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卫青下巴的修指,没有丝毫温度,令卫青一颗心彻底的沉入到了谷底。
“我知道我不该丢下灵儿,但是,灵儿留在宫里有奶娘照顾着,有你爱护着,我还不知道到底要做些什么。”
言外之意就是,卫青不想让灵儿跟着她吃苦受罪,毕竟她还那么小。
但是,萧清乾却是完全从她这只字片语之中听出了另一番意思。
“你是觉得如果问奶娘要灵儿,会让人怀疑吧?”
卫青语结,嘴唇翕张了数下,方才道:“不是!”
“不是吗?”
“不是!”她扬着头,不输气势的迎视上他仿佛可以将她吞噬的一双幽深眼眸之中,“灵儿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我怎么舍得!”
“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卫青知道他想要听到的是什么,无非是她跟他乖乖回宫,然后,再像一只豢养的金丝雀,每天在偌大的凤仪宫重复着没有任何意义的生活。
这不是她想要的!
“我……”
“想好了再说。”萧清乾沉声提醒。
“我想在外面待一段时间。”
萧清乾以为自己听错了,手上却完全是下意识的加大了力道。
卫青只觉得下颌骨好像随时有可能会被捏碎,疼的她瞬间红了眼睛。
“阿乾,疼!”
三个字,就好像是蜜蜂蛰在了心头,痛快速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
萧清乾忙松开了手,怔怔然的看着她。
“阿乾,我知道我自私,可是,你难道就不能让我任性一次吗?”
这话充满了乞求,搭配她的那个眼神,让萧清乾一颗心痛的更甚。
卫青咬着唇,良久方才道:“你知道我的心,也了解我,我保证,等我调节好了自己,一定会回去!”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儿上,萧清乾是真的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了。
气氛在此刻变得异常的沉闷。
卫青几乎将唇瓣咬白,而萧清乾亦是快要将掌心掐烂。
两人就这样彼此对视了片刻,萧清乾深吸了口气,“好!”
卫青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甚至手也因为震惊而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没听错。”
“真的允许了?”卫青此刻有种好像在云端徜徉的感觉。
“嗯。”
宫里宫外的她完全判若两人,他想看到她开心的笑容,完全发自内心的那种,而不是寡淡的,应付的笑容。
“想做些什么?”萧清乾问。
卫青摸着下巴想了想,“今天经过这件事,我算是发现了,好像百姓都挺注重养生的,而我医术还凑合,索性就做回老本行好了!”
“那要帮你找医馆吗?”
“不用,我带了银子出来!”
话音堪落,便被萧清乾一记眼刀子扫来,吓得几乎快要呼吸停滞。
“半个月给我回去一趟,那条密道我会命人拓宽。”萧清乾话落,捧着她的脸颊,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之后,异常嫌弃的说了句,“这人皮面具实在是太碍事!”
卫青赧然的弯着眉眼,笑笑,“我答应你。”
“让墨棋跟着你。”
“那陈诚还有我父亲……”她声若蚊蚋。
萧清乾瞪了她一眼,这一眼充满了宠溺和无奈,“马上放了!”
卫青一张小脸绽出一抹最美的笑容,连侬丽的眼睛里都盛满了笑意。
萧清乾依依不舍的回了皇宫,对外则声称卫青要清修,没有什么大事儿,任何人不得去往凤仪宫打搅她。
所有朝臣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一切照旧。
卫青盘了一间医馆,与墨棋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重新开业。
因为是新开的医馆,门可罗雀。
墨棋扭头看了眼坦然自若的卫青,叹了口气,“大小姐……不,是掌柜,您说如果明天还是没有什么人的话,可怎么办?”
“你很希望百姓都生病?”卫青问。
“但也不能等了一天,一个人都没有吧?”墨棋觉得卫青还真的是沉得住气儿。
“反正出来又不是为了赚银子。”
墨棋眉角抽搐,行,怪她多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半个月之期,卫青依着与萧清乾的约定,该回宫去。
来到那处密道,不由心惊了一下。
这才多长时间,密道竟然修宽了这么多!
当卫青出了密道口,回到了凤仪宫的内殿时,萧清乾早已经等候多时。
两人目光在半空之中相遇,卫青冲他赧然笑笑。
“还算是听话。”他抱着灵儿,随口说了一句。
卫青急忙钻出来,走到他身边。
“灵儿又长大了好多,快让我抱抱!”
“先去沐浴!”
这身上全是药材味,还有一股泥土味!
卫青努努嘴,“我就抱一下,而且,灵儿也不会嫌弃我!”
“你怎么知道?”萧清乾横她一眼。
卫青扬眉,“不信,你让我抱一下!”
萧清乾将灵儿递给她时,小小的灵儿还依旧保持脸上的笑容未变。
卫青一脸得意洋洋,“瞧……”
“哇——”
话还没有说完,灵儿便哭了起来。
萧清乾勾着嘴角,似笑非笑。
卫青一个头两个大,她亲了亲灵儿,不停哄着,“灵儿乖,灵儿不哭,我是娘亲啊!”
然,灵儿哭的更加厉害。
萧清乾清了清嗓音,“还是给我吧!”
卫青很是挫败的将灵儿递给萧清乾,“那我去浴房了。”
萧清乾颔首。
凝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萧清乾在灵儿的颊边轻啄了一下。
为了让卫青尽早回到皇宫,萧清乾之前一直在让灵儿闻药材味。
一旦闻到了药材味,她就会挨饿,会没有人管。
都说小孩子没脑子,但他的灵儿真的很聪明!
虽然这样对灵儿有些过分,但总好过没有娘亲在身边要好百倍千倍。
灵儿止住了哭音儿,待到卫青出了浴房,身上完全没有了药材味时,灵儿也交给了奶娘。
“灵儿呢?”
“交给奶娘了!”
“可我还没有好好抱抱她!”
“你回来难道就只是为了灵儿吗?”一边说着,他一边自身后将她圈入怀中,灼热的呼吸尽数拂在她小巧的耳唇上。
卫青止不住的打了数个哆嗦,“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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