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川淡定自若,“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
他双腿交叠,颇具优雅,“你这才刚刚退烧,谁知道待会儿会不会再度发烧?”
“我走,你怎么办?”
“烧死在这儿?”
慢条斯理的口吻,却好似有千斤重将我砸得头晕眼花。
不得不承认,言之有理。
但要他照顾我,我还是觉得我有点难以承受。
会折寿的。
“多谢慕总,如果再发烧,我会打电话呼救的。”
“那你刚才怎么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手机卡了?还是你死机了?”
他好似真的感到疑惑。
我心头一阵恼火,这家伙不拿话噎人就难受是吧!
“早上那会儿烧的太突然,我没那个机会打电话求救,但是现在我已经有所准备,不会有事。”
慕北川瞥了我一眼,不予置否。
在眼神中充满了对我的不信任。
我有些无语,明明无数次告诉过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可心里还是蠢蠢欲动的跳出一个念头。
“你……”
只是话到嘴边,目光落到他安放在桌面的手机上。
想到刚才陈画的电话,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有些话不能想。
更不能问。
“怎么?”
他看着我,挑眉,似有疑惑。
我摇头,将那不切实际的念头牢牢的压在心底,永不见天日才好。
只是他的目光总是让人招架不住,我急迫的想要转移话题,余光看到放在桌上的袋子。
如获至宝。
“袋子里装的什么?”
这个答案随着我打开袋子,终于得到了印证。
全部都是药。
退烧的,治感冒的,还有消炎的,安神的。
可以说十分齐全。
“这是……”
我忽然想起先前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好像是……
“安旭冬来过了?”
慕北川淡漠道,“没有。”
我半信半疑。
明明在昏睡中,我听到安旭冬的声音了。
难道是做梦?
发烧那会儿我整个人都快烧糊涂了,实在是无法从记忆中辨别真假,对他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没有必要给我撒谎。
他打量我。
那眼神像是要透过外表看到我的心底,看得我后背一阵发凉,头皮一阵发麻。
偏偏他不说话。
我实在沉不住气,主动问。
“慕总,有何吩咐?”
“你现在好了?”
我迟疑着点了点头。
慕北川满意颔首,冲我招了招手。
我没有动。
他有点不高兴,“过来。”
我慢吞吞的挪过去,站在沙发旁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脸,在他朝我看过来之前,我垂下眼。
“既然已经康复,那就开始准备工作吧。”
他此言一出,我愣住了。
“什么工作?”
“先前那个度假村项目一直在你手里,我最近对其中一些资料有些疑惑。”
“你可以去问刘姐,或者去问王哥也行,我已经把所有资料都给他们,他们对这个项目也很了解。”
“问过了。”
慕北川脸色一黑。
这很明显是不满意且生气的表现。
我不得不猜测,可能是刘姐和王哥的表现不如他意。
慕北川这么难对付,指不定给他们挑了多少毛病呢。
我提醒他。
“慕总,我是个病人。”
哪有把还未完全康复的病人抓起来讨论工作的?
周扒皮吗?
慕北川拧眉,“你刚才说,你已经好了。”
“我那是谦虚几句!”
慕北川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眼神渐渐转化为嫌弃。
他还嫌我!
我心头火涌起,气得咬牙,“慕总还有事吗?”
没事赶紧走!
“又要过河拆桥?”
又?
这话说的,好像我经常干这种事情一样。
“慕总,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我现在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同处一室,万一被你未婚妻知道,或者让我男朋友看见,怕是又要误会。”
慕北川脸色没什么变化,可周身的气压却似乎忽然变低。
我也不知道他又生哪门子气。
只能继续说道,“您还是先回去吧,这次您可以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再晕在房间。”
思来想去,我只能将他对我的照顾划分为不想曾经的员工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毕竟我和许女士一起出来的。
我要是出了事,对于许女士而言也是一种麻烦。
慕北川晦暗的眼神盯着我。
“你……”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何欢?你在里面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是许女士。
话里话外藏不住的担忧。
我下意识想要开门,却忽然想起屋里还有一个男人,连忙回头去给他使眼色。
可平日里最擅长察言观色的人此刻就跟瞎了一样。
根本就不和我对视。
“慕北川!”把我气得咬牙切齿的叫出他的全名,当然为了防止被门外的人听到,我又刻意压低声音。
“你丈母娘来了,你还不走?”
他冷飕飕的瞥我一眼,“嘴巴倒是很能说,那今天就由你自己跟许女士解释了。”
撂挑子了!
我气的想要揍他,但男女之间体力和力气的悬殊,我可没忘,只是心头这气氛,不发泄也难受。
随手抓起玄关处放着的房卡朝他扔了过去。
被他轻而易举的捏住。
任由我急的抓耳挠腮,他就坐在那儿,老神在在,八风不动。
仿佛天塌了,他都不怕。
与此同时,许女士推开门,身后还跟着安奶奶。
而我在看见门开的那一瞬间,当机立断拉着慕北川进了卧室。
可惜他们已经进门,此时想要锁门是来不及了。
我听见外面客厅里传来脚步声,他们两个人似乎找了我一圈没找见,于是奔着卧室来了。
我咽了咽口水,一瞬间心跳达到了顶峰。
“你赶紧走。”
慕北川不急不慌的,在卧室里打量了一圈,目光在凌乱的被子上扫过。
“我走哪儿去?”
我这会儿紧张又急迫,脑子似乎也转不动了,想到什么说什么。
“跳窗,你上次就这么走。”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
一回生二回熟嘛。
一只有力的手握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将我拉到窗旁。
“22楼,你让我从这走?”
他声音堪称轻柔,却更让人心中一颤。
我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些。
这高度,他要是下去,那就不是所谓捉奸误会一说,而是一场凄惨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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