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
她从地上把衣服捡起来穿上,趔趔趄趄的朝着门外走去。
办公室没人,看时间,应该是下午了。
“岑墨。”
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岑墨,她没办法,只能咬牙拿着手机朝外面走去。
“岑总,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明天带着合同过来跟您签约。”
门刚刚打开,她就顿在原地。
那声音,熟悉得不得了。
是顾凯泽。
他怎么,在这?
夏雨桐犹如遭雷劈了一样。
“那我明天就在公司等顾总大驾光临。”
她听到岑墨叫他顾总。
顾总。
他接替家里的事业了吗,他不再研究艺术了?
夏雨桐知道,她应该拔腿就跑,她现在脸上全是疹子,红的就像是猴子屁股一样。
她不想这样再次跟顾凯泽重逢。
可是脚就像是生根发芽了一样,完全动弹不得。
手,下意识的捂着胸口。
那里,狂跳不已。
门,被推开。
首先进来的是岑墨,他言笑晏晏,眉眼带着矜贵的笑,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王子。
可是那笑容在看到夏雨桐的瞬间就勃然变色。
用力推开门,一把扣住了夏雨桐的肩膀。
“医生呢!”
夏雨桐透过岑墨的肩膀,终于见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他变了,一身藏青色的西装,一条酒红的领带,明明并不是挑眼的色,穿在他的身上却无比的温顺。
他刚好看了过来。
眉眼依旧,只不过眼底再也没有曾经看她时候的那种熟悉。
琉璃色的眼底闪过惊讶,但是随即他就别开了眼。
绅士而又礼貌。
夏雨桐知道,她现在就像是一个怪物一样。
“人呢。”
可能是碍于顾凯泽在,岑墨没有发火,而是沉声问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声音,接下来绝对有人要倒霉了。
秘书急忙去找人。
而他则是回头冲着顾凯泽抱歉的笑了笑,然后抱着夏雨桐就走进了休息室。
“你是想死是不是?”
岑墨低头盯着夏雨桐那一脸红肿的疹子,浑身冷然,把人放下的时候,又快又重。
夏雨桐被砸在床上,然后床边的男人转身出去,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夏雨桐默然,双手捂着脸。
泪水肆意流淌。
痒,痒得她想要疯狂的挠。
可是她又不敢。
破相了怎么办?
顾凯泽还在外面呢。
可是他却不认识她了。
刚才她看进他眼底的时候,只看到礼貌的回应。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着,难受得呼吸都困难。
她开始抽噎。
“吧嗒。”
休息室的门又被打开,岑墨手里拿着个冰袋走了进来,床上的人缩成一团侧躺在床上,肩膀瑟瑟发抖,呜咽的声音从紧紧捂着脸的双手中流泻而出。
他快步走了过去,坐在床边,右手用力把夏雨桐拎了起来,摁在自己的腿上,扒开她的手,左手拿着冰袋就敷了上去。
冰凉猛地袭来。
夏雨桐一个激灵。
“哭什么,吃草莓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有本事喝草莓汁,有本事不要哭。”
“夏雨桐,你脑子里是真的有狗。”
“狗吃了你的脑子吧。”
岑墨凶狠的声音一点一点钻进夏雨桐的耳朵,她哭的更加的凶悍,眼泪鼻子一把一把,全都蹭到了岑墨的手工西装上。
“我……难受。”
“要死了。”
她真的难受,难受到想要冲出去,想要跟以前一样装作很自然的样子跟顾凯泽打招呼。
说,师兄,好久不见。
可惜。
她不能。
越哭越不像样子。
医生来的时候,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边哭边打嗝,那样子要多丑就有多丑。就连旁边的秘书都看得一脸呆滞。
岑墨随手拿过一边的枕头捂在她脸上。
“不许哭了。”
“呜……”
医生战战兢兢的给她开了药,温开水送服,等到她身上的疹子都渐渐消散的时候,他才敢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二少,少夫人已经没事了。”
他刚才就出去上了个洗手间,这里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二少会不会……
“拖出去。”
一直沉默着搂着夏雨桐的岑墨开口了,医生噗通跪在地上,冷汗涔涔:“二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去……”
话还没说完,岑墨幽冷的目光扫了过来,他再也不敢开口,闭嘴趴在地上。
额头抵着地板。
很快保镖就进来了,拖着那医生就架了出去。
夏雨桐不断的想用手去挠脸上,对面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精力顾及。
“痒……”
她像个发烧的宝宝,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
痒得抓心挠肝。
“痒。”
恨不得多长出几双手来挠一挠。
她急了,抓着岑墨的手就捂在脸上,脖子上。
“你给我挠挠,快,快点。”
“这里,这里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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