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稳住阁主,萧清乾虽然不情愿,也必须配合卫青去暂时找阁主好好谈谈。
“你真的舍得我去找她?”萧清乾就要出寝殿时,环住她的肩膀,问。
卫青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如墨眼眸之中倒映着的自己。
“我舍得不舍得有那么重要吗?你别忘了,这是你自己无意间欠下的情债。”
这话几乎可以让萧清乾气的吐出一口老血来。
他当初只是仗义出手,谁知道那个阁主还是个痴情种子?
都多少年的事情了,她竟然还清楚的记得。
并且,不仅仅记得,还想着带领望海阁归顺朝廷,只为了换得一个可以嫁入楚王府的机会!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欣然同意,毕竟,朝廷之中若是有了望海阁的力量,可以省去很多事情。
但是,现在,四国共富,百姓和平安宁,他需要望海阁这股江湖势力做什么?
卫青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的那些不愉快,以及碎碎念。
轻笑一声,“如果望海阁乱了江湖,江湖势力齐齐涌进了京城,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卫青这话倒是不无道理!
萧清乾脸色更加的难看,他烦躁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转身,不做停留的出了殿门。
直到他走远,她方才感觉到唇上还麻嗖嗖疼的厉害。
该死的家伙!
她对着他几乎快要凝成一点的背影低低咒骂了一句。
萧清乾已经走远,根本就听不到她刚刚这句充满幸福的碎碎念。
马车一路行的很快,萧清乾只想将事情尽早处理完,好快些回去陪卫青。
然,阁主的心思却截然不同。
早在卫青派人送信来客栈时,她的心情便异常激动。
他一定是想起什么了,否则,绝对不会主动来见自己。
依旧还是之前的那个茶楼雅间,她本以为自己还会像上次见卫青那样提前到了,怎料,雅间的门打开时,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竟然就坐在那里。
他动作优雅的端着茶杯浅啜,虽然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却依旧俊朗无匹。
一时间,她的目光竟是好像黏在了萧清乾的脸上。
萧清乾是真的不喜欢这灼灼目光,体内好似有无数虫子在爬似的。
“既然来了,就过来坐。”
他尽量用还说的过去的平和声音跟她说话。
阁主猝然收回凝在他脸上的目光,微翘着嘴唇走到他对面坐下。
“本王必须跟你说清楚一件事!”萧清乾刚刚开口,阁主便眸光闪闪的打断:“能不能先不要说,等我喝完了两杯茶,再说。”
这声音倒也婉转动听。
萧清乾没吭声,只是继续喝茶。
阁主拿起茶壶,兀自倒了一杯,端起,凑在鼻子下边轻嗅了一下。
茶,依旧还是上次的茶。
但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对面坐着的是他,她感觉这茶比上次的还要醇香。
萧清乾抬眸看她眼,她顿时心如鹿撞,赶忙将目光移开。却又觉得这样移开了,不能继续看他,心下懊恼。
反复挣扎着,她决定偷偷看着他。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两杯茶已然喝完,萧清乾薄唇轻启。
“本王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依稀回忆起一点点。”
阁主如擂鼓一般的心跳戛然止住,握着茶杯的手骨节泛白。
他只是依稀想起一点点?!
萧清乾凝着她那张脸,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绯色一点点的退净,心中却无半点儿怜惜。
“当年,饶是谁遇到了,都会出手相帮,毕竟,那时候的你,还只是一个小丫头!”
每一个字都说的理所应当,可是,在阁主听来,却如同根根淬了毒的银针,毫不留情的扎进了她那颗柔软的心里。
“所以?”
萧清乾挑眉,“所以,本王对你,没有任何的想法。而你,本王希望你也能够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阁主桌子下的手越攥越紧,掌心之中粘腻一片。
“可是,我却认定了你!”
“你本就是江湖中人,倘若因为本王而选择归顺朝廷,你觉得望海阁其余众人是否会答应?”
卫青说,在魏莱跟尘阳行动之前,让他尽量不要刺激到她,尽量多的采用迂回的策略劝说。
但见了面,被阁主那样饱含深情的目光凝注,他实在是没有那份闲心。
阁主嘴唇嗫嚅了两下,良久,她方才笑着问道:“你是在关心我?”
“本王有这样说吗?”
阁主眼神渐渐暗淡了下去,她低低的笑着,笑过后,声音微哑的缓慢说道:“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在师父身边,也如此!
别人看着我是师父的得意爱徒,身份尊贵,高不可攀。可唯有我一人知道,在师父身边,我需要揣着怎样的小心。”
“本王没有兴趣了解你过去的事情。”
她轻呵一声,“既然是你主动约见,那么,便由我来提出何时结束今日的约见。”
萧清乾修眉拢了拢,眸中满是不耐。
“师父那年被人下毒后,我们便来到京城找鬼医帮师父解毒。回望海阁后,师父便让我女扮男装,毕竟,望海阁不可能将阁主的位子传给一个女子。你知道女扮男装的意思是什么吗?”
萧清乾面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变化,对她的话,完全不感兴趣。
阁主又发出一声轻呵声,眼底的自嘲更盛。
“女扮男装的意思就是,我再也不是我!我要放弃很多,从此之后只为望海阁而活着!”
每一个字,她都说的很缓慢,好似要将自己压抑在心中这十多年的悲苦全都让对面的男人感受到。
然,让她异常失望的是,萧清乾依旧只是淡淡品茶,对她的过往,以及现在,甚至是以后,全然不关心。
阁主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碎声,那么的清楚。
萧清乾淡淡的看着她,眼底如同布着一层浓雾。
卫青的意思是让他用美男计,可他才不会牺牲自己。
当年只是偶然的一次出手相助,这女人却记在心中这么多年,就算是痴情,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若是用卫青之前说过的“有心理疾病”来形容她的话,当真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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