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他看出我紧张的情绪,猜到我在刻意隐瞒什么,敏锐地绕到我身后,一眼看到我握在手里的玻璃碎片。
哼。
听到男人的冷笑,我心里一凉。
“够胆大啊!跟我上演警匪片吗?”男人大力把我拎起,连同椅子。
“啪——”
他脚一抬,脚尖轻而易举地撬动我的手,手腕被他一踢便酸软无力,玻璃碎片啪地掉落在地。
“别跟我玩花样!小心你的命!”
男人再把我撂下,我连同椅子被丢在房间另一个角落,砸落在地时的浑身疼痛让我无力反驳。
他把碎玻璃收拾干净,连同那一箱酒一起丢了出去。
环视一周,确认这房间里没有任何利器他才再次出去。
房门重重关上,前后两扇蒙尘的窗户几乎投不进夜晚的光亮,我就像被困在一个人的监牢里,感到绝望。
不过多久,门外忽然传来吵闹声。
我撑着疼痛的身体支撑起来,尽量凑近门边,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竟然听到顾炜的声音……
“哥,我不知道力哥会来找我,我本来就是想去找你的……”
顾炜声音有点远,我听不清楚,但我确定是他,没错。
“阿力呢?”
这个带我来的男人质问顾炜。
“……”
见顾炜避而不答,男人冷笑一声说:“你不会把他杀了吧?”
“没有,没有,我不敢,他只是受伤了,我才跑了出来。”顾炜忙说,连连保证:“老大呢?”
“老大在哪是你该问的吗?!”男人冷声斥责,顾炜只是一味迎合。
“辛然呢?”
顾炜竟然知道,我也在这?
“里面。”
绑我来的男人语气不屑。
脚步声渐近,顾炜的脸出现在布满灰尘的窗边,他视线向里面扫视,看到我时眸中闪过一丝阴险的亮光。
我死死盯着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会惹上这些人。
“行啊小子,够狠啊,她不是你结发之妻吗?我看你是一点也不心疼啊。”外面的男人对顾炜说,语气鄙夷。
“多谢哥夸奖。”
顾炜不要脸地奉承。
“哼,”那男人不屑冷笑一声:“别他妈废话了,要不是因为你跟她有过一腿也不会留着你!”
是是是。
那男人每说一句,顾炜都一迭声地应着。
浑身上下一点骨气不剩。
我听着他恨不得跪舔的声音都忍不住唾弃鄙夷。
那男人见顾炜癞皮狗一样更来了兴致,不间断地大声斥他,发泄几句后,那人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语气明显变得温顺。
简短几句应声后,男人挂断电话说:“你在这,看着她,我出去迎一迎老大,我很快就回来,别给我耍花样!”
男人说着把这房门砰一声踹开。
“那是,我哪敢啊。”顾炜屁颠屁颠地应着。
男人往外走几步忽然折转。
外面气氛一阵凝滞。
“哥,怎么了?”
顾炜下意识往这房门口挪步,那男人目光如炬,看的顾炜躬着身点头哈腰。
“还是捆上点好。”
那男人讥笑一声,拿出一根绳子唰地抽在地上,溅起一大片尘土。
“哥不用捆我,我绝对老实。”顾炜见那男人拿绳子走向他,一边后退一边保证。
“哼,阿力信你,不是被你解决了吗?”那男人眸光一寒,心思缜密。
不顾顾炜的祈求大力把他双手捆了起来。
捆完后男人满意点头,顾炜一把被他推进来跌坐在地,他出门把我们反锁起来。
顾炜狼狈滚起,回头还不忘狠狠瞪着我。
“我被人差点杀死,你竟然不帮我自己先跑了?!”他对我就是怒吼。
简直是天方夜谭。
“顾炜,你开什么玩笑,是谁用刀子抵着我的脖子?你想杀我,还怪我不救你?”我无语。
“没良心的女人!”顾炜发狠。
我把头撇到一边不看他。
他四处转着,似乎是找离开的办法。
我趁他不注意费力地用手在裙边抠出一片玻璃片,这是我刚才偷偷藏起来的。那个戴口罩的男人虽然抢走了我手里那块,可没搜走我藏在腰际的一块。
结果绳子绑的太紧,我手不灵活,玻璃片刚拿出来就啪地掉在地上,顾炜应声回头,一眼看到我藏的带血的玻璃片。
如获至宝。
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就冲过来捡起碎片,跪在地上试图给他自己解绑。
“解开绳子你怎么离开?”
我知道跟顾炜这种人,理论这是我藏的玻璃片,让他带我一起走,这些话对一个牲口没有用。
还不如说点实际的。
“怎么?怕我自己走不带你?”顾炜冷声讥笑,哼哼:“放心吧辛然,我就是死也带你一起死!”
我眉头微蹙,现在的顾炜是完全陌生的。
陌生的像个魔鬼。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我也替他的动作捏了把汗。
不知道那个戴口罩的男人什么时候回来,如果顾炜没解绑成功,我们就都没机会离开。
咔。
顾炜割断最后一段,他双手用力一撑就解开了绳子。
他一把脱下外套裹在手上,上前几步。
“啪——”打碎了前面窗户的玻璃。
攥着拳头他又把窗户周围的玻璃碎碴清理一下,转身过来抬我。
“你给我解开。”
我疾疾对他低吼。
“不用,我会把你丢出去。”顾炜语气阴鸷:“要不是你还有用,我根本不会带你走。”
看来他从来没想过给我松绑……
我没时间跟他讲理:“你不给我松绑只会耽搁时间。”
“我说不会就不会。”顾炜语气坚决,他怕我还私藏了什么利器,特地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查清楚。
就在我们还在争执时,忽然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只有一个人。
我心下一惊,那个男人已经回来了吗?
一个清亮的声音忽然隔着一段距离喊道:“有人吗?有人点了外卖,是这里吗?”
送外卖的?
我不加反应就要张口呼救,谁知顾炜神经更紧绷,在我开口前他就堵住了我的嘴,更捡起那带血的玻璃碎片威胁我:“你不是不喜欢被人用刀子抵着吗?敢说话你还是个死。”
外面送外卖的人见没人回声,便穿过前面几个房子向我们这里近处走过来。
顾炜做贼心虚,压着我蹲下。
“有人吗?是有人叫外卖吗?”那人又试探着问。
这里灰尘满布,到处狼藉,正常人都不愿意往深处走。
那送外卖的喊了两声便驻足,似乎有些发怵。
忽然,我看到顾炜身后,我正对的窗户外闪了闪。
这一暗一明让我开始注意那扇窗,竟然让我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到了一张脸。
我眼光一亮。
顾炜忙用极低的嘶哑嗓音贴在我耳边威胁:“你别跟我耍花样,不管你干什么,我一秒都不用就能刺透你的脖子!我死,你也活不了!”
我眨了眨眼,算是给他回应。
见我老实下来,顾炜满意地牵了一下嘴角,邪恶地笑了。
而窗户外那张脸,正是江涵风。
我看到他伏在窗外狭窄的阳台上,不断给我打手势,示意我冷静再冷静。
只有江涵风能触动我心底最重要的防线,能给我最深最真实的安全感。
他一出现,我果然就冷静了不少。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镇定观察江涵风给我打手势想表达的意思。
生怕我理解错了,害得他计划失败,我搭上性命。
“难道是送错了……”
我们听到送外卖的人自己念叨着离开的脚步声,声音渐行渐远,我感觉顾炜松了一口气。
抵在我脖子上的玻璃碎片也松了一段距离。
而我也似乎理解了江涵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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