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许念早早起了床,化了淡妆,穿着朴素,努力去靠近剧里那个角色的形象。
她打车去试镜地点,她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到达,剧组的人来没来齐,她在门口默默站着等了二十分钟,被一个工作人员发现。
是个小姑娘,带着黑框眼镜,看着十分老实,她走过来拍了拍许念的肩膀,“你好?”
许念看着她,眼中满是疑问。
小姑娘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工作牌,“我是剧组的工作人员,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很久,有什么事吗?”
许念点点头,立马从包里掏出笔和纸,飞快的写下一句话:
我是许念,我来试镜女七号的。
小姑娘看过之后,惊讶的睁了睁眼,“你是许念?”
许念点点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惊讶。
小姑娘赶紧领着许念往里走,生怕怠慢了她一分一毫,“我们剧里的女七号选角很久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一个原因是角色太难演绎,二是导演在选角上比较注重,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不喜欢没实力的,这么一来没有人敢来试镜女七号了,你是第一个。”
她说出了心里的实话,一边说一边感叹,“然后今天早上导演跟我说有人来试镜了,让我出来接一下,我本以为能入导演眼的是那种有实力的但是不那么好看的女明星,没想到你这么好看!”
许念笑笑,在纸上写下:难道我没实力?
小姑娘立马摇摇头,脑袋跟个拨浪鼓一样,“不是的不是的,导演选上的人实力是肯定没得说了!一定很赞!”
小姑娘情商高,一句话拍了两个人的马屁,一面说导演眼光好,一面夸许念有才有颜。
许念笑而不语,不再打趣她,跟着小姑娘到了试镜的位置。
今天就她一个人来试镜,所以少去了那些排队的麻烦事,直接敲了两生声门,听到里面一声“请进——”后,她缓缓推开门。
坐在最中间的导演看到一张清秀朴素的小脸出现,甚是满意,眯起眼睛站起身,“许念是吧?”
许念点点头,轻轻的朝在座的所有人鞠了个躬。
有礼貌的姑娘,没道理不喜欢。
导演笑眯眯的递上剧本,“十分钟,你看看第三场第二幕,然后来试镜。”
许念双手接过,到角落里去研读剧本。
十分钟的时间确实有点短,女七号是个哑巴,不能说话,只能走内心戏,而在十分钟之内消化完女七号所有的背景故事,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十分钟后,许念抚了抚跳动的心脏,转身开始表演。
这一幕戏是女七号被家人嫌她是个累赘将她扫地出门后,偶然发现陪伴自己多年的同是哑巴男友竟然能说话,那之前的一切都是男友伪装的,为了不伤害自己的自尊心,伪装成一个哑巴来爱自己,女七号发现后,蹲在路边放声大哭,一边埋怨自己身世悲惨,一边感恩自己在失去一切后还有个不离不弃的男人爱着自己。
许念的眼泪没掉,先是在眼眶中积着,然后走着走着突然无力的坐下,屁股挨地时,一滴眼泪顺着脸颊砸下来,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源源不断的眼泪,止都止不住的往下坠,温热的泪水砸在她手背上,花了整张脸,许念没有去擦掉,任眼泪砸下来,手里攥紧了那张浸湿的纸条,是男友两年前和她在一起前写的——
你可以喜欢我一下吗?
许念哭的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在座的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抽一抽的,结束后,许念没有立马站起来,蹲了好一会儿,喘过来气了才缓缓站起来。
所有人都意犹未尽,不敢相信一个如此瘦弱的姑娘有如此巨大的爆发力,演技浑然天成,栩栩如生。
傅星当机立断,斩钉截铁的说:“就你了,许念。”
许念眼里立马泛起闪亮的光泽,只是还没有一瞬间,便被门口站着男人掐灭。
顾洺衍看一眼自作主张的傅星,再看看还刚才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许念,心里的火立马窜起来了,他指着傅星,“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傅星不明白顾洺衍什么意思,自己连选个女七号演员的权利也没了了是吗。
顾洺衍嗤笑,“我什么意思?呵,那我问问你选许念当女七号是什么意思!”
傅星摸不着头脑,被他不屑的语气搞火,有些恼怒,但还是只说,“她来试镜,我们看了之后觉得很不错,让她做女七号怎么了?你是投资人但选个女七号也归你管?我没有权利参与选角?”
顾洺衍气不打一处来,正想骂他两句,脑后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喧哗声,他皱着眉头回头看,只见一群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乌压压的一片,正往这里飞奔过来。
他们手上高举着:“沈枳滚出娱乐圈!”,嘴里高喊着:“沈枳不配演女一号!沈枳滚出娱乐圈!沈枳你不配!”
一声高过一声,音浪涌过来,人群也涌过来,将这里的人团团围住
,挤得水泄不通。
许念被人推搡着,挤压着,有个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反应迅速,她刚站稳没两秒,又被人推着挤着,人群穿过她,有人跑的时候撞到她的肩膀,踩到她的脚背,她疼的直抽气,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许念!许念!”
她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是顾洺衍的声音,她想回应,张了嘴却发不出一星半点的声音。
她被挤着到了人群最外边,刚想找一下顾洺衍的身影,却被一个冲上来的人撞到,推了一把,她脚下一个不稳,被什么东西绊倒,接着便掉进一个黑箱子里,箱子受到撞击,盖子晃了两下,竟然直接盖上了。
箱子里之前放的是易碎物品,底下铺了一层厚厚地海绵,所以她掉进来时一点也感受不到疼,但是外面的人也听不见声响。
她无法说话,不能呼救,也推不开箱子的门,只能听着顾洺衍一遍一遍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她却说不出半句话,做不了任何事,像一个手无寸铁的小鸡仔,无能为力的敲着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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