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话音落,窗外忽然传来放烟花的声音。
由着男人这个角度,窗外夜空里绚烂的色彩描绘出的背景,占据他视觉中心的女人才更夺目
郁久安怔了几秒,耳根烫的厉害,后退一步靠住流离台,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反应,隔了几秒转身慌慌张张去看饺子躲避他的视线。
韩瑾修只是睨着她浮着红云的小脸笑,似乎也不在意回应,看她慌乱,无措地用看饺子来掩饰自己的羞涩,他不由失笑。
她用汤勺在锅里搅了下,心跳的很快,又觉得不对,她明明不相信他,怎么能因为男人一句随口的糊弄而这样心如小鹿乱撞。
但是无法克制,他那句话什么意思?小娇妻,家人……
他是说他会娶她吗?
她又没想过嫁人,她脑子完全乱了,窗外有人又放鞭炮,吵哄哄的,她的心里也吵哄哄的,待回神时,男人已经靠近,在她侧后方,一只手轻轻环住她的腰,她惊了下,手中汤勺险些就掉锅里,被他连着她的手一同攥住了。
她抓紧了汤勺柄,不敢抬头,她浑身都在发烫,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的厉害。而男人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下,粗粝的指腹在她左手无名指上磨了两下,"戒指呢?我想看你戴着。"
她抿唇,声音轻如蚊呐,"我手上还有伤呢,戴着也不好看。"
他在她耳边吹着气,又重复一遍,"我想看你戴。"
她唇线抿的更紧,不出声。
他问:"在哪里?我去拿。"
她还是不说话,他的手在她腰间轻轻蹭两下催促着,她觉得痒,躲不开,被他搂的更紧,她求饶似的道:"好了好了……我说,在床头柜抽屉里面呢。"
男人放开她转身离开厨房,她摸了一把发烫的面颊,又扇了扇风。
她怎么真说了,难不成还真要戴上那戒指吗?她有些恼自己。
但过了会儿,又想,不就是个戒指,有什么好矫情的,那就是个装饰,戴一戴也没什么吧……
韩瑾修去卧室途径客厅,把徐杰给叫过去了。
"她在辽城的时候受过伤,你怎么不和我说。"
徐杰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您是说脱臼?"
韩瑾修面色有些冷,盯着他。
徐杰顿时发憷,"您当时重伤,我觉得脱臼不是什么严重毛病,很快也就好了,所以……"
"你以为?她的身体和你的能一样么。"韩瑾修说:"事不过三,今天过年,我不和你计较,去吧。"
徐杰摸了把汗回到沙发上去了。
韩瑾修在卧室找出戒指,回到厨房。
锅里的沸水翻滚有轻微的声响,外面还是鞭炮上,厨房的玻璃上有一层雾气,这是个不怎么郑重的场合,但是他很郑重其事地将她的手拉过,低头将戒指套她无名指上,最后在她手指上落下一个轻轻浅浅的吻。
平日里不是散漫就是傲慢的男人,这时候看着她的表情虔诚到极点,郁久安陷入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视线朦胧起来,她竭力忍着眼泪,听见男人皱眉说了声。"好像大了点……"
她就忍不住笑出来了。
他又拉着她手仔细看了看,"不然回头去改改。"
她摇头,"绕几圈线就好了。"
韩瑾修一个大男人是没听说过这种操作的,看他困惑的很认真的脸,她简直想捏一把,她笑着:"用红线绕几圈,这样就不会松了。"
他顿悟,但蹙着眉,"真不改?"
"不改,"她摸着戒指,"我就喜欢现在这样。"
下了饺子吃过,几个人上天台放烟花,小区也有其他住户出来放烟花鞭炮,天台很热闹,有小孩子兴奋而激动的叫。
郁久安以前其实不喜欢人多和喧闹,但这一刻并不讨厌,整个天空都是五颜六色的,小佳给了她几根小的线香花火,她拿在手里,韩瑾修帮她点上了,他从后搂住她,她挣扎了两下,他在她耳边说:"放心,没人看你。"
她四下扫视一眼,还真的没人看他们,大家各有各的热闹,徐杰和小佳也在放烟花。
她有些兴奋,眼底倒映着那些漂亮的眼色,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他攥着她的手,听着鞭炮声,忽然笑了下。
在她耳边说:"苏梓胆子小,很害怕鞭炮的声音,我小时候不懂事,大概六岁的时候吧……"
他回想着,"还拿鞭炮专门在她跟前放,吓的她都哭了,最后我妈打了我一顿。"
郁久安先笑了笑,大抵是没想到原来这男人也有那么调皮的时候,"哪里有你这么当哥哥的……"
但她说着说着,声音小下去,笑容也淡了。
他说:"现在回头看,那时候真的不懂事,后来也有男孩子用鞭炮吓唬她,但我都会和对方打架。"
他眼眸垂下去,"我确实不是个称职的哥哥,高中的时候苏梓总说我一点也不理解她,说正常人不可能理解她,我当时其实有些生气,但我觉得,等她做了手术,一切都会好……"
郁久安身子有些僵硬,过了会儿慢慢侧过脸,轻声说:"对不起……"
周围喧闹,韩瑾修没听清,视线落她脸上,"什么?"
她又说了一遍,其实他还是没听清,她的声音太小,但他看口型也看懂了。
她咬咬唇,眼眸黯然,"我没能拉住她,对不起……"
他淡淡笑了下,靠近了在她脸颊轻轻蹭了两下,"今天不说这个了。"
她点点头,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她看着天空的烟花,想,原来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
那么多年,他没有忘记过,而她不能也无法忘记。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要怎么活着,她问过自己无数遍的问题还是没有找到答案,他在虚假的人生里挣扎,而她已经颠沛流离好多年,却忽然在这一瞬庆幸起自己还活着。
还能和他说一声对不起,还能和他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相互依存。
爆竹声越来越响,临近凌晨之际,整个城市被烟花斑斓的光彩覆着,他在她耳边说了声新年快乐。
他抱紧她,又加了一句。
"谢谢你。那时候试着拦苏梓。"
……
几个人下楼,徐杰和小佳很自然去了对门,回到房子里,刚一关上门,郁久安被男人抵在门板上深吻。
她无法思考,本来其实很排斥他每一回来都是做这事儿,但是现在她没办法想那么多,被他带着节奏,很快发出不受控的嘤咛,她抱着他,主动地亲吻他,她也想和他更近一点。
在天台时发冷的身体很快就变热,他顾忌着她的身体,怕她受凉,将人抱进卧室压床上。
脱掉她衣服之后他反复地看她手臂,在壁灯昏暗的光下看不出什么,脱臼只要正骨及时应该问题不会太大,但她当时一定很痛,他忽然问:"在辽城的时候受伤了?"
她愣了几秒,摇头。
"真没有?"
她默了几秒,"就脱臼,不严重。"
"怎么弄的?"
"和那个七爷起冲突了……"她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她光溜溜在下,为什么这时候要聊天,手抚上他胸膛,又主动去吻他的唇。
他知道她不想说,没再追问。
他的唇在纹身上爱不释手地流连,微微支起身的时候已经在撕包装,她有些懵地看着,"你……随身带这个?"
"胡思乱想什么呢,"他笑了声,手放下去,"来的路上专程为你买的……"
他俯身,与她十指相扣,吻着她的脸,听见她隐忍的声音,他呼吸也发沉,"我不是你男人么?下了床就翻脸无情,我得去去你的毛病。"
他磨着她,在她耳边嗓音哑到极点:"想弄你,忍好久了。"
每每这个时候这男人什么话都能出口,郁久安晕晕乎乎的被折腾了两次,被他抱到浴室洗澡时,才想起,这男人居然是有备而来……
两个人在浴缸里,男人抱着她,帮她洗澡,手不太安分,她给打开了,想着他在床上的凶悍,又迟疑着问他,"你和关知婳……是不是不和谐啊?"
韩瑾修手抚上她纹身,再度被拍开,他乐此不疲又放上去,"什么不和谐?"
"就……就那个,"她说:"你少装糊涂,你刚刚……"
她吞吞吐吐的,他明白过来,"我说话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都告诉你了,我没碰过她。"
她小声哼哼,"骗子。"
"是真的,"他在她肩头吻了下,"她是韩瑾修的未婚妻,韩家是韩瑾修的家,华御是韩瑾修的公司,所以这些我都不是很喜欢,甚至还……有些讨厌。"
那种感觉有些抽象,难以解释,他打从心底里是在抗拒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生的,如果坦然接受韩家,接受华御,接受关知婳,他觉得好像就连属于韩潜的这点儿坚持都没有了。
没有人记得他是韩潜,他必须为自己记得这一点。
郁久安懂了,他是在抗拒属于韩瑾修的一切。
她靠住他,有些微微的心疼,无论这个男人看起来多么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姿态,但骨子里他还是念旧,他有自己的坚持。
这是当然的。他是韩潜。
她侧过脸,主动地和他亲吻,没有再推拒他覆上来的手。
浴室里气氛升温,情到浓时她在他耳边唤他名字,她叫他韩潜,一声又一声。
他于是更难自抑。
第二天,郁久安起不来了。
这是件很丢人的事,她这时候方才觉得自己这身体讨人厌,居然会因为这事儿起不来,浑身没力气,被被拆卸重组似的,有些部位还留着纵欲过度的痕迹,酸痛难受,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小佳送来早饭,隔着一道门,她听见韩瑾修和小佳说话。
"过了年,你带久安去办健身卡,找个私教,你每天监督陪练。"
小佳愣了几秒,思路已经飘了,瞥了一眼卧室的门,点头,"好的。"
郁久安有些羞恼,等小佳走了,男人端着早饭进门,她红着脸说:"你怎么能和小佳说那种话……本来我不出去就够奇怪的了,你还……"
韩瑾修已经伺候过她洗漱,这会儿又将饭端到她跟前,床头柜子上了,他唇角单着温淡的笑意,"小佳又不是外人,不会乱说。"
郁久安臊得慌,"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脸皮那么厚啊,我都没脸见她了。"
韩瑾修正用勺子舀粥,闻言微微蹙眉,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下,"反正你是被压的,大不了你就说你男人太猛了,不怜惜你这朵娇花。"
"……"
郁久安彻底无语了,好想打人。
但是到了晚上,男人上了床,又不安分,美名其曰:"我想了下,我还是得怜惜一下这朵娇花。"
郁久安:"……"
那么怜惜不怜惜的,有什么分别吗?
俩人懒洋洋在房子里过了三天,三餐有小佳送上门,白天的时候他也会打打电话或者用电脑处理一些公事,不忙的时候就陪着她看电视。
电视台翻来覆去回放春晚,她也看,她喜欢在这个传统的节日里面做这种大家都会做的事,在沙发上缩在男人怀里,冬日里感受来自另一个人的体温是一件很美妙的事,他们黏在一起却不觉得腻。
她恍惚间觉得,好像就连灵魂都变成了相互依赖生长,缠绕在一起的蔓藤,这样亲密,这种亲密让她有种感觉--
如果有在她生命中还有什么可以被称之为幸福,那就是现在了。
然而时间很快,初三过去,韩瑾修的手机已经持续被韩正韩瑜轰炸许久,他必须得走,临走前他拉着郁久安的手在她手背落下郑重的一个吻。
"等我变回韩潜那一天,我会娶你,等着我。"
郁久安用了很长时间抗拒。但最后在一句话的时间里沦陷。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那些艰难绝望的等待,她都是靠着回想这句话撑,韩潜这两个字就是她生命中的光,一直如此,他让她对这世界有所期待,有所憧憬。
但她却忘了,韩瑾修的人生是个谎言,这种人的嘴里,她又能听到什么真话。
……
韩瑾修回到韩宅,被韩瑜和韩正说教是免不了的,但他并不在意,偷来的几天时间让他觉得挨点骂这事儿微不足道,带着关知婳回婚房的路上,关知婳早已按捺不住。
"照片拿到了吗?"
他点头,"在我邮箱里。回去你可以确认一下。"
关知婳面色发白,犹豫了会儿问:"你……你看了吗?"
她声线打颤,他默了几秒,"这是交易,我必须确认……"
她眼泪涌出来,抬手擦了擦。
"别怕,我们还是会结婚,"他抽着空瞥她一眼,"别多想。"
她哽咽着点了点头。
……
年后小佳果真带着郁久安去办了健身卡,郁久安去之前很反感,去了之后倒也不是很排斥,主要是她确实很无聊,以前无聊的时候还可以找少爷,现在没条件了,要去打工那男人也不让,健身可以让时间不那么漫长。
十五前后有了糟心事儿,苏欣没有按上班的时间及时回来,郁久安给苏欣打电话发短信发微信都联系不上人,不免就有些着急。
一大活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她问问顾渝白,顾渝白那边也没有苏欣的任何消息,她于是更着急,韩瑾修来看她的时候,她提出,想去辽城找苏欣。
韩瑾修闻言根本没想,"不行。"
郁久安皱着眉头,"但是苏姐不见了,我很着急啊,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为什么都不给我打电话?她都说了会回来上班的。"
韩瑾修有些无奈,也知道光是阻拦会让她不高兴。他说:"这样吧,我找辽城那边的人查查到底什么情况,就算你去帮忙也要有个方向,你现在去了辽城就连到哪里找人都不知道。"
郁久安一向没什么计划,听男人这样说觉得也有道理,冷静下来一些,"那你别糊弄我,记得帮我查啊。"
他现在很忙,这又是苏欣的事情,她担心他给忘了。
韩瑾修很快把人压床上了,"既然要我办事,先给点儿好处吧。"
郁久安推着他,"为什么你每回来都做这个!你找我难道就没别的事儿?"
"难不成我来找你谈工作?"韩瑾修也不满,"我伤没好的时候,谁说的等我伤好了怎么都行?"
郁久安脸涨红,在他身下挣扎了会儿就没力气,只能任由男人动作。
在这事儿上他越来越有耐心,总是撩拨的她情动不已,事后她又很后悔自己没什么节操,以前只是觉得寂寞找少爷作陪,那时是心理上的,现在好像身体也跟着没节操了……
韩瑾修抱着她,吻着她的脸,"我现在只有你,多久才能来见你一回,什么都不做,我还是男人么。"
"……"
这话她没法接,怎么他还有理了,她还是有些郁闷,"你这样,跟来嫖似的……"
顿了顿,自己否决。"不对,嫖的还给钱呢。"
餍足的男人心情好,淡淡笑着,"怎么,想要钱?"
她沉默了一会儿,摇头,"也没有,不缺什么。"
"想要也不给你,"他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眉心,轻轻蹭两下,"你就靠着我,依附我,你需要的都会有,但是我不准你有离开的资本。"
到男人走了,她才想,这个人有点变态。
不过她也正常不到哪里去,没什么资格说别人,更难启齿的是她连他的变态都很喜欢……
苏欣的事情查的不是很顺利,毕竟远在辽城,需要时间,郁久安也没有找的方向,只能一边给苏欣发信息一边等待韩瑾修的消息。
天气逐渐回暖,郁久安痛经的毛病缓解了许多,只是来时出虚汗,疼的倒不厉害,日子推迟一点,但还算有个大概的周期,医生便让停药观察,并建议了一些药食同源的东西叫她吃。
小佳如获大赦,终于不用每天沉浸在药味儿里,每天带着郁久安去健身房,时间长了俩人也渐渐熟悉,日子过的不咸不淡,韩瑾修偶尔会来,频次谈不上高,一周一回都算是好的,郁久安竭力摆脱自己深宫怨妇的思维,并花更多时间在健身房锻炼。
她现在是希望自己身体能好一些,烟算是戒掉了,酒也可以不喝,她不想再受病痛困扰,也想好好活下去。
谷雨前后,韩瑾修那边给了一点苏欣的消息,但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的人确定到苏欣老公的身份,竟是辽城那边一家外贸公司的总裁,名叫穆程烨,这个人黑白通吃,履历就和韩瑜当年差不多,白手起家创业,不同的是穆程烨的公司至今还没有洗白,有明面上的业务也有些说不清的,大抵是关系疏通的好,至今运行的还算平稳。
这是郁久安万万没想到的,苏欣的老公居然是个混黑的。
一提起黑道,她想到的就是战七爷那种痞子,她不知道苏欣怎么会和这种结婚还有了孩子。
目前辽城的消息是,苏欣回家之后,穆程烨年都没过,守株待兔将人抓个正着,已经带辽城去了,郁久安更心急,她联系不上苏欣,总担忧苏欣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但急也没用。苏欣和穆程烨具体在哪里还没有明确消息,辽城那边的人还在继续查。
郁久安坐立难安地等了不到一周,然后苏欣竟然回来了。
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但带的却不是苏毅,而是穆程烨。
苏欣是回来收拾东西的,穆程烨盯她盯的很紧,不给她联系别人求救的机会,她好说歹说才用了这个回来拿东西的借口回来。
郁久安是第一回见到穆程烨这个苏欣口中的"贱人",这男人目测有三十五左右,长相很出挑,气场沉稳而强大,看到她并不说话。
她自然是不会和穆程烨主动说话的,跟着苏欣去卧室追问,苏欣一边拿东西,一边小声说:"不然你帮我报警吧,这个贱人我甩不了。他把我手机都没收了,24小时叫人监视我,还不让我见苏毅,就连我回来取东西他都要跟着,这么下去我会憋死的。"
郁久安愣了愣,"真报警?有用吗,他可是你老公。"
苏欣又觉得头疼,一脸颓丧,"算了……我也就是说说,真惹毛了他,他可能会把苏毅抢走。"
郁久安看她这样,心里难受,"不然我和你老公求求情,至少把手机还给你吧。"
苏欣不抱什么希望,"那贱人很难说服的。"
郁久安看着她没精神的样儿,总觉得得做点儿什么。于是起身去客厅,穆程烨并不在,他和跟着他一起来的一个随从一样的黑衣男人在阳台上抽烟说话,她刚走几步,听到"七爷"两个字,她一下子怔住,脚步也停下来。
黑衣男说:"七爷是对垄断不满意,他虽然找人打开了海关渠道,但是辽城的市场是咱们的,他那边货走的慢,过年前后还抓紧机会走货,现在囤了不少,可能是铁了心要硬碰硬。"
穆程烨话音淡淡响起,"要抢也得有这个本事,海关渠道不过是第一层,后面的销售路子他那边还差一截。你叫人盯他紧一点,看他都耍什么手段。"
黑衣男点头,穆程烨又想起什么,"海关那边我当时都费了些功夫,他不是和出入境那边的关系不好?那渠道他怎么打开的?"
黑衣男说:"我问过海关那边,这事儿和北城这里的韩家有关系。"
穆程烨皱眉,"这么远,是哪门子的关系?"
"韩家的那个长孙,韩瑾修,华御的总裁,那段时间在跑海关,之前已经做了小半年的工作,在将华御旗下分公司往东南亚和北欧出货渠道打通的同时,将七爷也给带上了。"
穆程烨默了几秒,"还真有些本事,华御不是韩老头子早就费尽心思洗白了么,七爷手里那些货可不是普通货物,现在韩瑾修这么折腾,七爷是给他什么好处了,冒着把华御拉下水的危险也要帮七爷?"
黑衣男摇头,"具体的不太清楚,不过有人说,韩瑾修从卞城离开的时候,被七爷请过去做客了,两个人之间应该是有交易的,具体交易是什么知道的人很少,我也没打听到,但也有可能中途谈崩,因为韩瑾修离开的时候受了枪伤,还在辽城住院了一段时间。"
"谈崩?"穆程烨笑了,"你看看结果,去年年底这个时间,韩瑾修和七爷这一次会面,七爷手里有了海关渠道,而韩瑾修接了韩瑜手里所有股份成了华御董事长,这要是谈崩,那谈成了得是什么样。"
黑衣男说:"但韩瑾修受伤了……"
穆程烨不屑,"华御市值七十多亿美金,他是舍不得死的,活着回来了整个华御都是他的,搁你身上,挨一两枪的,你愿不愿意赌?"
黑衣男没话说了,穆程烨靠着窗口想了想,"交易的内容并不重要,韩瑾修这边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七爷那边留心点儿就行……"
穆程烨说话间不经意回头,却看到阳台口站着的郁久安。
她面色惨白,手扶着玻璃门,声音有些抖,"你们认识战七爷?"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