手摔落,顺着致的肩膀和腰腹,砸着膝盖掉落在地。
致因膝跳反射小腿轻轻地往前踢了一下。
“啊,对不起!对不起!”福生妩赶紧上前捡起水壶,抱歉问道,“一不小心没拿稳,伤到了吗?”
致的表情有几分异样,或许是疼的,更多的是体贴的安抚。
“没事,小心些。”
……
从市长弟弟一家人的住宅离开后,郭雪表情很轻松,闲聊说监管部队的员工午餐有小龙虾,得快点回去。
坐在副驾驶的福生妩在脑内整理她所得到的信息:死者是C市有名的慈善家,有一个变态绑架犯丈夫、一个丈夫和前妻生的身体残疾的儿子、和一个感染进了研究所的女儿。这片别墅区的治安很好,数层安保,到处都是监控摄像,还有巡逻的警卫人员。一般外人难以入内。
这样想来,别墅区内的人或者是熟人作案几率更大。在已知的人里,福生妩非常怀疑有过前科的死者丈夫,对当年案件有所了解的她认为,那样的冷血不择手段的人别说生吃妻子的肉,吃遍世界上所有公共厕所的屎都很正常。
“在想什么?”郭雪垂着秀气的睫毛笑问,“不爱吃监管队的员工餐吗?”
福生妩回道:“没有,只是在想刚刚的事情,郭队长,凶手会不会跟死者的丈夫有关系?”
“谁知道呢?剩下的就交给事务所吧,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原来他们只是负责调查吗?真是轻松的任务啊。
说起来,父亲犯罪入狱、母亲被凶杀、妹妹被感染进了研究所生死未卜,这个叫致的富家少爷也太凄惨了。
……
两日后。
“博士,此次能力测试者36人已就位,其中肉食系24人,草食系12人,均未显现超异能力。”
偌大的室内广场,华伦缇娜与她的助手站在高台上注视平铺在空中的巨大监控视频,台下坐着数排工作人员,各操纵一台计算机。
监控中的大厦里除去那些身着病号服的感染体们,还隐匿有来自三队郭雪手下的四名感染者,负责监管整场测试。
戴棒球帽的娃娃脸青年蹲在车库的告示牌上,收到队友的定位信息后,语气散漫地通过多功能手表传音:“监考官已全部就位~”
福生妩坐在高台角落处的椅子上,抱着保温杯,目光在大屏幕上寻找好友的身影。
华伦缇娜抱着手臂,挤压得胸口事业线愈发深陷,她伸出手指在空中一点,红唇上扬道:“那就开始吧,可怜的小老鼠,上帝保佑你们。”
荒废的大厦瞬间被广播声覆盖,冰冷的机械音一个字一个字吐着有关这次测试的目标和注意事项,气氛严肃紧张。
【建筑占地14699平方米,楼层共有13层,本场测试时间为12个小时,注意,每一小时将会进行一次最低楼层清洗。禁止离开建筑区域,禁止破坏建筑设施,准许组队,一切按实际猎杀人数计算成绩。请幸存者拿起你们的武器,能力测试即将开始。】
众人手持研究所派发的枪械,在广播中茫然四顾。
【开始倒计时:30,29,28……】
人们这才恍然惊醒,互相间防备警惕,皆迅速地离开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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