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乾眉心深锁。
这话哪里像是一个孩子说出来的？
他问连翘今年几岁，知道她八岁的时候，眉心皱的更深。
卫青一路寻找着，终于看到了连翘。
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连翘竟然跟萧清乾在一起。
暗卫看到了连翘身后的卫青，呼吸骤然变得紊乱。
萧清乾耳廓微动，“谁？”
暗卫没吭声。
连翘脆生生的唤了一声“大姐姐”，便向着卫青跑去。
萧清乾眉心深锁，“还真的叫本王猜对了，果然是你故意如此！”
卫青早已经习惯了萧清乾的冷言冷语，她低眉看了眼连翘，“你先去一旁等着，若是再乱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墨棋也正好找来了这里，急忙带着连翘去了不远处。
“墨棋姐姐，那个人是谁？”连翘依稀能够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眨着侬丽的大眼睛看着墨棋。
墨棋扭头看了眼卫青和萧清乾，小声的说道：“大小姐自会告诉你，莫要多问！”
待到连翘离得远了，卫青方才说道：“连翘毕竟是个小丫头，一个孩子，如果有什么说的不对的，楚王多多担待！”
萧清乾不掩讥嘲的嗤了一声，“原来你也知道她是个孩子。”
这意味不明的话让卫青有些不解的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难道连翘真的说了什么冲撞了萧清乾的话？
“卫青，本王之前已经将话都说的很清楚了，你与本王再没有任何瓜葛。你若是恨着本王，本王管不着，但是，你对于本王来说，连想都懒得想！”
轰——
一个惊雷在卫青的脑子里炸响，心痛的狠狠一揪。
他这是彻底的将自己当做陌生人了！
“萧清乾，你敢正视你自己的内心吗？”
卫青实在是太生气，不管这里是否是皇宫，竟是直接就唤出了萧清乾的名讳！
萧清乾眉心深锁，脸上的愠怒之色也越发的浓重。
“卫青，你一再挑衅本王的底线，真当本王不会生气吗？”他怒声喝问。
“如果你真的生气，真的觉得我于你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那么，你可以下令惩罚我！”卫青双手紧攥，怒目瞪着萧清乾。
冷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道，随着呼吸钻入肺腑。
萧清乾暗自猜测着，一定是她扯到了伤口处。
“怎么不说话了？”卫青不由拔高了声音。
萧清乾用力攥紧双手，逼着自己不要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否则，便是前功尽弃。
“来人！”
这两个字，宛若从齿缝间挤出来，细听，不难听出其中的心痛。
暗卫劝着他，然，萧清乾神色肃冷，铁了心的要让卫青对自己彻底的伤心失望。
“直呼本王名讳者，如何？”萧清乾绷着嘴角，扬声问。
“仗刑十五！”
卫青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死咬唇瓣。
她如何不知道此刻他这么说，不过就是想要逼着她远离他。
可是，她不会遂他的意！
萧清乾拧眉，她身体如此弱，之前又伤了胳膊，若是仗刑十五，她必然支撑不住。
“跪着，什么时候本王消气了，你什么时候再起来！”萧清乾甩了狠话之后，拂袖准备离开。
“萧清乾！”卫青哽着声音，对着萧清乾的背影大声喊道。
萧清乾脚步猛地一滞。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动摇吗？”卫青嘴角缓缓的上翘，“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双膝跪地的声音，宛若巨石投入江中，在萧清乾的心中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也如同一把刀子，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心中。
她怎么就这么倔强？
萧清乾袖下的手指骨处根根泛白，脸上的霜色也越发的浓重。
连翘扯着墨棋的袖子，“墨棋姐姐，大姐姐为什么要跪着？”
墨棋没有吭声，只是将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本王言尽于此，你愿意怎样想，那是你的事情！”言罢，他大步离去。
卫青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一颗心宛若凌迟。
墨棋匆匆带着连翘来到卫青的身边，“大小姐，你难道真的听不出楚王是什么意思吗？”
只要她远离他，那么，大小姐一定不会平白承受这些苦痛。
卫青扬着红彤彤的一双眼睛，苦涩的笑笑，“我爱他，怎么可能远离他？”
从他给了她休书的那一刻起，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只是不想远离他。
如果他觉得罚跪，砸了她亲自酿制的葡萄酒……这种种就能够让她远离他，惧怕他，那么，他错了！
她卫青认准了的事儿，即便是九头牛，她也不会轻易回头。
墨棋无法劝说她，只能步履匆匆的去找卫丞相。
萧清乾走出去不远，猛然止住了步子。
暗卫一直提着一口气，见他突然停下，心弦狠狠一抖，“王爷有何吩咐？”
“她还跪着？”
“应该吧！”
萧清乾周身的寒意以他为中心，向外迅速扩散。
“去找皇祖母！”
很快，太后与卫丞相都闻讯匆匆赶来这里。
地上寒气大，卫青身体又弱，跪了这么点儿时间，她便脸色青白，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青儿丫头，哀家命令你，起来！”太后由邱嬷嬷搀扶着，怒声喝道。
卫青双手用力按在已经酸麻的完全没有什么感觉的膝盖上，“太后娘娘，如果楚王没有消气儿，臣女不会起来！”
太后气的不轻，“把阿乾给哀家叫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
这么伤害青儿丫头，他的心就不会痛吗？
卫丞相试图将卫青拉起来，然，卫青很倔强，怎么都不肯起来。
“青儿，你看着楚王那样，你心中难过。可你有想过我看着你这样，我心里会不会难过？”卫丞相老泪纵横，说着，擦了下眼角的泪水。
卫青喉间梗塞的厉害，“父亲，就当女儿不孝！”
这声音越发的虚弱，寒风吹来，几乎听不清。
墨棋就要封住卫青的穴道，强行将她抱起来，却听卫青语气不容半分商量的道：“墨棋，你若真的敢那样做，我便一头撞死！”
“大小姐！”墨棋含泪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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