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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小说 > 世界地图与只此一个的你佟一心严徊 > 11 北京-“谁像你,这么狠心”(p)
 
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坦白来说,严徊已经记不清楚了。

佟一心牵着他的手,带他穿过昏暗的走廊,走出一间间密室。哪怕空调十分不环保地开得像个冰窖,但相握的手心温热,有着心跳的夯实。

以至于后面他们是怎样找到藏匿的信,怎样通关了任务,严徊都毫不关心、毫不在乎。他全心全意地浸泡在粉红色的泡泡里,恨不得浑身上下都是幸福的草莓味,就想要一直牵着佟一心的手,或者再过分一点,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在他脸上亲亲蹭蹭,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后来佟一心执意要和他AA密室逃脱的入场费,还是把他的粉红泡泡扎了小.洞,令他有些泄气。

“我在追你呀。”严徊想说,但是他又怕直说出来将佟一心吓跑,再也不和他出来玩,因此只好怂怂地收了转账,闷闷不乐起来。

从密室逃脱出来,大家都还带着股兴奋劲儿,冯晨就提议说续个摊儿,去簋街吃个麻小儿。

三杯两盏之间,大家熟不熟地也都能聊几句,一个男生看了眼手机,就开始抱怨,烦躁地皱着眉:“我女朋友真的,好烦啊,三天两头找我吵架,我刚刚开车没接她电话,得了这又开始了。”

另一个男生打趣:“查岗啊。”

男生“嗤”了一声:“真要有心骗,查岗有什么用。”

“之前在三里屯那个……你懂的,”男生挑了挑眉,露出个猥琐的笑,“她给我视频,我接了,小姐就藏在茶几下面呢。”

有三两个男生坏笑了起来。

有女生不高兴地插嘴道:“你们男生怎么这样啊。”

严徊偷偷点点头,也很听不惯这些话,他看了眼佟一心,佟一心低头专心致志地剥着小龙虾,没参与这种谈话。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渣男。”女孩儿气鼓鼓地又说。

“得了得了,宝贝儿,那我这也太冤枉了,”冯晨是这女生的男朋友,此时赶紧叫停,给他朋友打了个颜色,一个是不想得罪兄弟,另一个他也确实有些冤枉,“我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我多好的东西!”冯晨脸皮厚,丝毫不惯这话听起来是不是别扭,又指了指严徊,笑嘻嘻地说:“小严更冤,二十来年守身如玉的,还被你骂渣男。”

严徊的性向只有要好的几个朋友知道,他和这个局里的那一批人压根儿不怎么熟悉,大家都只当他从没谈过恋爱,也没多往什么方面想。

严徊十分配合冯晨,严肃又认真地点了点头,朝他女朋友说:“我很冤,我多乖。”然后他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佟一心,见佟一心还在低头和小龙虾斗智斗勇,赶紧把干净盘子里刚刚剥好的小龙虾肉放到佟一心面前,悄悄说:“我真的可乖了。”

佟一心侧过头,看他好玩,带着塑料手套,把剥好的虾轻轻放到严徊嘴边,像哄小孩儿似的:“张嘴。”

严徊没反应过来,张嘴叼住了小龙虾,囫囵吃了进去。

佟一心看他那副愣样,笑得眼睛一弯,说:“乖。”

严徊从这一个字儿里辗转听出一丝宠爱,耳朵里“呜呜”得喷出蒸汽,脸红得快要和虾壳一争高下了。

“嘤!”冯晨的女朋友被他们这个互动激发了不知道什么魂,激动地捂住嘴,瞪大眼睛看着冯晨。

冯晨也知道自己女朋友平日里都是什么爱好,故作深沉回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女生又激动地“嘤”了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严徊和佟一心,完全不记得想和某几个渣男吵架的事儿了。

人都是贪心的,牵手了就想要更多,再更多。

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佟一心时常一飞走就是好几个秋天,这时候,严徊就像是一棵生长在北温带的落叶植物,总有一些想念在片片凋落。

所以严徊总是跑到机场去接佟一心,甚至愿意陪佟一心在顺义相对来说车少的路上,用自己的车给他当陪练。佟一心在练车的时候,一点都不像平时游刃有余的样子,总是紧张兮兮的,看着特别可爱。

情窦初开在二十二岁,说早也早,说晚也晚。身边的朋友大部分都早已脱单,甚至可以说是战绩丰富,显得严徊世事不谙。只是,恋爱这回事情,到底是经验多算成功,还是少而精最为幸福?大概是千人千面,各有答案。

但严徊很开心能喜欢上佟一心这样一个人。他曾经试图找过男朋友,但是不知为何,认识的人中没有让他心动的。

但佟一心是不一样的,他生得那么好看,却没有傲气,只是温柔,还有过分的礼貌。严徊有的时候真希望佟一心能不要那么礼貌了,显得多么生分似的。

虽然他似乎是忘记了,他们本来也没有认识多长时间,只是他觉得一眼万年。

严徊开始变身成一个侦探,在佟一心不在的时候,试图从他的朋友圈和微博里寻找蛛丝马迹,讨他的欢心。

昨天佟一心应该是和朋友出去吃饭了,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是发了几张很好看的照片。某一张照片里,佟一心穿着款式简单的白体恤和休闲短裤,在路上走着,脖子上挂着一个复古造型的相机,好像是偶然回头,对着镜头笑起来。可能是个傍晚,暖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脸上,连快乐都好像有了温度。

严徊同学很猥琐地看着照片,偷偷红了红脸。

朋友圈的文案写得倒是一点都不文艺:【绑架了韦枫的相机,壕无人性,什么时候我也能买得起一个呢==】

严徊脑袋上弹出一个惊叹号,福灵心至,放大了那张相机的照片,看清了牌子。他其实这方面是一窍不通的,但是善用百度总归没错。他搜了品牌名,又对着照片的样式,一张一张比对了过去,终于确定了型号。

五六万,买个相机,好像是挺贵的,严徊稍微琢磨了一下,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怎么说也算0.1个富二代呢,他研究生的offer还带点奖学金,买就买了。

于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严徊冲动消费了一把,想一出是一出地付款了。

“过两天就是端午节了。”严徊那天和佟一心约在了五道营胡同,里面开了玲琅满目的小店,还有家很好吃的粉店,等上菜的时候,严徊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佟一心说:“对呀。”他有点没懂严徊要说什么。

严徊挠挠头,眨了眨眼:“我送你个礼物吧。”

佟一心没想到端午节还能送礼物,他失笑道:“送什么,粽子么?我要先声明,我喜欢吃鲜肉的,北方的不适合我。”

严徊狡黠地勾了勾嘴角,摇头说:“那必须不是。”

佟一心有些好奇:“什么呀?”他开玩笑道:“难道还能是龙舟?”

正午的阳光从干净透明的玻璃幕顶穿过,盈盈地落在两人身上,桌边摆了一株高高的绿植,在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下,稍稍晃动了下。

严徊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到桌上。

佟一心没料到是份这么正式的礼物,看着这个盒子,真的愣住了。

“你拆开看看嘛。”严徊揉了揉鼻尖,小声催促道。

佟一心拆开了包装纸,看到盒子上的logo,心里当下明镜似的,他微微皱眉,掀开盖子,可不就是之前朋友圈发的那个相机。

一瞬间他的心绪非常复杂,他知道这个东西多少钱,或许严徊的家境不错,但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可说不感动吗?似乎也不可能的。

严徊等了半天,没等到佟一心说句话,稍稍低下头,抬眼观察佟一心的表情,又骄矜地摇了摇尾巴,问:“喜欢吗?”

佟一心知道严徊只是在问这份礼物,但是又凭生品出了些别的意思。

他没说喜不喜欢,只是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严徊一下子尾巴耷拉下来,整个人都蔫了,可怜道:“你能的。”

佟一心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这又不像是一顿饭一场电影,回请一下便可以了,这么贵的东西,他能回送什么呢?再说这超出了他的经济能力范围,也回送不起。

他好言好语地劝:“你的心意我接受到了呀,但是这个真的太贵了。”

可是身边的朋友,送对象的东西都是这么贵的啊,两个包的钱嘛。严徊没觉得这是两人消费观的差距,只当佟一心在排斥自己的心意,闷闷不乐起来。

“还可以退的吧。”佟一心怕严徊不开心,语气小心翼翼的。

严徊胡乱地点点头。

他还想劝佟一心收下,但佟一心很坚决,严徊感觉佟一心真的太见外了,或许也是因为自己就是个外人吧。

“他果然一点都不喜欢我。”严徊丧气地想,他抱着盒子,心里酸酸的,委屈极了,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忧伤,“他肯定是看透我了,和我保持距离呢。”

最后,他把相机又收好,放到包里,拉上拉链,一言不发地吃起饭来。

肉眼可见的低气压让佟一心有些不自在,让严徊不开心绝对不是他的本意。吃过饭后,他提议去附近的国子监那边走走。严徊虽然不高兴,但也不可能拂了心上人的面子,顶着一朵小乌云,跟着佟一心往国子监走去。

穿过一个牌坊,就进入了国子监前的一条小路。道路两旁槐树茵茵,阳光穿过树叶的罅隙,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晃动的光斑。三五成群的行人晃晃悠悠,街边还有老大爷们摇着蒲扇,穿着白色的大汗衫儿,有坐有站地围着一个象棋盘。

严徊一直闷着头走,也不说话,佟一心也只能硬着头皮找话题:“你来过这儿吗?”

严徊点头,闷葫芦似的。

佟一心也很无奈,又说:“之前这边还有个咖啡店,里面的胡萝卜蛋糕特别好吃,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严徊不是故意撒脾气,他没这么讨人厌,只是开开心心地给佟一心献宝,却被兜头泼了盆冷水,实在提不起劲儿,但他也附和了下:“不在了,关了。”

佟一心见他说话了,心里松了口气,又惊讶:“你也知道我说的那家店吗?”

严徊“嗯”了一声,他逐渐缓过来点,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样太冷淡了,又添了一句:“之前来过的。”

可是心里还是很不好受,哪怕他知道是他约佟一心出来玩的,不该扫兴,又是他突然要送人家礼物,被拒绝了也很正常。

但是不高兴,就是不高兴。

佟一心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一会儿也没了话题,安静了下来。两人并肩向前走着,逐渐将游客甩在后面。

严徊抬头看了看,视线又顺着细碎的阳光,看向地面,地上隔几步就有个井盖,他不想冷场,忽然想到什么,小声说:“之前有一个朋友告诉我,踩井盖会倒霉三天,所以我见着井盖都绕着走。”

佟一心没想到他主动找话,很开心地说:“是吗?你信这个啊?”

“对的,所以我每次不小心踩到,就会打自己几下,”严徊老老实实地说,“是星期几就打几下。”

佟一心觉得有趣:“所以就不会倒霉了?”

严徊愣愣地:“反正我朋友是那么说的。”

蝉鸣声阵阵,一阵温热的风穿过街道,远处有个小卖铺,铺子前插着一排纸糊的风车,就在这风中旋转起来。

佟一心忽然想逗严徊一下,他趁着严徊不注意,抱着严徊的腰,往上用力抬,想把他放到井盖上,结果别看严徊不显壮,但衣服底下也是一身肌肉,根本抬不动。

佟一心:“……”他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弱。

严徊看了他一眼,这眼神幽怨极了。

佟一心讪笑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严徊环抱住了腰,一用力,他就被抱起来了。佟一心惊呼一声,差点往后仰,急忙把手放在严徊的肩膀上。

“刚刚是不是想把我放井盖上?”严徊微微仰头,看着佟一心。

“这不是失败了嘛,”佟一心没撒谎,笑着逗他,“严徊同学,你怎么这么沉啊。”

严徊抿着嘴巴,感觉还是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往前走了两步,作势要把佟一心往井盖上放。佟一心笑着挣扎了一下,也就想着由他去了。

结果快落地了,严徊又不放下他了,抱着他的腰,把他往上掂了下,两个人紧紧地贴着,也没嫌热。

“怎么啦?”佟一心低下头,与严徊对视。

“我又不想让你倒霉,”严徊嘟囔着,“谁像你,这么狠心。”

佟一心被萌得没脾气了,摸了摸他的头,哄他:“不生我的气了?”

“我没生气,我是委屈。”严徊很严谨地要定义自己的情绪。

“你不喜欢我的礼物,”严徊吸了吸鼻子,嘴巴一秃噜什么话都往外蹦,“估计也不喜欢我,我真太难过了。”

佟一心觉得自己冤枉极了,又一时半会和他说不清。这小傻子就算表白了?这么简陋又这么快,佟一心也挺无奈的。严徊抱着他不撒手,他也不挣扎,反而揽着严徊的肩膀。

严徊眉心浅浅地皱着,是真的不高兴了。

佟一心想了想,低下头,在他眉心轻轻亲了一下。

“怎么这么委屈呀,”佟一心笑着说,“那亲一下能好吗?”

严徊瞬间瞪大了眼睛,好像一万只尖叫鸡放在他耳边,立正站好,吸气蓄力,整齐划一地叫了起来。他震惊,手一滑,佟一心被他“咚”的一声撂到了井盖上。

“诶,怎么办,踩到井盖了。”佟一心憋着笑,装作很苦恼的样子,往旁边让了一步。

严徊回过神来,修正表情,一本正经地说:“今天周二。”

佟一心点点头:“对呀。”

严徊“嗖”地一把揽住佟一心的腰,在他耳边,忐忑地撒娇地说:“那就……那能不能,再亲两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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