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以前总是跟我保持距离。”他上前一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声音有些轻飘飘的。
“那是因为你有未婚妻啊。”
极力克制的情况下,陈画都已经把我当成仇敌,我要是再舔着脸和他说什么做朋友的话……
晚上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
“那从现在开始。”他顿了顿,抿唇看着我,“我们是朋友了?”
“嗯。”
他很优秀,毋庸置疑。
即便我们不在一起,可曾经在一起的时光都是真切存在的,我们不单单是因为爱情而结合的恋人,更是年少陪伴彼此度过艰难困苦的伙伴。
这份情谊是很珍贵的。
晚饭时间,老师看到我们两个一同从楼上走下来,“都说开了?”
我惊讶于老师的敏锐,但这事儿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好朋友?”老师脸色怪异。
“有问题吗?”
“不,没事。”
老师最后看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慕北川,眼神有些奇怪,你等我琢磨明白,他已经低头吃饭去了。
吃完饭,我去拿餐巾纸,但餐巾纸盒离我有些远,我刚站起身,慕北川已经将纸盒送到我面前。
“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坦诚交谈的成果,我对他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紧张和莫名其妙的警惕。
他喝了口水,“我二叔准备在家里举办一个欢迎晚宴,届时会邀请许多人前去。”
他从口袋里拿出邀请函放在桌上。
我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一个简单的邀请函做的十分高大上,好像是什么重要晚会一样。
老师连看都没看一眼,“不去,你知道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您要去。”
老师不满,“什么意思?我不想去,你还要绑着我去吗?就你二叔那德行,难道你心里就不记恨?”
“时过境迁,追究无用。”
慕北川从头到尾都很平静。
只有老师气的跳脚。
“你都不追究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事,不过我丑话撂在前头,我不喜欢慕景,这什么欢迎晚宴爱找谁找谁去!”
说完就转身上楼去了。
我看了也满桌的残羹剩饭,脑门上全是问号。
虽然老师和慕北川只是简单对话,但透露出来的信息却不少。
老师这人性格有些傲慢古怪,但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他看似对谁都很无情,可其实吃软不吃硬。
这样的人居然会那么讨厌慕景。
还有他们刚才说慕景做的什么事,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听起来这些事情好像还跟慕北川有关。
收拾碗筷的时候,我看了慕北川一眼一眼又一眼。
好奇,想问。
但又怕对方不愿意说,也担心会触及到对方隐私。
倒是慕北川主动开口了。
“我跟我二叔之间有点过节,不过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
说的云淡风轻,我听的心惊肉跳。
因为在我印象中,这人就不是那种会以德报怨的性子,他更奉行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但今天说出这番话,身上简直快要绽放出圣父的光芒,然而只是错觉,这种光芒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
这就导致他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堪称仁慈大度的话……
略惊悚。
“你该不会憋大招吧?”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脑门上被人敲了一下。
力道不重,只是来的有些突然,我下意识抬手捂住脑壳。
慕北川垂眸看着我,有些无奈,“你一天都在脑补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我难不成要一辈子活在过去和别人的恩怨中?”
我眨眨眼。
一直仰头看他,脖子有点酸。
他忽然弯下腰来:“你教过我,人不能活在仇恨中,要把负面情绪给仇人,正面情绪给自己。”
这句话还真是我说的。
是16岁那年,一群债主轰轰烈烈的打上门来,把家里闹得翻天覆地,我和妈妈还有奶奶多多少少负了伤。
慕北川怒极。
那是从他到我家以来,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生气。
他虽是少年,但个子生的高,甚至比那些要债的人都要高出一些,二话不说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就往人群中冲。
靠着一股子不要命的狠劲成功的把一群要债的给吓住了。
从记忆中抽身,我扯了扯嘴角,“难为你还记得我的话。”
我以为从我们分手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将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连同我这个人全部从记忆中铲除。
他低声道:“我都记得。”
“嗯?”
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低低的说:“你说过的话,我都是记得的。”
……
老师不愿意去参加这场欢迎晚宴,但作为他徒弟的我却不得不去,因为慕景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这次欢迎晚宴,你可一定要来,你老师忙,不能来我理解,那你这做徒弟的可一定要替他。你要是觉得给你送邀请函的诚意不够,那我改天亲自上门去请。”
我都不明白他为何对我这么执着。
但话说到这个份上,拒绝肯定是行不通了。
我只能答应。
晚会当天,我穿着慕北川让人送来的礼服,10月的天气风很凉,我肩膀上披了一层披肩。
带毛毛的那种。
我今天穿的礼裙也是长到脚踝,裙摆随风飘荡,再加上一条毛茸茸的披肩,保暖效果相当好。
慕北川走在我身侧,伸出手臂。
我犹豫了下,挽住。
今天来的人不少,而且有几个还是业界非常眼熟的大佬,进去时,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我们身上。
但也仅此而已。
慕北川在我身侧,我感受不到任何不怀好意的眼神。
我小声问道:“今天来的这些人是冲你二叔的面子,还是冲你?”
说完半天没等到回答,抬头一看正好瞧见慕北川有些微红的耳垂,点点红晕染红了周围的一小片肌肤。
我眨眨眼,忽然有些口渴,拿一杯饮料猛灌。
他询问,“怎么了?”
我连忙摇头,不敢看他。
他也没有察觉异常,为我解释,“冲谁的面子都不要紧,反正只要今天这个晚会是在慕家举办,他们就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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