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蹙眉,垂眸看了她一眼,神色温柔地挪开视线。他看向屋中的第三个人,冷冰冰的道:“手写一份陈述报告,若有一丝谎言,我会让你后悔进入慕氏。现在给我滚。”
唐皓捂着憋痛的胸口,有苦难言,迫于男人的威压,愣是一个字都没敢说出来。但今日本是他自己行凶在先,即便被掐死,他也无话可说。
离开的时候,他的小腿在发颤。
……
客厅,她缩在沙发里,双臂抱膝。
他拿着杯水过来。她摇头,不喝。
两人互相沉默,她眼神呆滞地盯着矮几边角,他则看着她。
微微苍白的唇,略显冷漠的侧脸。
慕皑问:“想吃什么,我来做。”
唐皎终于动容,长睫一眨,转动着有些痛的脖子看他,一时之间搞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她以为,他不会回来了。
“面。”她哑着嗓子答,继续盯着矮几边角。
他点头说:“把水喝了,温的。”然后便去了厨房。
很快的,厨房那边传来声音。唐皎到底有些不放心,忍着疼痛喝掉半杯水,趿着拖鞋去厨房。
锅里的水在烧着,而他,刚洗了番茄,放在案板上开始切。
一刀下去两半边,她在旁边纠结地看着,支吾着问:“番茄面?”
“错,番茄鸡蛋面。”
“……”有差别吗?
他切菜的手法好像准确许多,葱白如玉、骨骼分明的手指与鲜艳的番茄色形成强烈的颜色对比。
她想到他曾经切伤过手指,还是忍不住开口:“要不然我来吧?”
“不用,我已经学会了。”他说。
“……”
她真的很想问:你在哪里学的?什么时候学的?而且这几天,她好像没有让他动过菜刀啊……
更让她吃惊的是,他竟然把面煮熟了,还抽空用平底锅煎了鸡蛋。
葱花切得很细碎,很漂亮。
虽然整个过程中,他动作缓慢。
餐桌上,两人吃着面,期间没有交流。唐皎已经开始不受自己控制地,时不时地去看他了。
被喜欢的女人这么看,估计没几个男人能受得住。
慕皑抬了眼帘与她对视,只一秒,她就慌乱躲开,埋头吃面。他几不可见地轻扯嘴角,问:“我好看?”
唐皎愣了下,点点头。
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那哼笑,就好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然后,便没了下文。
饭后,他去洗碗,她没争得过。
唐皎站在窗边望着阑珊夜色,心事重重,直到他来到身旁。
“我回去了?”慕皑也看着夜色,视线落于那昏黄的路灯下。
“嗯。”
她应声飘渺,让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远了些。
短暂的沉默后,他说“明天见”,转身欲走,又听见她说“等等”。
然后,她试探着问:“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的?”
他能有什么话?
慕皑顿了顿,答:“没有。”
没有吗?
唐皎垂眸敛下思绪,她之前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回来,方才还在想,他是不是专程过来要跟她提分手的。
而且,他竟然主动要走,明显和之前的他不一样啊。
“还有问题吗?”他稍稍歪着脑袋看她,不知她在想什么。
“……有。”她沉思着,忽然之间就很想跟他做点什么,以此来充盈自己内心的空旷和孤独感。
她背对窗户,懒懒靠着,问:“我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治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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