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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小说 > 贵妻谋后 > 第二百五十七章 背叛
 
  “父亲,你怎么样?”何延从前称秦行雨为师父,二人成为正式的翁婿之后,这声师父便直接变成了父亲。

  “王爷不必担心,末将无事。”秦行雨身上还穿着甲胄,只不过头盔不知掉到了何处,露出了白了大半的头发。他的甲胄是黑色的,极易将上面的痕迹隐去。但是身后披着的红色的氅衣,破口处被浸湿了些许。

  那一刀是从身后刺进去的,透过氅衣刺穿了甲胄,血迹从他的后腰慢慢渗出。他被人拖着扔进了牢房,扔到了他的爱徒、爱婿同时也是滇南王府的主人身边。

  何延看着秦行雨满身狼狈,猛地转过头怒瞪牢门前站在白衣男子身后的那人。他一个身长九尺、体格强健的男儿,此时却连抬起手指都不能够。

  “是我和父亲都瞎了眼,还是你伪装的技巧太过高超?”何延的声音和指向前方的手指一同止不住地颤抖,“徐庆霖,徐庆霖,徐庆霖!我滇南王府到底有何处对不住你?我何延到底有何处对不住你?父亲他又到底有何处对不住你?”

  徐庆霖不敢抬头看向牢中,将头深深埋入甲胄,闷声道了一句:“……没有。”

  “那你为何要背叛我?为何要背叛滇南?”何延大怒之下,猛地向前冲去。但是在距离牢门两步之远的地方,被钳制着他的四肢及脖颈、另一端嵌入身后墙壁中的铁链阻住脚步。

  他不肯放弃,所以五条女子腕骨粗细的铁链因为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不必白费力气了,”棣棠开口道:“滇南王爷。”

  “从庆霖处得知你天生奇力,又因为勤奋刻苦而修得一身高强的武艺。所以这副铁链,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你是谁?”何延的矛头转向棣棠,黝黑的面颊上仿佛长出一双狼目,“滇南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在此兴风作浪?”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接下来的所有疑问我都会为你一一解答。”棣棠反问道:“可以调动另一半兵马的信物在何处?”

  滇南王府镇守南境,面对的是南疆百越众族。淮南王府起兵之后,何峮将一半兵马调回滇南王府以备不时之需,另一半兵马则仍旧留守边境,看着虎视眈眈的百越。

  被调回滇南王府的这一半兵马由秦行雨负责统领,徐庆霖在旁协助。而众所周知徐庆霖必定是秦行雨的接班人,又因为他自幼长在滇南军中且军功卓著,所以虽然并非统帅,却能调动兵马。

  而留下和百越对峙的那一半兵马,则只有何峮手中的信物能够调动。

  “贼子休想!”何延隔空啐了棣棠一口。

  棣棠皱了皱眉,但是随即又展了笑靥:“不愿意说吗?你总会愿意的。”

  他身后的徐庆霖忽然抬起头,面带惊恐及犹疑。

  “来人。”棣棠轻声呼唤。

  “主子。”一名滇南官兵打扮的男子从后方两排侍卫中出来,对着棣棠行礼。

  “滇南王爷不愿意说,你想法子让他开口。”棣棠吩咐道。

  “是。”语毕,那人走进牢中。

  “竖子!叛徒!”何延已经做好了受刑的准备,看着棣棠和站在他身后的徐庆霖怒骂道:“贼子无良,焉能安枕!本王就是化了鬼,也要带你们一同上路。”

  但是进来的人却绕过了何延,转而走向倒在一旁的秦行雨。

  “你要干什么?”何延的目光由错愕转为焦急,拖着沉重的链条又急忙奔回来,“放开父亲!”

  但是他刚刚有动作,便被冲进来的侍卫按住。何延不愧天生奇力,振臂一挥便将两人甩向一旁。

  “按住他。”棣棠不疾不徐地吩咐道。

  下一瞬他身后所有人都冲进了牢中,四人扯住铁链,四人擒住何延的臂膀。自古双拳难敌四手,任何延再如何力大无穷,此刻再也逃脱不了钳制。

  而当他再次抬头看向秦行雨的时候,后者已经瘫倒在地抽搐不断。面门发紫唇色发黑,显然是中了毒。

  蹲在他身侧的那人,还在不停地将一种黑色的指甲盖一般大的虫子放到秦行雨的后腰处。那虫子似是在循着血液前行,从各个方向爬向他后腰处的伤口。然后黑色的身影便消失在外人的视线中——它们顺着伤口爬进了秦行雨的血肉!

  “啊!你们放开他,放开我父亲!”何延目眦欲裂,因为挣扎双膝和地面发生剧烈的摩擦,“徐庆霖!徐庆霖!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父亲,父亲……”

  “怎么样?”棣棠适时开口道:“王爷打算说了吗?”

  他耐心解释道:“这种虫名为嗜血蛊,专门啃食活人的血肉而生。他们本身是没有毒的,进入人体内之后也只会产生痛感。秦将军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方才放进去的蛊虫提前在毒药里滚了一遭。”

  “此毒名唤经纬,取自丝绸布匹上的经纬二线。之所以如此取名,是因为中了这种毒的人,体内的筋脉便会移位交织,就仿佛那织布机上的经纬线。个中痛楚,只有身临其境的人能够体会。”

  他每说一句,何延皮肤之下的筋脉便会多向外凸出一分。和秦行雨相比,他更像是中了棣棠所说的“经纬”。

  棣棠话语不停:“不过这经纬也不是立即便能要人命的毒,一般要让人疼够七个日夜之后才能将人命夺走。”

  “但是七个日夜过后,嗜血蛊差不多也已经能从人的血肉骨骼中啃噬出一条通往心肺五脏的道路。到时候这人是因为被虫子吃了五脏六腑而死,还是因为经纬毒发而死。王爷恐怕还要猜上一猜。”

  棣棠说话期间,秦行雨已经因为忍受不住疼痛而发出低沉的惨叫和嘶吼。他已经接近花甲之年,又在长达四十年的军旅生涯中积累了满身伤痕。看似体格比一般老人强健,实则内里虚亏,比古稀之年的老者还不如。

  此时的痛楚若是放在二十年前,他就算是咬断舌头也断不会发出一声喊叫。可是现在,他的身体不容许他忍下去了。

  “阿延,阿延!”不断的低吼中,掺杂了这位老人昔日对爱徒的呼喊。

  何延不再挣扎,被身后的人按爬在尘土没过鞋底的石地上。他的脸埋入了尘土中,眼角终于流出两道热泪。泪水没入

  “放了我父亲,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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