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很深沉,尤其听过她说过这句话后,就变得更加深沉。
“多长时间了?”静默了几秒,他只是缓缓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什么?”苏荞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多长时间了?
“你母亲这么威胁你多长时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苏荞,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来说就是个摆设?”
他的声音有着难掩的失望,他想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失望,那种男性的尊严被人忽视的失望,他是她的男人,是她的爱人,她出了任何事情,从不会第一时间告诉他,是信任不够,还是他对她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苏荞有时候很清澈,就像水一样,可以让人一眼就能看透,有时候她又很像海,深邃的让人看不到底,他承认,他看不懂像海一样的她,他不知道那时的她在想什么,想做什么,都是一无所知的。
“秦南城,我也很想依赖你,可你知道吗?我很怕,做梦的时候都怕,我无时无刻不再寻找你呼喊你,可你却从来没有出现过,那种失望的感觉,醒来后依然会令我痛彻心扉,我很怕现实生活中,你给我的也是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所以我宁可逃避,宁可退缩,也不愿意再承受这种痛苦,你懂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秦南城,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我的心不再完整,它拼凑起来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也许一辈子,既然连自己都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她又如何承诺给他什么?
还不如就这样,在彼此都感觉不到痛感的时候,悄悄的避开。
她承认她就是这样一个胆小懦弱,又一无是处的女人,他的爱让她感受到了浓浓的幸福感,当然,也让她感受到了无尽的危机感,在这种幸福感与危机感的漩涡中,她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我懂,因为你受过伤害,所以你不想再次敞开心扉,你怕受伤,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你就会立马退缩,跑到一个你认为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甚至为了不再受伤,你都可以忽略掉你内心的真实感受,将自己紧紧的包裹住,你知道这样的你像什么吗?像洋葱,我一层一层的剥掉你的盔甲,你的保护膜,可每帮你剥掉一层,我就会被洋葱的味道呛出一次眼泪,一次又一次,你猜我会怎么选择?”
苏荞觉得他一定会放弃,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嫌弃,更何况是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他。
他突然出现,是不是就想告诉她,他想放弃了,不想这么继续下去了,他累了,不能跟她玩下去了。
苏荞理解,一个男人能容忍女人退缩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但绝不会允许她每一处都退缩,她不认为秦南城有这么大的耐心,毫不夸张的说,单就秦氏来说,喜欢他的女员工就可以从一层排到顶层,更何况还有除了秦氏女员工外,那些千千万万的女性。
他有更好的选择,她该高兴的,对她来说,是件好事,虽然也会难过。
“女人都擅长口是心非,而男人喜欢言行一致,当然,我知道我自己很糟糕,就算你今天是想和我说清楚这段关系,结束这段关系,我都接受,之前我说过很多结束的话,课每次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都会被扰的溃不成军,我真的很没用,还有,嫁不嫁给唐靖深,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对不起,所有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好,你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
苏荞很想把这段话说的条理清晰,明明白白的,可事实上,她的话明显已经语无伦次了,可就算词不达意,秦南城那么聪明,想必也应该能够听懂,她在心里总结了一下她刚刚的话,其实用两句话就可以说明白,如果他的选择是彻底结束这段关系,她接受,不会有任何怨言。
秦南城的脸色特别不好看,他慢慢的伸手,苏荞想躲,却没躲过他食指突然弹过来的动作,她只听到一声响,她额头上就传来一阵剧痛,是他为了惩罚她,伸出食指,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下,虽然收了力度,但是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悬殊,她皮肤又嫩,几乎下一秒,整个额头都红肿了起来。
她伸手捂着红肿的额头,眼底已经飚出清泪,她抬眸看着他,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的眉头是蹙起的,他在后悔,后悔刚刚的冲动。
他的大手突然覆上她的手,在她的额头上揉着,“苏荞,真想把你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明明看起来那么聪明玲珑的女人,为什么在感情上就这么迟钝?
她趁他不注意,躲开了他,大概远离他两米的位置后,才停下,眼底的清泪慢慢汇聚,化成了泪,从眼眶落下。
她不是疼,而是在懊恼,她的感情为什么每次都让她处理的一塌糊涂,明明想放手,却又做不到彻底放手,想接受,却又做不到彻底接受,她觉得她快疯了。
她背对着他,这一刻,她不想面对他,想自己平复一下情绪,男人看着她的背影,高级皮鞋终究还是在高级地毯上留下了无声的脚步,他的双臂很长,轻轻松松的将她整个抱在怀里,她缩起肩膀,从无声掉泪变成了小声的哽咽。
“好了,别哭了,把甜甜送到我姐那去吧,没有她,我们的事情更好解决些。”他的下巴放在她柔软的发顶,半晌后,他的声音才传过来,明显带着商量的语气,“你母亲那里,我去解决,嗯?”
母亲那里只能她自己去解决,别人去的话,只会让事情适得其反,而且母亲的身体不好,心脏病可能随时复发,她不能冒这个险,让母亲陷入危险的境地。
“别想着自己去解决,你母亲的口才好过你太多,你又孝顺,根本跟她谈不出任何结果,时间拖的越长,对我们就越不利,我说过,苏建勋和你母亲我们必须先解决一个,而现在相对好解决的是你母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们两个想在一起,中间隔着千山万水,困难重重,而这其中,又以苏建勋和董**的阻力最大,这两个不管解决了哪个,都等于胜利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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