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颜看李公公脱口而出这位姑娘的名字,有些不解的问,“李公公认识?”
李公公身为大内总管,不说日理万机但每日见过的宫女小太监那也是数不胜数的,能记住的人简直是少之又少
李公公没想到苏稚颜居然没认出姚盼来,于是伛偻着身子问道,“郡主不记得了吗?姚盼是郡主那日受伤时为郡主医治的医女”
苏稚颜这下也想起来了,看着紧接着那一群宫女身后跪在人群最后的姚盼,“这是怎么一回事?”
直接将为首的那位掌事嬷嬷给忽略了,明晃晃的就是一副要为姚盼撑腰的架势
毕竟苏稚颜可还记得自己受伤的时候,躲在被子里听着这姑娘和皇后呛声,当时还十分欣赏她的脾性来着
这么对自己胃口的姑娘,伸手拉一把,也没什么不可
姚盼狠狠的用袖子擦了擦刚刚在拉扯的过程中,脸上沾染的泥灰,才给苏稚颜弯下腰又行了个礼
就着这个姿势不卑不亢道,“奴婢见过郡主,奴婢是太医院的一名女官,今日不当差,便一直呆在屋子里”
“但突然来了一群嬷嬷,不由分说的就要抓着奴婢赶出去,还说奴婢犯了错,这都是罪有应得,她们,她们都是奉命行事”
说道最后,心有不甘的直起腰背,疾言厉色道,“但也不说是奉谁的命,拽着奴婢就要往外走!”
苏稚颜目光凛冽的扫过面前跪着的众位宫女嬷嬷,言笑晏晏道,“那敢问这位嬷嬷,是奉谁的命呢?”
那位苏稚颜点名的嬷嬷一时惊慌急了,撑在地上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磕绊道,“奴婢,奴婢是奉皇,皇后的”
苏稚颜听着这位看穿着就知是掌事的嬷嬷的话,慢慢的挑起了眉,这嘉纯公主和三皇子的本事果真了不得
不过也才区区数日,本来和皇上已经闹翻了的皇后,现在就能出来蹦跶了吗?
若是皇后的命令的话,那就没什么好惊讶的了,毕竟已皇后的性格,的确能做出这样把人给赶出宫的事
那日在重华宫,皇后的脸可是不知道被落下了多少次
皇上不敢忤逆,而自己如今也不能轻易再动,唯一能撒气的,就只有姚盼一人了,毕竟她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医女罢了
那嬷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娇笑的声音给打断了,“妹妹今日怎么进宫了?平日里不是最不喜进宫的吗?”
苏稚颜和李公公顺着声音齐齐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在长廊的尽头处站着一个穿着水袖百褶凤尾裙的女子,头上戴着的鎏金凤鸾簪在太阳下熠熠生辉,不是嘉纯公主又是谁
苏稚颜露出一个尧有趣味的笑,不紧不慢的给嘉纯公主行了个礼,然后道,“姐姐可别误会了靖安,没有的事”
嘉纯公主搭着宫女的手,一步一步走到苏稚颜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苏稚颜,朱唇轻启一字一句道,“那,妹妹今日来是要见父皇的吧,走吧,本宫和你顺路,一道过去吧”
听到这话,就连疏雨都有些无语的瞥了瞥嘴,顺路?骗小孩的吧!
她们今日进宫走的那可是隆宗门,是去御书房最近的路,和后宫那可是隔着个十万八千里,别说顺路了,如果不是特意绕路在这等着的话
在这么大的京城里,能顺路遇上的几率几乎是微乎其微,也不知嘉纯公主是怎么做到这样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番话来的
而此时的苏稚颜却是满脑子都在想着,这嘉纯公主怎么突然高自己那么多,加上她那个发髻还有满头金灿灿的头饰
站在自己面前怕是像一座山了吧,这嘉纯公主怎么这么喜欢这幅打扮
也还好嘉纯公主比自己高出一些,不然像上次那样去栖霞寺的时候,关姐姐她那个嫡妹头上镀金首饰,差点把她眼睛给闪晕了
准备走出去的嘉纯公主看着还待在原地的苏稚颜,忍不住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妹妹好像对这个贱婢很感兴趣啊,妹妹也别怪姐姐说话直,你这爱好姐姐实在是无法理解”
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苏稚颜感兴趣的都是粗鄙的,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无一例外,那这不就等于说苏稚颜就是粗鄙之人了吗?
苏稚颜当然听出了嘉纯公主的话外之音,但苏稚颜也不恼,也回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姐姐怎么能这么说的,这位姑娘可是医女,和姐姐身边的贱婢不是一样的呢”
若是说姚盼这样有阶级的医官都是贱婢的话,那这宫中最基本伺候人的宫女,包括嘉纯公主身边搭着的,身后跟着的宫女又是什么呢?
怕是比贱婢还要低贱了吧,那服侍嘉纯公主的都是这么低贱的人了,嘉纯公主不也就是与低贱为伍了吗?
像是觉得这么说不够解气一样,苏稚颜完全不给嘉纯公主反应的机会,紧接着道,“毕竟这位姑娘做的都是救人的事,而有些人做的都是害人的事”
说到有些人的时候,苏稚颜的眼神似有似无的落在了嘉纯公主的身上,但在嘉纯公主发现,怒目而视的时候,又马上像无事发生一样的移开
然后看着旁边安安静静,努力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力求不搀和两个主子当中的李公公
苏稚颜狡黠一笑,“我都不知道,在我们大魏什么时候这救死扶伤的医官,也如此被人看不起,甚至连丫鬟都不如了”
“你说对吗,李公公?”,苏稚颜直接把话题抛到了李公公身上
这下,就算还想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李公公也不得不开口了,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位主子,李公公几番权衡之下,只能挑了一个最中规中矩的说法,“郡主说的有几分道理”
说完之后,就马上闭上了嘴,有几分道理,那是有多少?一点还是很多,也没在细说,既没有完全肯定苏稚颜的话,也没有完全否认嘉纯公主的话
因为他是皇上身边的人,他的态度那也就差不多代表了皇上的态度,不管是臣子还是小姐贵女,除非皇上默认了,否则其他时候他对任何一方的态度都得是一碗水端平的
嘉纯公主感觉自己又被苏稚颜给说得哑口无言,在看着平日一直想着自己的李公公如今也在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
心里只觉得一口气直上心头,暗道母后说的果然不错,苏稚颜留不得,当时自己好是心软的,只想把她绑了给个教训就是
当时没下狠手,如今怕是已经动不了了,苏稚颜就是个祸害,留着只能坏事,和她那个父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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