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岩似有所感,呼吸声渐渐平和,刚刚因为梦中的伤心事而握拳泛白的手也微微放松开来。
宇文向吉见此,欣慰地一笑,遂与陈书岩同席而坐,学他一般侧趴在书桌上,连日的疲惫促使宇文向吉打了个深深的哈欠,也就这么睡着了。
外面的鸣蝉几近消失,剩下的三两只呆在古柳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鸣着:“吱~吱~”
白色日光很白很亮,与晴天相比,少一丝火热,却多了一分阴柔之美。像极了白衣少女随意的顾盼,不带目的,不许诺言,而是寻找般静谧。
窗外的光亮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打着方向,透过格子洒射进来,这时正好,打在了陈书岩的眼角。
陈书岩眼角的泪早已干涸,手指头动了动,眼睛慢慢地睁了开来,引入眼帘的,是一副绝美的面庞,坚毅好看的轮廓,眉毛修长挺立,两片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鼻尖还浸着密密小颗的汗,一吐一吸,宇文向吉的气息似要将陈文岩包裹。
陈文岩的心在那一瞬漏跳了一拍,随之小鹿乱撞起来,脸颊渐生红晕,却没有想过要将这样一幅捎带旖旎的场景打破,只在开始的小紧张跳出来后便恢复正常。
他继续趴在桌上,看着此时熟睡着的宇文向吉。
不得不说,宇文向吉的脸生得好生帅气,坚毅的轮廓不方却也不会显得过于瘦弱,浓眉大眼的大概多像他的母亲,刚中总不失一分柔,当然,要是宇文向吉的手下或者敌人听到这句话,怕是下巴也要惊到掉下来,因为他们对于宇文向吉的印象总是狠辣无情的,哪儿还有什么心思去想眉眼是刚是柔,对视一眼的机会都从不敢要的。
陈文岩兀自想起,从一开始认识宇文向吉到现在,自己这是怎么了。
从一开始就认识到,宇文向吉并非似表面一般的谦谦公子,那只是他出自掩人耳目的而制造出的假象,自那时起,自己对其唯恐避让不及,为何宇文向吉偏偏一路走来明损却又暗自做着帮助自己的事情,只是为了拉拢我的支持吗?
那还真是煞费苦心!那自己呢,又是从何时起,变得越来越信任他,要知道,陈文岩最怕的便是背叛,身兼查清冤案重任的他,输不起,亦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若是今天将信任交付与他,来日,谁又能保证,从来多面的宇文向吉不会用另外一副面孔与之相对。
陈文岩想得越多,越是烦躁,而他却不知道,在很久一段时间过后,这样的事情被他一语成缄,后来的他回过头来,有那么一丝后悔,但更多的,是感谢宇文向吉,正因是他,他的路走的不那么辛苦。
突然想甩一甩头,仿佛这样便能理清个结果来,可刚要有动作,就看到宇文向吉抿了抿嘴,顿时不知为何,他反倒是动也不敢动了。
就这么,陈文岩丝毫不觉得盯着一个美男睡觉是有多不适合的事情,只是盯着盯着,就像继续盯着,直到……面前的这对大眼睛同样盯着他!
“啊!”陈文岩惊叫了一句。
“啊!”某个毫无意识认为自己才是被吓得的王爷也跟着喊了一声。
“王爷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原来浪荡王爷的手下喝完水回来不敢随意离去,担心王爷会有事吩咐而寻不到人,便安排了两个继续在书房外候着,果然,王爷的一句惊叫引来了他们的注意!
而此时的王爷经过很好的休息后,精神和体力已然恢复了大半,他憋着笑,眼里的笑靥如花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偏偏陈书岩在一旁看得牙直痒痒,没错,多亏了陈文岩才如此的,宇文向吉好容易止住了笑意,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见外头的人推门而入,是他的那两个手下。
此时的宇文向吉正在兴头上,也不斥责他们扰了他的兴致,只是手一挥,让他们退下。
那两个手下也是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被责罚,可在这时却又听到一句“这里不需要你们的伺候,领罚去吧。”两个手下同时暗自叫了声苦,不敢再表露出什么,急忙地就退下,关门,然后领罚去了~
这边,陈书岩已经收拾妥当,不复刚才的惊乱,就好似刚刚那个惊呼出声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怎么回来了?”陈书岩大概也猜到了宇文向吉为何回到了朗州,不过是皇帝那边作出决定,新任知府上任,没宇文向吉什么事,自然就回来了。只是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随口就这么一问罢了。
宇文向吉瞧他这幅摸样,便也懒得再逗他,只是也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与陈书岩说起渝州那边的事情“朝廷的旨意下来了,皇帝震怒,下旨将王扒皮给刮了,派了新任知府过来,我在那边没什么事,所以回来了。”
与陈文岩所料不差,但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谁也不开口,一时陷入了新的尴尬里。
陈文岩有点不耐,一脚跨出,准备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宇文向吉眼尖,手更快,一把拉住了陈文岩的手,顺势往回一拉,陈文烟没有防备,只觉一个不稳,下一秒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你干什么!”这次陈书岩的反应很快,立马从宇文向吉的身上弹脱出来,杏目圆睁,对他吼道。
宇文向吉没想到下一个心动来的那么快,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陈文岩生气的样子,更想一亲芳泽,以示王爷的宠爱了。
陈文岩有些气急,面前的这个男子先是笑弄于她,又作如此轻薄之事,还有现在眼睛里还闪着看见宝石一样的光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想干什么?
“别动,一会儿就好。”宇文向吉柔声道。陈书岩莫名一时忘却了方才的情急,听言也安静下来。
只见宇文向吉伸出右手摸向陈书岩的右脸,陈书岩下意识想要躲开,被宇文向吉左手一正,便乖乖得不再乱动了。宇文向吉的手在他的脸上擦了一擦,随即放下,一脸满意的笑容看的陈书岩有些发毛。
“好了,你可以走了!”听到这一句放行令,陈书岩总算松了口气,不过还不敢表现出来,等出了门,他才发现,脸颊早已烧成了一片,滚烫的似快滴出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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