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保重。”面对她的恳求,简非离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终于决定了,转身,他朝门外走去,他不怕死,他只是不放心她。
蓝景伊静静站在原地望着简非离离去的背影,手捂着小腹,轻声的道:“倾倾,你要给我好好的,否则,做鬼我和孩子也不会放过你。”
简非离走了。
门轻轻阖上的那一瞬间,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她自己。
一种孤单的感觉扑天盖地的袭上心头,江君越不在身边,她的心就怎么也不踏实。
回想着她挽着他的手臂踏入酒店后的每一个细节,似乎从那时候开始,一切就有些不对了。
从来都是比她还会醋的他居然会破天荒的把她推给简非离,难道是那时他就觉察到了会有危险发生?他怕无法护着她才把她交给简非离的?
现在回想,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蓝景伊反锁好了房门,再检查了一遍窗户,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最后,她真的钻进了床底下,身子蜷缩在角落里,即便没有人进来,可只要脑海里一闪过她看到的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她的身子就禁不住的瑟瑟发抖。
说不怕是假的,她是凡人俗胎,她怕,更怕护不了自己腹中的胎儿,这孩子,似乎从一怀上开始到现在,总是会经历各种的磨难,好在前几次都化险为夷,希望这一次小东西也会为她带来好运,他们,会相安无事。
一手抚着小腹,一手紧攥着手机,也时刻盯着手机屏幕,只想收到来自江君越的讯息,什么都好,只要他有发来讯息,就证明他还是活着的,这个时候,活着比什么都来得实在。
十三楼,紧闭的房门,她听不到楼下的尖叫和嘈杂,四周只静静的,可是这静却带给她窒息的感觉,勒着脖子生生的疼。
时间,分分秒秒都是难耐都是煎熬,她很担心他。
此时的她只担心他是不是还安好,甚至没有力气去怨他为了尹晴柔而不顾自己的死活了。
手机屏幕轻轻亮着,她才看过,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这十几分钟在平常的日子里很短,可刚刚于她来说却象是一年十年那样的漫长。
结束了吗?
心跳加快的等着手机亮起,耳中却传了低低门开的声音,那“咔嗒”一声响,仿佛敲在她的心口,让她骤然一慌,急忙拿手盖在了手机屏幕上,以免手机上反射出来的光线被那个才打开她房门的人发现。
是谁?
是歹徒还是江君越或者是警方的人?
在不能确定之前,她什么也不能做,就只能乖乖的藏在床下倾听外面的动静。
没有人说话。
只有一个人脚步极轻的在房间里快速走过。
若是简非离,他进来就会叫她的名字,因为他知道她在这里。
若是江君越,他既是脱离了危险就证明歹徒已经被他解决了,那他找她自会大声喊她。
可是这人,他悄无声息,若不是她屏着息的全神贯注于房间里的动静,她几乎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很轻很轻。
他走来了,就朝着床前走来,有鞋尖在黑暗中模糊的落入眼中,蓝景伊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出嗓子眼了。
太紧张了。
她几乎没了呼吸。
她也不敢呼吸了。
一口气生生的憋着,只盼这人快些离开床前。
呼吸。
呼吸。
除了要呼吸还是要呼吸。
可她不敢。
一张小脸憋得惨白。
只能强行逼迫自己去想一些与此刻无关的事情,她是在演一场大片吧,这其实挺刺激的,就这样的胡乱想着,才能让她多忍一点时间。
‘鞋尖’终于移动了,那人终于走了。
蓝景伊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是无声的,可,黑暗里却传来了一记低低的男声,“who?”
是英文。
很地道的英文。
对方是个外国人,他说英文。
完了。
蓝景伊想要从床的另一边先出去,至少不能让这个外国人发现她的行踪,想到便做,她尽量不发出声响的往那边移动。
脚步声又来了,这一次,那人没作丝毫掩饰,大步的走来了。
当她从床底下窄的只够一个人平躺着才能出来的宽度里移出身形时,一束手电强光便照在了床底下。
不知道有没有照到自己,蓝景伊起身就往一旁的浴室冲去,她早就习惯了这黑暗,两步就冲进了浴室,倏的关上了门,反锁。
所有的动作是前所未有的利落前所未有的干净前所未有的快速。
“出来。”还是英文,带着恼怒,大底是恼怒发现她发现晚了,而她这会还在逃的缘故吧。
她出去就是找死,这人,就是冲着她来的,她一出去,他就会一枪毙了她的命。
脚步声又起,眨眼间浴室外就多了一道黑影。
蓝景伊藏在角落里,真想这样的一刻就如那一晚她发现江君越的影子时,还是江君越该有多好?
可她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门外的那黑影这次绝对不是江君越。
“嘭”,门被一脚踹开了,这样的门于一个杀手级别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儿。
一束手电筒的强光直直扫在了她的脸上,然后,定格,不动。
对方的脸上戴着超人的面具,让她看不他的长相,只知他身材高大,骨骼粗犷,典型欧洲男人的身材。
“果然在这儿……”随着一声小声的嘟囔,那人的手电关掉了,就在她刹那间不适应了这没了光线的黑暗时,扣动扳机的“咔嗒”声响了起来。
现在,那男人只要轻轻勾勾手指,她的小命就休矣了。
蓝景伊闭上了眼睛,手落在小腹上,她终还是不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吗?
她不害怕,也没有时间去害怕,只是在可惜这才与自己相处了两个月的胎儿,她甚至还来不及看看他的小模样,亲亲他的小脸,就要与他一起消逝在这个世界了。
“嘭”,极低的一声闷响,是消音手枪。
蓝景伊的手还在小腹上,她要死了吧,一定是的。
软软的还靠在角落里,她在等待生命的终结,却也是在拼命的回想着自己与江君越从骚动开始相识到相知再到如今的点点滴滴,再有就是沁沁和壮壮,还有妈妈,还有,没来得及找到的爸爸……
就是这么一瞬间,她心思百转,似乎所有的该想到的不该想到的,她全都想到了。
人生谁无死。
不过是或早或晚罢了。
只是遗憾的是她现在还不知江君越是死是活,真想她和他都还活着,然后,她狠狠的训他一顿,最好让他跪搓衣板,他太坏了,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去救的居然不是她而是尹晴柔。
他心里,尹晴柔的份量不比她少呢。
坏银。
她恨死他了。
胡思乱想着,脑子里乱的很,可是突然间,她想到了一个问题,人死之前总会有些痛觉吧,为什么她从头至尾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试着缓缓的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昏暗,一股血腥味就在鼻间,她还来不及反应刚刚都发生了什么,身子骤然一紧,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让她一下子懵了的怀抱。
她没死吗?
还是她与江君越一起去见阎王了?
所以,他们又可以团聚在一起了?
那她是不是得质疑一下他去救尹晴柔却不管自己死活的事了?
“倾倾……”出口的二字,回荡的窄窄的空间里,带着抖颤,带着喑哑。
“我在。”搂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让她居然就有了痛感。
“痛,你轻点。”他干吗?他这是在向她忏悔自己在紧要关头护着的那个是尹晴柔而不是她吗?
“景伊,对不起。”他低低而语,声音也是抖得不行,比她的还抖。
“你知道对不起我就好。”咬牙切齿的说着,她身子麻了,想换个姿势,可是这一动,指尖便触到了粘腻腻的液体。
是血。
“我知道,我知道。”
“倾倾,你这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休想我原谅你。”若是与他能死在一处,她也值了。
这样,以后就可以每天拿他出出气解些烦闷,不然,死了后的世界一定很无聊吧。
“好,你要怎么样都行。”身子,突的被打横抱起,然后,抱着她的人就大步往外走去,走过两步后狠狠的在什么上面踢了一脚。
蓝景伊已经彻底的睁开了眼睛。
忽而,刺目的光线把一切尽收眼底。
她还在那个酒店的房间里,歪头看过去,洗手间的站口一个高大的男人倒在血泊中,脑袋上胸口上各插着两把匕首,两招致命,招招都狠。
“我没死?”她狠狠咬着唇,抬眼看向抱着她的男人。
是江君越。
他化成灰她也知道他是江君越。
“傻丫,活着呢,不过,若爷再晚来一步,也说不定。”
这是什么话,他是真想她死吗?
她头一起,便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臂上,“倾倾,你坏。”
坏死了。
害她才刚刚幻听的以为自己真去见阎罗王了。
咬死他好了,免得他时时吸着旁的女人的睛,还那么坏的撇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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