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这么入神,”慕唯笙说话的时候,人也弯腰,钻进了伞下面,微笑的看着伞下佳人,挑了挑眉,“我来了你都没有注意到。”
“对了,吕梦阑那丫头呢?不是跟我保证对你寸步不离的嘛。”慕唯笙左右看看,不见人影,便问道。
“她,说是想要吃鱼,便去湖边捞鱼去了,我闷得久了便想随便转转,便在这里等她了。”
秦玄月说完面带羞涩的低下头,看着慕唯笙的手接过了自己手上的油纸伞,然后看着他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月儿,你是在等她,还是在等我啊。”
秦玄月转了视线,“我在看那墙角红梅,是不是正如那书中言,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慕唯笙熟稔的接了下一句,“都说红梅傲雪乃冬日一景,可是月儿,在我看来,”慕唯笙的手抬了起来,伸到秦玄月的发间,那里整齐地插着几根簪子,慕唯笙得手放在了其中一个紫琉璃的簪子上,然后轻轻拔了出来,然后头靠过去秦玄月的耳朵,“这世间万千风景再美,却也不如我眼中的……”
“啊!”秦玄月突然一个后退,整个人大喘着气,右手猛的捂着自己的右脸,恨恨地看着慕唯笙,“你做什么!”
“你一次两次的来,还真当我这里是你的后花园了?”慕唯笙将手中地伞转了转,伞上面零星落了片雪,纷纷散开,倒是转起来一阵凉风。
“秦苏莹,你扮得不错,险些以假乱真,可是你还是假的,月儿可不是你这样子,出来散步,还要将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尤其……”慕唯笙将自己手上的簪子举起来,左右看了看,“这紫琉璃簪美是美,可是我的月儿从来不喜这颜色,又怎么会戴在头上呢?”
那发簪尖端部位又刺目的鲜红,正是秦苏莹的血,刚才慕唯笙在秦苏莹心神意乱之际,用发簪刺向她的脸颊,这才有了现在的场面。
面容是秦玄月,假面的下面实则是秦苏莹的脸有些扭曲,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以身犯险,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么被慕唯笙看穿了,自己还受了伤。
秦苏莹双目幽深,“慕唯笙,你当真对那女人情深不悔?”嘴上不在意,心里面却泛着酸泡泡地秦苏莹别提有多不是滋味儿了。
尤其当右手放下来,看见掌心里的血的时候,嫉妒都要燃烧了她。
“她有什么好,哪里比得上我,”秦苏莹指责道,“我为了你,甘愿假扮成她,甘愿从京城而来,她呢,只会拖你的后腿!”
“你一次两次地救她,甚至自己身陷囹圄也在所不惜,慕唯笙你清醒一点,”秦苏莹苦笑着,“你没遇上那女人的时候,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可是当你遇见了他,你是什么下场?”
“你被废黜了太子之位,成了籍籍无名的皇子,你在京城中的势力一夜崩塌,你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临桉城,就是为了处理这一个城池的事务吗?”
“慕唯笙你别傻了,秦玄月爱的不是你,是你的好皇弟,如今的太子爷,如今的你拿什么跟他比?”
“我爱你你视而不见,她不爱你你却如获珍宝,慕唯笙既然你还不死心,你就等着被慕聆风夺走女人吧,啊,哈哈哈哈!”
慕唯笙越听越不舒服,对一时失控话多的秦苏莹,凛目咬牙,将手上的簪子抛了过去,一时不察的秦苏莹脸上又多了一道疤。
“我总觉得,女人话多很吵,尤其是你这样的,”慕唯笙将手上的伞往地上一扔,“不必谢我了,我觉得一边一道疤倒是对应得很,不偏不倚,你说呢?”
秦苏莹都快要疯了,自己最爱的男人却这样对待自己,她觉得痴心错付,却又不甘心,“慕唯笙,你就后悔吧。”
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从一边突然出来一个人,拦住了她想要冲到慕唯笙身边的身形。
“快走,府兵来了。”说完由不得秦苏莹反应便将她揽在怀中,运着轻功遁走了。
外面的动静让凉亭里面昏昏欲睡的秦玄月也惊醒过来了,一掀开帘子,看见的就是慕唯笙拾阶而上的样子,顿时眉开眼笑了。
“你来啦。”
“嗯,我来了。”慕唯笙在外面跺了跺脚,将沾染的残雪抖掉,这才进来,看着秦玄月一件餍足的抱着汤婆子递给自己,便接了过来坐在铺着厚实垫子皮毛的长椅上,然后秦玄月自然的靠在她怀里。
一室温馨。
“对了,月儿,你的斗篷呢?”慕唯笙佳人在怀,舒服的很,懒懒地问到。
秦玄月本就瞌睡了,这时靠在慕唯笙的怀里,更睡意上涌了,“嗯?不知道啊,梦阑……”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不知所云的睡着了。
这边,吕梦阑满载而归,拎着自己的木桶欢快的掀开帘子,“夫……”
什么情况,殿下怎么也在这里?入眼看到的就是两人相拥的场景,吕梦阑其余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蹑手蹑脚地拎着木桶退出亭子,一转身看见了悄无声息站在身后的林风,吓得脚下一滑,正栽在林风的怀里,好巧不巧的是,脱手而出的木桶被林风眼疾手快的提在手上。
定睛一看,“嗬,鱼?”难怪呢,这丫头都被人钻了缝子,差点酿成大祸。
看着满心满眼都是‘鱼’的吕梦阑,林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站好了,鱼在呢。”
亭子里面的慕唯笙低头看着靠在胸口的秦玄月,“月儿?”
“……嗯?”即便睡着了,也惯性的听声应道。
“我们,浪迹江湖吧?”远离朝廷纷争,远离尔虞我诈,远离你死我活,就你和我,去看更多的风景,体验逍遥畅快的别样人生。
经此一事,我才知道,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好。”反正也没听清楚他说什么,惯性回答的秦玄月可没有什么想法,她正睡得香甜呢。
“你答应了,不准反悔了。”慕唯笙吻了她眉心一口,郑重其辞。
他已经想好了,等到初春,流民被议定,遣回或定居在临桉城管理范围内相应的村庄里。
然后就向父皇请辞,自己和月儿结伴游走,皇子做腻了,当个江湖人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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