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蓝烁的房间里出来,我缓步走到二楼的阳台上,思绪有些乱的坐在了吊椅里。
将双腿曲在吊椅里,我双手抱着膝盖,眼睛放空的看着前方的宁静夜景,思索着蓝烁刚才的那番话。
蓝烁是个敏感而又细腻的孩子,他不爱说话,却爱观察。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得出刚才的那番结论,但既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望着黑茫茫的夜空,我感受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闷热,无声的便叹了一口气。
正打算起身,就见远处突然就亮起了几道狰狞的闪电。
紧跟着,几声闷雷便轰隆隆的响了起来。
等我从吊椅上下来,阳台外面已经唰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今晚的雨下的非常大,像极了我在云水榭的半路上遇到的那场大雨。
望着阳台外如水柱般的雨幕,我的眼前渐渐浮起了那个穿着白衬衫,走在雨中的高大身影。
想起那天在云水榭的山路上发生的事儿,以及他回家之后发高烧的事情,我重新坐回吊椅上,抬手便捂住了脸。
记得小时候,我妈经常跟我说,能自己解决的事儿,千万别去求别人帮忙。
钱好还,人情债却难还。
直到今天,我才总算是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父母都是过来人啊……
小时候总是嫌弃我妈讲大道理烦,如今回首,才幡然明白。
原来她只是单纯的希望我能够听从她的经验,少走些弯路,少碰些壁。
雨越下越大,哗哗的水声砸在耳边。
严司翰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后,将一条毯子披在了我的后背上。
感受着他大手的温度,我努力调整了下情绪,扬起一抹笑,看向了他。
严司翰说,饭已经做好了,叫我下去吃饭。
我点点头,跟着严司翰往楼下走的时候,我状似无意的问道:“司翰,你妹妹回国的事儿,你跟家里人说了吗?”
严司翰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打过电话了,宗政天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我打电话之前,我妹已经提前跟家里联系过了,说是明天要带着宝贝和宗政烈回家吃饭,我爸提出让我也带你回去,结果我还在犹豫该怎么跟你说,你倒是反倒先问我了。”
“小可爱,你说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我朝着严司翰笑笑,回了句这当然算是心有灵犀,便问他明天打算回不回家吃饭。
严司翰拉着我进了餐厅,帮我拉开椅子,随口道:“明天不是说好了飞港城去见伯母吗?”
我坐下,心思微动,没说话。
吃了口菜,我这才说道:“司翰,宗政天回来这事儿倒是让我多了个顾虑。”
严司翰问我什么顾虑。
我说我之所以跟宗政烈走不到一起,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宗政天不喜欢我。
严司翰喝了口红酒,瞬间便反应过来,他问我是不是担心他爷爷也会不喜欢我。
我点点头,说我毕竟还没有见过他爷爷,虽然得到了他爸爸的认可,可难保他爷爷并不喜欢我。
这样的话,假如先去见了我妈,结果却遭到了他爷爷的反对,岂不是会影响他在我妈心中的形象。
严司翰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便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们明天就先回老宅吃饭,等你见过我爷爷,安下了心,我们再去见伯母也不迟。”
我笑着点点头,道了句好。
晚上睡觉前,我特地给李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去工作室的收藏室里取了许多我亲手设计的男女佩戴的珠宝首饰作为明天的登门礼物,并让他明天一大早就送过来。
安顿好之后,我搭配好明天要穿的衣服,便早早的睡了觉。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精心的打扮收拾之后,李秘书便到了。
将许多个精心包装过的礼盒递给我,一一归类好,便压低声音跟我说道:“白总,金总让我告诉您,她今晚八点在工作室等您,说是有重要的事儿需要当面跟您汇报。”
点头表示我知道了,我嘱咐李秘书回工作室把我上次安排给设计师们的设计任务抓紧时间完成,便目送他开车离开了严家。
吃过早饭,严司翰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公事,一直到上午十点钟,我们才出发去严家老宅。
严家老宅坐落在海城以前的一个城中村里,村里早就开发了,到处都变成了楼房。
唯独严家老宅的那块宅基地还留着,并且越扩越大,自己建成了一幢颇具中国特色的五层楼。
严家老宅占地面积很大,跟个森林公园似的,树木葱茏中隐藏着那幢五层楼,使得经过这个大庄园的行车路人只能看得到外墙和树木,却根本窥探不到其中的住宅和生活。
可谓是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车从开进庄园大门的那一刻起,便立刻有种从繁华城市进入了风景区的既视感,绿叶随着夏风摇摆,蝉鸣声嗡嗡作响,林中有花有草,草间藏着细流,偶尔还可看到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再往里,便是由园丁们辛勤修剪打理出来的别致风景,有用花草组成的巨大的雕塑,也有喜水植物做成的巨大热带雨林墙。
墙中有溪水,溪水下面是一个偌大的池塘,池塘里种着睡莲,莲上卧着不知品种的彩蛙,莲下则是成群而游的灯科鱼,偶尔还能瞥见个头极大的鳌虾。
本来这些景象已经足够我惊叹的了,可再往里开,我竟然看到了马场……
除了几匹骏马之外,我还看到了孔雀和鸵鸟,还有几只羊驼……
看到这院子里的壮观场景,我一瞬间就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以前倒是见过一些客户养这些动物,我甚至还见过一些客户偷偷的养偷渡过来的老虎、豹子,小猴子什么的。
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客户能把自家的院子修成这样瑰丽丰富的。
车渐渐开进了停车场。
严家老宅的停车场很大,里面的车位上却几乎停满了各色豪车。
严司翰熟练的将车停在他的专属车位上,刚熄了火,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伯便带着几个佣人站在了车前,帮严司翰打开了车门。
严司翰下了车,那几个人齐齐的喊了他一声大少爷,看到我时,又笑眯眯的喊了一声大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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