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久安一夜未曾合眼，抽了大半夜的烟，太阳升起来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这作息好像是回到从前。
午后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苏欣将门板拍的震天响。
苏欣进门就发牢骚。这个早上祸不单行地先后被保险公司和酒厂开除，整个人身上冒着火药味儿，郁久安开始还能撑着听，听着听着就不太对了。
她干呕了一声。然后小跑进洗手间去吐。
没吐出什么，早上中午都没吃饭。现在下午了。
她呕的眼泪都出来了，苏欣跟到洗手间门口，犹疑地瞪着她。
"该不是怀孕？"
郁久安正漱口，闻言心口跳了下。
旋即又觉得自己蠢，才不过一个晚上，几率是很低的，就是按照日子算这会儿也不可能。
她起身对着苏欣摇摇头。
"没有就好，和少爷一起你可要注意点儿措施，就算没怀孕，也要小心得病。昨晚我见过那个Nate，忠言逆耳利于行，我说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继续交往下去你绝对会后悔，赶紧分手吧，既然是花钱买，你好歹也买个贴心点儿的啊。"
苏欣想着那男人的嚣张嘴脸就恨恨的，"快分吧快分吧，我看他特别的不顺眼……"
郁久安无奈地打断她的话，"苏姐。你们要是合不来以后可以尽量少见面的。"
苏欣脸板起来，"真不打算分？要花钱给他赎身？"
郁久安点了点头。
她说："酒厂那边也不要你，你拿所有钱给那男人赎身，以后呢，有没有想过以后？"
这个问题郁久安没法回答。
以后。
她这样的人，会有以后么。
打从少管所出来之后她一直是活一天算一天的日子，倒是前段日子，想到过以后。
以后。她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那个男人--那个看到她卖酒赚钱就嫌她没钱要走的男人。
她脑子乱的无法思考。
苏欣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出口的话就有点儿冲了，"我是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也不关心，这年头谁还没点儿过去？但是你还活着呢。总该有个像样的活法吧，你这又是烟酒，又是少爷这种不靠谱的男人……你有这折腾自己的功夫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郁久安回到客厅在沙发上缩了一团，"我怕死啊。"
曾经她都走到天台了。可是往下一看，却没勇气跳下去。
很可笑，已经是这样的人生，但是身体顽固的求生本能居然还在。
苏欣无语，"你有怕死的样子吗？抽烟酗酒熬夜饮食不规律，我看你是生怕作不死。"
郁久安脑袋也缩下去了。
烟酒这些劣习都是好东西，可以让人死的不知不觉，这样死亡也就没有那么恐怖了。
郁久安烂泥扶不上墙。苏欣拿她没办法，发了半天牢骚。最后敌不过自己烂好心给她煮了点粥，才因为赶着要去接孩子走了。
苏欣是知道的。放着郁久安一个人不管，她就能把自己饿一天。
苏欣走了之后房间又变得空荡荡。郁久安端着粥喝，喝着喝着就红了眼圈。
她摸出手机给Nate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挂断，这次就连一条信息也没有回。
手机被她攥的发热，她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我不去卖酒了，你回来好不好。"
消息发出如石沉大海，过了很久，她又发了一条。
"我还有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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