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南给她洗身子的手一顿。
小白问了这一遍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她是个敏感聪明的孩子，有时候能知道大人哪些问题不想回答。
打开花洒，程雪南调了调水温，温度正合适，她把小白身上的泡沫全冲走了，这才慢慢开口：“你喜欢他是你爸爸吗？”
说完抬头去观察女儿的表情。
小白想了一会儿之后，点点头：“喜欢。”
“为什么？”程雪南对女儿的内心世界相当好奇，她跟季川见面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喜欢上了他？难道真是血浓于水？
小白突然打了个喷嚏，程雪南回神立刻拿过浴巾把她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小家伙一天比一天重，站起来的时候程雪南觉得腰都有些直不起来。
她抱着她往外面走，小白被她包严实了躲在她怀里说：“叔叔喜欢我，不是坏人，所以我喜欢他。”
小孩子有时候的喜欢就是这么简单，他们也能看出来，大人到底谁是真心喜欢她，谁是假意。小白觉得那个自称是她爸爸的男人，除了妈妈之外，他是第二个打内心里喜欢她的。
所以她也喜欢他。
程雪南抱着小白进了客房，听到动静的季川立刻随后走了进来，现在非常时期，他也不奢望，程雪南带着女儿来到他的房间里跟他睡一张床上。
客房里一直没人住过，不免有些灰尘，季川从衣柜里拿出床单，指使程雪南：“你抱着人，我来换一套被褥。”
程雪南看了他一眼，只好又把孩子从床上重新抱了起来。
三分钟后，季川还没有铺好床单。
程雪南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来抱一下她，我来铺。”
笨手笨脚的，她看了都鄙夷。
季川有些尴尬的松了手，家务什么的他确实不擅长，他这里的清洁平时都是阿成请人来打扫，自己还从来没有动手干过这些。
接过孩子抱着站在一旁看着程雪南弯腰铺床，手法利落，干净漂亮，弯腰的时候臀部微微翘着，腰与臀的曲线尽显，季川站在她身后欣赏这样的美景，她有时候动作大了一些，带起衣服，腰间又闪过一抹白皙的肌肤，看的他眼花缭乱。
心底一直压抑了许多年的怪兽似乎要被放了出来。
季川眼眸一直跟随着她的动作。
一直到觉得自己被人盯着，他才回了神，偏头一看，小白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季川一时竟然觉得为自己的‘偷窥’害臊。
“咳”他清了清嗓子，“你今天晚上想不想跟我睡？”
小白摇头：“不想。”
“不是喜欢我？”
“我更加喜欢跟妈妈睡。”
季川心里忍不住一阵失落，最后又告诉自己，他跟她这才相处几个小时啊，不讨厌他已经是很好的了，日子还长，慢慢来，总有一天让自己闺女更加喜欢自己。
程雪南要是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一定又会骂他幼稚。
收拾好了一切，程雪南接过小白把她放到了床上，没有她的衣服，程雪南就找了一件自己的t恤出来给她当睡衣，打算明天去给她添置一些衣物。
小白钻进了柔软的被子里，乖乖空出一块地方等着妈妈上来陪她睡觉。
程雪南看着还在房间里的人，挑眉：“晚安。”
示意他出去。
季川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小白一眼，不想出去，死皮懒脸：“我想跟你们说说话。”
程雪南打着哈欠：“抱歉，我们要睡觉了。”
季川咬牙：“就一会儿。”
“霍先生，打扰人睡觉是非常不道德的一件事你知不知道？”她皱眉，很不开心的样子。
季川妥协：“那好吧，你们休息。”
程雪南立刻来到门边，季川刚踏出去一步，她想也没想就关上了门。
季川盯着紧闭的门一阵苦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着里面的欢笑声，他心里不是滋味的转身去了浴室。
小白今天晚上格外的兴奋，话也多了起来，主动拉着程雪南聊天，程雪南欣喜她这样的变化，以前都是她一直奢望小白能多开口说些话，可她一直话很少，还想着等她到个五六岁的时候，就赶紧带她去看心理医生，结果呢，结果季川竟然比一切医生一切灵丹妙药都管用。
她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抱在她在舒服的被窝里聊了好久，临睡前小白抓着她的胳膊小小声的问：“妈妈，我们还回台湾吗？小白不想回去。”
程雪南还以为她对那边会有一丝留恋，“你要是不想回，那就不回了。”
小白眉眼弯弯的笑着入了睡。
这段时间里程雪南一直没怎么睡好，心里装着太多的事，睡眠质量差的很，一直担心如果被季川知道了小白的存在他会怎么样？
现在好了，他知道了，她心里藏着的大石头落了地，又身处这样舒适的环境，她跟着小白竟然很快渐渐就入了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她是沉沉睡了过去，睡到一半突然一个激灵她就睁开了眼。
一睁开狠狠吓了她一大跳。
床边坐着一个人，静无声息的俯视着她们，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两只眼睛在黑漆漆的夜晚格外让人心惊。
程雪南一道尖叫声已经涌到了喉咙里，坐着的那人突然开了口：“是我。”
季川？
程雪南‘啪’一声摁开床头的台，果然季川的眉眼在灯光下渐渐明朗起来。
程雪南又气又怒：“你差点吓死我了！”
——
程雪南又气又怒：“你差点吓死我了！”
季川压低了声音：“你怎么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
“哦，起来喝水，过来看看。”
程雪南：“看够了，可以离开了？”
季川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径直一笑：“她真漂亮。”
程雪南一怔。
“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孩。”季川目光落在小白身上，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谢谢你为我生下这么漂亮的女儿。”
程雪南缓了缓神，说：“我不是为了你。”
“不管怎么样，你都生下了她。”季川声音轻的像棉絮，“谢谢。”
程雪南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季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半响后她才开口：“我们要睡觉了，请你出去。”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看了多久，大半夜的太渗人了。
季川站了起来，点点头：“好好休息，晚安。”
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门被带上，程雪南重新躺回被窝里，睁着一双眼睛却怎么样也睡不着了。
次日。
程雪南睁开眼一看，身边没了小白的身影，床头柜上显示的时间也不早了，她翻身从床上起来，听到卧室外面有动静，立刻巡着声音走了过去。
打开门走出去，客厅里小白和季川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个篮子，篮子里不知道装着什么，小白很专注的盯着里面看。
“咳”程雪南清了清嗓子。
“妈妈。”小白笑眯眯的朝她招手，“快来看看。”
程雪南蹙眉走了过去，低头往篮子里一看，一团毛茸茸的肉肉的小家伙睁着一双大大眼睛看着她。
小白滔滔不绝的：“妈妈，这是早上叔叔带我出去买回来的宠物，它好可爱，但是我还没有想好它应该要叫什么？”
他们一大早起来，看程雪南还在睡觉，季川就带小白兑现了昨天的承诺，给她买了一只宠物回来。
“妈妈？”
程雪南回神，看了季川一眼，又看了一眼明显特别高兴的女儿，她扯了扯嘴角：“你想叫它什么？”
小白摇头。
“唔，那你慢慢想，我先去洗个脸，回来你在告诉我它应该要叫什么，好不好？”
小白点头。
程雪南转身进了浴室，看也没有看一眼季川。
五分钟后从浴室里出来，小白趴在茶几边兴致勃勃的看着她的宠物，季川坐在她旁边看着她，他们两个越来越亲密。
程雪南站在角落里看了一会儿，片刻后开口：“霍季川。”
季川闻声看过去，程雪南面无表情看着他：“我们聊一会儿？”
季川挑了挑眉，对小白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起身走了过去：“什么事不能过去”
“小白的事，不能告诉小小，也不能告诉你爸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程雪南就打断了。
季川微微一挑眉：“为什么？”
程雪南白了他一眼：“不想让他们知道，又不关他们的事。”
“嗯，你说的对。”季川深深看了她一眼，“咱俩的女儿，又不是他们的女儿。”
程雪南懒的跟他在说下去，转身来到客厅里，小白抱着两三个月大的小狗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的摸摸小狗的头，又时不时的跟它说说话，那模样又可爱又好笑。
“想好名字了吗？”程雪南在她旁边坐下。
小白摇头：“还没有。妈妈想好了吗？”
“不是我要养宠物，我不用想。”程雪南见她这么高兴，忍不住逗她，“你自己想。”
小白抱着小狗歪头看季川：“叔叔呢？”
“我也不知道。”
小狗在她怀里不安生，几次挣扎着要出来，小白将它抱紧：“要不叫皮皮，它太皮了。”
季川和程雪南一起点头：“名字不错。”
名字就此定下，一家三口都满意。
皮皮是个全身雪白的萨摩耶，肉肉的圆圆的鼻子眼睛黑漆漆，看起来可爱极了，爱黏人，性子就如同名字一样，皮的很，追着小白满屋子的跑，小白被它追的咯咯笑，是程雪南从未见过的高兴和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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