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慕北川送我回去的,临下车之前,他对我说,“许女士如今悲痛欲绝,没顾得上你,你别在意。”
“没事。”
我怎么可能会在意这点小事,如今最难过的当属许女士。
“对了,陈画……”
慕北川打断了我,“快手给我。”
“啊?”
我这会儿脑子还有些迟钝,也不明白话题是怎么转移到这里的。
慕北川淡淡道,“给我。”
给他,绝对是不可能的!
我将自己的手抱在怀里,很警惕的看着他,“干什么?”
慕北川嘴角抽了一下,似有些无语。
干脆强行把我手抓过去。
修长温热的指腹在我的掌心一寸寸划过,令我泛起一阵鸡皮疙瘩,被遗忘在记忆深刻的回忆又重新浮现。
迷乱的夜晚,疯狂的缠绵。
我面红耳赤,拼命想要缩回手,他也真的松手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如此轻易,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把手藏起来,看着他的眼神,宛如看着登徒子。
“你干嘛?”
慕北川奇怪的望着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你车里有点热。”
我伸手捂住双颊。
企图自欺欺人。
他低笑一声。
我心里愈发恼怒,总觉得他好像看透了我的谎言。
伸手去开门,却被他拦住。
他的脸色极为严肃,“你手上的疤痕是什么时候有的?”
“你问这个干嘛?”
我下意识看了眼掌心在我的掌心里有一道小小的疤痕,就连我自己都已经忘记这疤痕是如何存在的。
但她始终刻在我的手上。
掌心这种位置轻易不会被人看见,我也不用担心美丑,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把疤痕去掉。
慕北川格外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我抿了抿唇,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从有记忆起手上就有这个伤疤。”
慕北川微微蹙眉,似乎是在沉思。
“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个伤疤有什么不对吗?”
他抬眸,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伤疤?”
虽然这伤疤长在手心里,但她到底还是一个伤疤,平时不易被人察觉,可是和心爱的人牵手还是会有触感。
而我又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除去那个糟糕的身世以外,我不希望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留下任何瑕疵。
每次和他牵手的时候,我都会有意识的用右手。
他自然不会发现。
但这些话,我又怎么可能告诉他。
“一道伤疤而已。”我扯了扯嘴角,一脸的不在意,“你没发现的事情多了,我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事全都告诉你。”
“你还有事瞒着我?”
他皱眉。
很不满的样子。
我故作无谓,“你不也有很多事情都在瞒着我吗?”
他顿时哑然。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半晌后,他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如果我和你说,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瞒着你,你……”
“我要回去了,再见。”
打开车门,我火速溜回去,一进屋就看见老师坐在沙发上,他瞧着我,微微皱了下眉。
“怎么火急火燎的?被狗撵了?”
我下意识的想象了一下,把慕北川的脸换成了狗头……
不行!
这个画面太炸裂了。
我赶紧打住自己的想象,“老师,我今天有点累了,想先上楼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就火烧屁股似的跑上楼。
回到房间,我靠在门上,听着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我闭上眼,慢慢平复心情。
10分钟后,我已经恢复平静,先去冲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睡觉。
至于慕北川的话……
莫名其妙。
不重要。
……
许老夫人举报葬礼这天,天气雾蒙蒙的,阴雨绵绵,我下了出租车,看到一派肃穆沉静的葬礼。
门口陆陆续续有人进去,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打着伞,许女士和陈先生在门口接待客人。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默契的保持沉默静静的走进去。
屋内,花圈中间摆放着一张遗照,上面的老人慈眉善目,笑眼弯弯,似乎在注视着每一个进来的人。
但并没有让人赶到害怕。
我跟着众人走进去,将手里的花放在桌子上,又向老人鞠了一躬,这才默默退至旁边。
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
就在葬礼即将接近尾声时,一个人如风一般从门口冲了进来。
陈画穿着一身白色,一进来就打破了大家维持已久的安静,“妈,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外婆去世,都没有人通知我一声?”
灵堂里太安静了,大家甚至都刻意放轻了呼吸,生怕会打扰到安眠的侍者,陈画的声音如同一道响雷,撕开了灵堂内所有的宁静。
许女士脸色冰冷,“你嚷什么?”
陈枫冲过去拦住陈画,低声哄她,试图将她带离这里。
可陈画不领情,委屈质问,“外婆是我的长辈,也是我最爱的亲人,可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她去世了,甚至在她病重的时候你们也没有找我!”
许女士寒声道:“为什么不找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还不是妈妈你偏心!因为你喜欢这个女人!”陈画一句话就将所有的矛头引到我身上,“凭什么你不找我回来,反倒把这个外人给叫来了?!”
许女士脸色极冷,“闭上嘴,现在就跟你哥哥出去,不要在这里胡闹,打扰你外婆清静。”
“我不!我要妈妈跟我说清楚!”
陈画一如既往的任性,大吵大嚷,尖锐的声音在灵堂内回荡,一个人就在灵堂内掀起了一番风浪,完全没有顾忌这是她外婆的葬礼。
许女士忍无可忍,狠狠一耳光抽在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
陈画被打傻了,“妈,你……”
许女士愤怒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容得你在这里胡闹?这是一个何等重要的场合,你口口声声念着你外婆,可你在他的灵堂上大吵大闹,你对她还有一点尊重吗?”
陈画委屈的落了眼泪,“我只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叫我回来……”
“我没给你打电话吗?我打过去的电话你接过吗?”
陈画脸色一白。
许女士双手紧握,面色沉痛,但是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从你外婆病重的那一刻起,我就在联络你,但是你的电话总也打不通,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手机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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