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闯给了衡子轩两个选择。
第一,衡子轩赔他的酒。第二,衡子轩把体内的虎魄逼出来。
衡子轩两个选择都不选,他拒绝得非常冷酷。
杨闯笑了笑,说其实还有第三个选择。
衡子轩一动不动的听着,看他能再下出个什么卵子来。
杨闯说了出来。
原来第三个选择就是交出火性龙珠。
衡子轩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他觉得,杨闯真正的目的,就是要龙珠。
他不禁感慨,这要龙珠的人可真不少啊!
可是,别人越是要,他越是不给。
有人抢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衡子轩说,你死了这条心吧,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从我这儿得到龙珠,结果哪一个活着回去了,基本上都连个全尸都没留住。
他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典型的吹死牛,反正吹死牛也不用偿命。
杨闯说,你是不是想死。
衡子轩说我若不死的话,你怎么取得龙珠。
杨闯笑了,说别人取龙珠非得把你毁灭不可,但我取得龙珠的话,你可以活着。
衡子轩撇撇嘴,说我不稀罕,你走吧,别在这儿烦我了。
杨闯动手了,掐住了衡子轩的脖子。
衡子轩一动不动,只是闭上了眼睛,竟是一副等死的样子。
可他的嘴角上有着笑容。
轻蔑的笑容。
杨闯松开了手,因为他有些顾忌,他不知道衡子轩为何要这样笑着。
衡子轩睁开了眼,说我只数三下,三下之后,你最好给我滚掉,否则,死在这荒凉之地,是没有人给你烧纸的。
杨闯笑了,抱起胳膊,饶有兴致的看着衡子轩。
“一!”
杨闯没动。
衡子轩动了,他跑了起来。
跑得非常的快,是那种拼命的跑。
杨闯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骂,你小子竟然使诈。
杨闯没能追上衡子轩。
衡子轩跑得实在是太快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跑这么快。
他觉得自己的功力大涨了,比之前涨了十八倍都不止。
于是,他又折身回去了。
他觉得自己这么都这么厉害了,没有必要再害怕杨闯了。
但他没有找到杨闯。
他又回到了篝火旁边,坐下来,继续啃着虎肉。
他认为,杨闯会找上来的。
他在等着。
等着杨闯的到来,然后打败他。
可是,杨闯没有来,始终都没有来。
天明了,太阳很大,大得不像是太阳。
阳光照在衡子轩的眼皮子上,衡子轩睁开了眼。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打去身上的灰土,紧了紧身上的虎皮,大步流星的朝前走了。
他雄赳赳气昂昂,他再也不躲避谁,他现在谁也不怕了。
他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他想找个人打一架。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天下第四了。
前面那三个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打得过,他只是不确定而已,并不觉得自己是一定打不过他们的。
做人需要谦虚低调一些,所以他暂时把自己定格在了天下第四。
他突然想遇到花有伤。
他也想遇到戴黄金面具的人。
他要他们成为他手下的败者。
然后,他就真的遇到了花有伤和戴着黄金面具的金无边。
花有伤和金无边就在那儿并肩站着,仿佛是在等着他。
衡子轩胆怯了,有点儿迈不开步子了。
他虽然想遇到他们,但不想一下子遇到俩。
俩人联手对付他,他可没有把握。
于是,他笑了,笑得阳光灿烂,他挥挥手,朝两个人友好的打起了招呼。
可是,那俩人仿佛瞎了一样,连看都不看他。
衡子轩从他们俩身边慢慢地绕过去了,然后就撒开腿跑了起来。
跑了一阵子,见没有人追来,衡子轩松了一口气,脚步慢下来,用走的。
他觉得自己这几天运气一直不太好,但也不太糟糕,好歹碰到了奇遇。
他又开始觉得寂寞孤独起来。
他想找个人说说话。
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正要在歪脖子树上上吊的人。
他走过去,好心劝慰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比啥都强!”
上吊的人不搭理他,继续自顾上自己的吊。
可衡子轩容不得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寻死,他觉得有侠义之心的人都不应该坐视不管。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大侠。
于是他出手相救了,他拽断了上吊绳。
上吊的人推攘了他一把,说你干啥。
衡子轩说我不想让你上吊。
上吊的人说,我上吊关你屁事。
衡子轩说,路见不平,当然要插手。
上吊的人腮帮子一动一动的,酝酿了一会儿,吐出了老大一口浓痰。
浓痰跑到了衡子轩的脸上,糊住了他的一只眼。
上吊的人指着远方,口中蹦出了三个字:滚犊子。
衡子轩任由浓痰顺着自己的脸颊慢慢地流淌下来,一把抓住了上吊人的腮帮子,咔嚓一声,将他的帮骨头给捏碎了。
接着,他的双手把住上吊人的两边胯骨,将其高举起来,手上一发力,将胯骨也给其捏碎了,然后把人重重地掷在地上。
上吊人倒在地上,身子蜷曲得像一只熟透了的老虾米,十指弯曲着,惨嚎起来。
衡子轩走了,在走之前又把两条胳膊给上吊人跺成了肉酱,并显得语重心长的撂下了一句话:“你应该已经失去了上吊的能力,好好活着吧!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衡子轩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多远,他看到了一家酒肆。
进得酒肆,他寻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吩咐店家来两碗酒,一盘花生米。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吞着花生米,在畅想未来。
他觉得自己应该先买一件漂亮衣服穿上,这斑斓虎皮虽然绚丽,但终究不够上档次,穿着跟一野人似的。
喝完酒后,他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店家拦住了他,说你还没给酒钱。
衡子轩说,喝个酒还要钱啊。
店家气得翻起了白眼,说不为钱,我在这儿摆酒干什么,我贱啊。
衡子轩点了点头,说你就是贱。
店家愣住了,然后一张脸阴沉得要下雨。
碰见喝霸王酒的了。
店家刚挽起一圈袖子,身体就飞了起来,是被衡子轩给踹飞的。
衡子轩看着周围已经晕倒的几个人,破口大骂道:“喝了你们放蒙汗药的酒,算是给你们面子了,你们还要钱,想咋地?!”
店家从地上爬起来,挥挥手,说你赶紧走吧,我不收你钱了,晕倒的这几个人是喝醉了,我没有在酒里放蒙汗药,我做的是良心买卖。说着,店家哽咽了,眼泪流了下来,因为他觉得自己很不容易,做个小本买卖,都有人来蹭霸王食。
衡子轩内疚了起来,解下身上的虎皮,递给店家:“这个算作酒钱吧,应该够了吧!”
店家捂着鼻子,说好大一股骚味。
衡子轩说你要不要,不要我走了啊。
店家看着他,有些难为情地道,没了虎皮遮拦,你就这样光着身子走啊。
衡子轩说这是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店家说不行,我老婆女儿在前面耕地呢,你这副样子过去了,让她们咋整。
衡子轩说那你想怎么办。
店家给衡子轩找来了一身衣服,让他穿上,收了他的虎皮,让他走了。
又赶了一会儿路,衡子轩果然遇到了一个老太婆和一黄花大闺女。
黄花大闺女长得很是俊俏,他不禁多看了两眼。
然而,老太婆不愿意了,举着锄头喝道:“登徒浪子,你看什么看,你配看我女儿吗?”
衡子轩不满了,将自己披肩长发撩拨开,露出自己的脸蛋,说我长得这么帅,哪里不配看你女儿了,你女儿虽然长得好看,但一看气质,就是一村姑。
黄花闺女听罢,立时大怒,一跺脚,嘤嘤地哭了起来。
老太婆把锄头扛在肩膀上,小跑着过来了,拦住了衡子轩,不让他走。
衡子轩感到好笑极了,心想,你一个老妪,拿着一把锄头就想吓唬住我,未免太荒唐了吧!好歹我也是天下第四。
他对老太婆说:“我是天下第四,你最好让开,莫让我打死了你!”
老太婆本来唬着一张脸,听到他这句,却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讥诮,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种地的,觉得我没有本事。
衡子轩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他一点儿也没看出这佝偻干瘪的老太婆哪里像有本事的样子了。
老太婆说,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世外高人这一说辞吗。
衡子轩点了点头,说我听说过,怎么,大娘,莫非你就是隐于市的世外高人。说罢,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弯下了腰,笑得不停地拍着大腿,笑得流出了眼泪,仿佛遇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
老太婆看着他笑,面无表情,仿佛他笑根本不关乎自己事儿似的。
笑够了,衡子轩正色道,就算你是个世外高人罢了,但你确保你能打得过天下第四吗。
老太婆问了一句,你真的是天下第四吗。
衡子轩点点头,说我真的是天下第四。
老太婆又问是谁给你封的,作数吗。
衡子轩不吭了。
老太婆说是不是你自封的。
衡子轩点了点头。
老太婆将锄头一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皮子一翻,露出又大又长的黄牙,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打滚,口中嚷嚷道,真是笑死人了,我不行啦,哎呀,要笑出人命来了呀,谁来救救我啊!
黄花闺女挥舞着锄头冲过来了。
衡子轩决定先教训一下她。
只见黄花闺女到了近前,锄头往衡子轩的头上砸落。
衡子轩没有动,连眼睛都懒得眨动,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黄花闺女,嘴角上出现一抹自认为邪魅狂狷的笑意,任由锄头砸落下来。
轰然一声巨响,尘土激荡,形成了一阵浓郁的烟雾。
风刮过,等烟雾消散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才能看清楚现场的状况。
只见衡子轩只露出了一只脑袋,脑袋以下的身体已全部进入到土层里面去了,而且他的脑袋看起来显得并不正常,上面好像多出来了一块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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