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赵沐在感情处理上的遭头烂额,陈有良这会儿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虽然溪水村大多数村民的家中都被划入了拆迁的范围,可到底是在乡下,能补偿的金额也是有限的。
再加上他们还需要搬迁到社区里,房屋面积相抵之后,很多户人家都得往里倒贴钱。
表面上看去所有人都住进了楼房中,可实际上经济条件一塌糊涂,完全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风光。
陈有良带着张翠玉回到习水村的时候,才知道村里的墓地也被迁移了出去。
刚刚得知此事,陈有良大怒,直接找到了社区委会。
“让董红山出来,我倒想问问他没有我这个儿子的允许,我父母的坟到底是怎么迁出去的?”
陈有良大马金刀的坐在社区的服务站,满脸怒火的盯着站台里的人。
一想到父母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迁到了,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他就控制不住怒火。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我们社区的人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呀?我们溪水社区服务站现在管事的人已经不是董村支书了,现在我们的村支书是李建。”
服务站前台接待客人的工作人员是个不大的小姑娘,因为从来没有见过陈有良,所以有些怀疑他的目的。
“我不管现在是谁负责,请你把能管事的人给我找来,不然的话咱们就法庭上见。”
父母的坟被迁走了,自己却完全不知情,这对陈有良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儿,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代替他签了同意书。
陈有良本来长得老实巴交,这几年因为加强锻炼身体,多次接触上流社会的人,导致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人的气质若是变了,再加上穿衣打扮与往常不同,绝对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张翠玉不说话,一直跟在陈有良身后,看着这个男人发怒,她还弯了弯嘴角。
那小姑娘看到陈有良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多说话,赶紧屁颠颠的朝着二楼跑去。
“老公虽然这件事情让人觉得很生气,可你也要控制一下脾气,毕竟咱们这趟来是为了给父母烧纸,你要冷静一点。”
张翠玉知道陈有良是个大孝子,因为父母早逝,不能在身旁孝敬,所以非常看重父母的身后事。
如今村里人在不通知他的情况下,迁走了他父母的坟,他不生气才怪呢。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事已至此,我就算是发再大的火也没什么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得知道我父母的坟在哪里。”
陈有良说的话时心头已经闪过买墓地的想法,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宁愿去比较好一点的公墓给父母买两块墓地。
张翠玉放心的点了点头,两人就那么坐在大厅里,安静的等待着。
很快小姑娘就带了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子,从二楼下来了。
“哎呀,陈大哥,什么风把您给刮回来了呀?对了对了,我可算是想起来了,过两天是婶子和叔的日子,你这好几年都没回来了,也该回来看看了。”
李建一下楼就看到了陈有良那张憨厚的国字脸,立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如果只单凭一个名字,陈有良压根儿就想不起来李建是谁,可等他见到那张熟悉的国字脸立马就想起来了,这个李建就是他那个邻居李爷爷的孙子。
当年他还没有长大时,吃百家饭,唯一善待他的就是那个林爷爷了,就冲着这份情意,他也不能过多的为难眼前的人。
“原来是你小子呀,没想到你现在都当上村支书了,既然是你的话,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我父母迁坟的事情。”
陈有良起身看着面前的李建,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可依然能听出一股压抑的怒火。
“迁坟?这件事情我不是让人通知你了吗?后来还是你媳妇来了签字同意的呢。”
李建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懂陈有良话中的意思,整个人都懵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媳妇就在我身边呢,我俩都不知道这件事,你到底通知的谁呀?”
陈有良一听眼珠子立马一瞪,这还了得。
看到陈有良发火,李建吓得缩了缩脖子,眼睛往旁边一扫,立马就瞪大了眼睛。
“唉?这不对呀,李大哥,你可别蒙我,这哪里是你媳妇儿啊,你媳妇不是叫张美英吗?”
这话一出口,陈有良算是明白了,整件事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你什么时候通知张美英过来签字的?”
“去年年初的时候。”
陈有良一听,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
“去年年初的时候,我早就已经跟张美英离婚了,他不可能代替我来签字,你到底是怎么做村支书的?这样的事情都不打听清楚?”
“哎哟,陈哥我是真不知道呀,那张美英来了之后还拿着你们的全家福给我看呢,说是俩娃长得都可健康可好看了。坏了坏了……”
李建别提有多冤枉了,他哪里知道这两人会离婚呀?
确实,陈有良离婚的时候,刻意隐瞒着村里的人,溪水村知道他离婚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什么东西坏了,你别跟我说还有其他的事情?”
如果只是父母迁坟的事,不管是谁签了同意书,这件事情都得这么办,陈有良倒也没有太过于追究。
可是看着李建的样子,好像还有更了不得的事等着他呢。
“哥呀,我是真不知道你俩离婚呀,她签了同意书之后直接就把拆迁款拿走了,还有你们村后头的那两块地,补偿的钱也都被她一并拿走了。”
李建越说声音越小,别提心里有多憋屈了。
他这刚刚当上村支书不到两年,啥事儿都得亲力亲为,谁能想到会在这件事情上出这么大的纰漏。
“总共多少钱?”
陈有良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时间,张美英最后一次来跟他要钱,好像是去年的年末。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女人花钱也太狠了些吧,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拆迁款全都花光了。
“总共是七十二万八千七百块。”
李建苦着一张脸,别提有多沮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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