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爷接过茶盅只闻了一下,就连声赞道:好茶、好茶!陆羽故里品名茶,果然别有一番韵味!不知这茶叫什么来喳?
总管将茶接在手上。
这时,一个衙役上来禀报说酒菜已经备好。
徐有才见说,忙扶着福王爷在首席上坐下。
酒筵之上,徐有才不停地给福王爷夹菜,并不住地介绍这一道道菜的来由和做法……
他就这样,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个福王爷侍候得服服帖帖。
徐有才在福王爷面前阿谀奉承的话说了几箩筐,可是,想升迁的话几次到了嘴边,却难以启齿,因为那样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毕竟有些难为情。
转念一想,自己不便说,只有想办法拢络他身边的人替自己说。
等福王爷躺下后,徐有才敲开了秦总管的门。
他先将一尊价值连城的古玩壬母祝寿的玉雕呈了上去。
秦总管接过来看了看,放到桌上,问道:说说看,有什么事?
徐有才道:不瞒总管大人说,在下干了几年的县令,早干腻了,想换个知府干干,卑职又不好意思当面向王爷讲,只有来求大人……
秦总管瞥了他一眼,道:你这么厚的脸皮,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看在你行贿本总管的份上,给你去说一声,至于王爷答不答应,本总管也吃不准…….那就拜托了、拜托了……
徐有才说罢,便唯唯告退了。
后来,福王爷见盂县好风光,决定留下来在这里玩几天再走。
徐有才一心要巴结这位福王爷,正求之不得。
于是他领着福王爷上天门山、五华山、西塔山、白龙庙到处玩了一通。
秦总管陪着福王爷游山玩水,好不开心,就是不提徐有才升迁的事。
徐有才等得实在有些急了,于是这天的晚上,他再次敲开了秦总管的门。
见徐有才提起升迁的事,秦总管道:这件事我已向王爷说过了,王爷说这件事情嘛……
秦总管说到这里,便打住话把,两只眯缝小眼却盯着外面的花园出神。
徐有才扭头一看,原来是他的夫人曾氏和丫鬟小翠打花园里过,徐有才心里一下明白过来,于是道:请总管大人稍后……
不一会,曾氏带到。
徐有才道:这是拙荆,如不嫌弃,就让她侍候大人……
曾氏见服侍的是王爷府上的总管,哪有不愿意的?
于是当即走到秦总管身后,替他捶背揉肩,将个总管大人服侍得赛过了活神仙。
第二天傍晚,徐有才再次来见秦总管,问起升迁的事,秦总管这才道:你的事我已禀过王爷。王爷说,如今物价暴涨,因此乌纱也得涨价。
徐有才忙问:那…知府的乌纱多少银子一顶?秦总管伸出了两根指头。徐有才道:两千两?
秦总管摇了摇头。
徐有才又道:两万两?秦总管没好气地道:你嫌贵?我们王爷还未必肯卖呢!
徐有才想,羊毛出在羊身上,管它呢!于是狠了狠心,说道:好,两万就两万!什么时候成交?
秦总管道:就在今天晚上,一手交银、一手交乌纱!
于是徐有才回到后衙翻箱倒柜将自己这几年搜刮的民财统统拿了出来,刚好凑足了那个数。
秦总管当即从福王爷那里拿来一顶丰都知府的乌纱给了他。送走了福王爷一行,徐有才当即戴上乌纱走马上任。
他恨不得即刻就将买官的银子捞回来。
他往丰都知府的位置上一坐,当即列出个价码清单:他所辖各县县令的乌纱一万两银一顶,里长的乌纱五千两一顶,连师爷、都头的头衔都标出价码。
这样一来,不到十天的工夫,他就坐收银子二十余万两。
望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徐有才不觉心花怒放,心想,等多积点银子了再买个巡抚当当……
他正打着如意算盘,突然一声:圣旨到,徐有才接旨!
徐有才出去一看,只见一个京官手托圣旨站在门口,于是忙跪在地上。
那官员打开圣旨宣道:丰都知府徐有才刚一上任,就擅卖乌纱,中饱私囊,现革职查办,交刑部审理,钦此!
徐有才顿时吓得暴汗淋漓、浑身发抖。两个官差跨了上来,将他用链子一锁,推上囚车。
徐有才边挣扎边叫道:我的这顶乌纱还是福王爷卖给我的呢!难道这乌纱只许你们皇家的人卖、就不许我卖?
正如此间,徐有才一个恍惚醒来,发现这一场闹剧原来只是南柯一梦。
睁眼一看,只见丫环小翠在一旁啼哭。
再看看身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芦席上,旁边躺着的是他的夫人曾氏,已断气多时。
他想夫人一定是叫那个福王爷的总管带走了。
他赶紧到后衙去察看箱子里的金银,不想那些金银全变成幽冥纸钱。再
看那蹲王母祝寿的古玩,也不翼而飞。
他猛地想起那福王爷不正是先皇死去多年的弟弟么?自己讨价还价,却原来是在同鬼在做交易……
一想到此处,那徐有才当即便昏了过去……
故事讲完了,宗泽皓却是沉默了,他不知道小兰讲这个故事意欲何为。
他忽然想到了此地的县令,他在想,那个差一点被他革去了官职的县令,是否就是通过某种手段买的官职呢?
突然间,他便没了兴致,敷衍的夸赞了一番小兰的故事后,便带着赤焰匆匆回了桃源居。
见到了景姝,宗泽皓异常严肃的同他说起了今日之事,将他的疑虑,毫不避讳的说给了景姝听。
景姝仔细的想了想,才说道:“她讲这个故事未必是有心,但你想的也并无道理,只是你忘了,那县令是承认过的,他的县官职位,确实是花钱捐来的,而且我想,这种事情在咱们花田国也并不少见,只是具体哪些人是捐的官,又有哪些人是凭着真才实学考上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宗泽皓皱着眉,说道:“那我是不是该起封奏折,上表父皇,让他老人家来亲自定夺?”
景姝忽然就沉默了,片刻之后,她才轻轻的说道:“祖宗有规定,女子是不能讨论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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