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尚书府不同的是,后宫早已经张灯结彩,颇有除夕的节日气氛。
一众宫女忙得脚不挨地,步履匆匆地穿梭于各个宫中。唯有太后的慈宁宫一片寂静,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初一的马车在官道上飞驰而来,昨夜刚刚下过雪,难免湿滑。车夫千万小心,这才到了皇城之中。
杜姨娘看到宫中的红墙青瓦,不免啧啧称赞:“还是后宫最气派,初一你看这里的宫殿楼宇,真真是和我们尚书府不同的。”
此话一出,守门的几个小太监掩嘴而笑。
初一略显尴尬地望着母亲到:“娘,这里是皇宫圣地,不可随便乱言,我出门前,可是有告诉过你?”
杜姨娘这才想起来女儿的嘱咐,也只好闭了嘴巴,不再说话。
一行人从马车换了轿子,从偏门给抬了进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宫中的一处房子。
“皇宫真是恢弘异常,人都说朱国公府占着半个山腰,可是这皇宫连绵一片,竟然也比半个山腰还要厉害些许。”杜姨娘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处处觉得稀奇。
翠竹笑着道:“帝王家就是如此恢弘,这才能展示皇家的不同。一会儿我们先要去拜见太后娘娘,到了慈宁宫,您千万要谨言慎行,不要给初一小姐添乱。”
“我知道了,你们说话就好,我就看看这里的风景,也不枉白白地在后宫之中走一遭。”杜姨娘掀开了轿帘,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一番。
慈宁宫中,玫瑰香烧的更甚。
平日里,慈宁宫中是不喜欢用香料的,除了檀香以外,太后的宫中几乎没有任何的香料。只是清雅郡主喜欢玫瑰香,太后这才托人从波斯国使者要来了些玫瑰香料点上,也好让清雅这刁蛮丫头高兴几分。
清雅郡主坐立不安,只是翘首以盼,只等着初一来呢!两人前几日见过一面,可是总有说不完的话。清雅郡主久居深宫之中,也没有个说体己话的人,如今碰上一个,当然要抓住不放了。
“初一怎么还没到?”清雅郡主伸长了脖子道。
“郡主,初一小姐还在路上呢!本来按照规矩,一切的官家女子是要自己走进慈宁宫才能给太后娘娘请安的。都是看在清雅郡主的面子上,奴婢这才给安排了轿子抬进来的。这些奴才腿脚麻利,用不了多久就到了。”王嬷嬷笑着道。
“还是嬷嬷办事牢靠。”清雅郡主连连称赞,却见初一提了裙裾站在了大殿的门口。
“你总算是来了,真是想死我了!”清雅郡主上前一步,拉住初一的素手,嗔怪道。
“我这不是来了吗?”初一推了推清雅的手,笑着道。
“这位美人,可是初一的亲娘杜姨娘了?”清雅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妇人,不禁刮目相看。
“妾身给清雅郡主请安……”杜姨娘见到清雅郡主要跪,却被清雅郡主拉住了双手。
“杜姨娘,您生了位好女儿,她不但帮助本郡主解困,还看好了朱国公府清灵夫人的身子。”清雅郡主句句夸赞,竟然也不顾及太后从内堂中走出来。
“你这丫头,见了初一便犹如脱缰的野马,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哀家看你是太得意了,不如把你和初一指给一个男子,让你们永不分开可好?”太后从不开玩笑,如此说来,竟然也有几分的可行。
初一一愣,心里却直发紧。
“太后娘娘,您也忒偏心了吧?我是在您身边长大的郡主,您就要把所有好的塞给我。初一的东西我断断不会动,所谓好姐妹,就算是远隔千山万水,感情也不会淡漠半分。”清雅看着初一的脸色,笑着解释道。
“哀家白白为你操心了!”太后难掩尴尬,却也并不责怪清雅的善解人意。
“小女给太后娘娘请安了,太后娘娘福泽延绵,万寿无疆!”初一与杜姨娘一同跪下,给太后娘娘行了个大礼。
“都是自家人,起来说话吧!”太后一挥手,几个嬷嬷就抬上来些椅子,伺候几位主子坐下。
“明日就是除夕夜了,宫中诸事也忙得差不多了。太后娘娘,今年宫中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清雅单纯地笑着,并未察觉到宫中的气氛不同。
“梅林会放烟火。”太后心不在焉,却也笑着应付道。
“太后娘娘,年年都是如此的,真真没有意思。”清雅郡主不免噘嘴道。
“郡主,不如今年就来点不同的,我们看着烟火猜谜如何?”初一笑着道。
“猜谜也没意思。”清雅已经厌烦了宫中的安排,总是要想出点新鲜的事儿来做。
“马厩里新进了些战马,不如我们骑着战马猜谜可好?”初一竟然有如此的法子,令清雅兴奋了几分。
“这两个丫头越发没有规矩了,她们凑在一块儿,总是会想出一些奇怪的法子来逗哀家笑。”太后娘娘微微一笑,却也并不责怪两人的口无遮拦。
“初一这孩子在大漠野惯了,一向是目无尊长,回去以后,妾身定要好好教训这孩子。”杜姨娘给了初一一个眼神,这才让初一安静的低头。
太后娘娘瞧着眼前的杜姨娘言谈不俗,虽然面色上稍有欠缺,却也是个懂事的人。欧阳锋看中的人,向来不会有错。能把初一培养得如此玲珑剔透,杜姨娘也是首功一件。
“哀家看你身子不大好,王嬷嬷,你把哀家存了好几年的山参拿出来,送给杜姨娘做见面礼。”太后娘娘赏赐之物,当真是极好的。
杜姨娘心中一紧,忙跪下来谢恩。
如此见外,反倒让太后娘娘心中有些不舒服了。
“你不要见外,初一这孩子办事大方得体,又有一技之长,她在官家女子之中,也是佼佼者。她给哀家治好了多年的风湿,今年入冬,哀家的双膝没有再疼,这几棵山参算不得什么,你拿去用就好。”太后娘娘不过是在与杜姨娘闲话家常。
“多谢太后娘娘赏赐。”杜姨娘还是要守的本分,乖乖的跪下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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