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兰到了京外的寺里,第一日哭闹不休,一口饭也不吃。与她同来被罚的粉菊也没敢喝一口水。
到了第二日,粉菊出去给她端饭,回来时神秘兮兮的。到了生无可恋的张晓兰身旁,低声道:“小姐,吃口饭吧。”
张晓兰看也不看她,连哭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盯着自己双手。
张之洲狠心至极,竟然能请动宫里禁军法师高手,三人合力在她身上施了个封锁咒,将她一身天赋封住。再送到这半荒半废人迹罕至的寺里来。
这里除了几个管事的婆子,就是关押着京城里世家犯了大错的宗妇。
她竟然沦落至此,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吃!”张晓兰冷冷道。
粉菊将米饭端到木桌上,眼神示意她,“小姐,今日的米可是新鲜的。”
张晓兰见她的模样,心里一动,坐到桌边,筷子都不用,直接用手扒开米饭。
果然,藏在米里有个小巧的竹筒!
她擦了手,这才抽出里边的纸条。
“汝安否。”
只有三个字,却看得张晓兰愣了半晌,一时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这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语调。真是让她恨不能立刻去他身边好好诉一番苦水。
粉菊等了半晌,才提醒她,“小姐,还是先吃饭吧。总得养好了身子,才能出去见他呀。”
张晓兰回神,“对,我不能这般作践了自己,我得好好的,等到出去见他的那一日。”
粉菊摆好简单的饭菜,将筷子递到张晓兰面前。
张晓兰吃了两口,又说道:“这东西哪里来的?可有旁人知道?”
粉菊摇头,“无人知道,我去厨房端饭,从墙外扔到我托盘上的。”
“给我准备纸笔,我要给他写信!”
“可是小姐,写了该给谁传出去呢?”这寺里处处上锁,看守的婆子也都凶巴巴的,若是给她们知道了,那还得了。
张晓兰道:“他既然能扔竹筒进来,想来也是有法子弄出去的。我先写好,回头知道了法子,直接给他就是。”
粉菊点头,“有道理。”
青云学院,北月在学舍寻了一处空房间,位于角落里。
旁边就是法师学院的练武场,时常有人在那里打木桩到深夜,耳边都是各种法术施展出来的声音。
旁人嫌这处房间吵,故而都不选这边的几间。
但是北月以前在军-队里,陪伴她睡觉的声音就是各个职业法术翻飞的声音。
听了近十年,不是一般的熟悉。
由于房间空闲,鹿鸣又死乞白赖的非得跟着,北月与顾老师知会之后,便将旁边一间给了鹿鸣住。
这日放学,潘小乐去了炼金房里,北月则去练武场打桩子。
晚饭时间还不到,就见沈佑青过来寻她。
北月收了手里法力,问道:“如何了?”
她凭记忆临摹了那封信上的字迹写了信,叫沈佑青送去城外的寺里。
那日沈佑青照她的安排送了去,之后每天下晌快马去一趟城外,在寺外的狗洞里拿出张晓兰写好的信回来给北月。
这都接连好几日了,北月临摹字迹倒是不愁,只是她知道的情话太少,再写,怕是要词穷。
她只是故作回忆般含糊的说以前的日子颇为快活,张晓兰便滔滔不绝的回忆起了以前的种种。
沈佑青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今日的。”
北月接过来抖开,洋洋洒洒两页纸,“今日再无结果,明日换你来写。”
“我可写不了,不会谈情说爱。”沈佑青连连摇头。
北月一目十行看完,皱眉。
沈佑青看她这样子,心说不好,“怎么?又是些无用的?”
北月抬头,“不,相当有用!”
信里提到了同德坊的一家赌坊,还有那旁边的一家茶楼。
北月勾唇一笑,叠起手里的信,“走吧,我带你们逛逛赌坊去!”
沈佑青险些惊掉下巴,“这……不好吧?”
青云学院有规矩的,学生不能涉-赌。
北月拍拍他的肩,“不去拉倒,我去叫潘小乐,她定想去的。”
沈佑青看着北月的背影,内心挣扎许久,跺了跺脚,终于跟了上去。
喜乐坊是周围这片地域里最不起眼的一个赌坊。
据张晓兰所说,两人是在喜乐坊旁边的茶楼相识。那茶楼也相当不起眼,叫清茗茶楼,只有两间,客人也不算非常多。
齐北月三人皆是男装过去。
北月穿男装是因为在军队里多年养成的习惯,穿裙子很多时候都不方便。她并不女气,但也不是男子的那种刚硬。
穿上男装,将头发束在头顶,短靴扎起裤腿,还是可以看出是个女子。
但是她的气质与平常女子又有不同,飒气,又带着女孩的娇俏,威严,又偶尔调皮。
此时,她一身淡湖色的布衣男装,两手负在身后,脸上带着冷笑,腿一抬,迈进了赌坊的大门。活脱脱一个玩世不恭的大财主。
喜乐坊门口的小厮看了她们三人一眼,面生的很,又细皮嫩肉,显然是贵公子哥儿。
领头的女孩也就十五六岁模样,虽然一身男装在身,但也不掩饰自己女儿家的身份。
她眉眼冷艳,唇角一丝冷笑,是个有钱的主儿,只是不知道都是谁家的少爷小姐。
小厮脸上堆笑,“三位客官,快请进快请进!今儿玩点什么?”
潘小乐与沈佑青二人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心里颇为忐忑。眼神就四处飘起来。
这处赌坊规模不大,一楼有八张桌子,也就是些平常人玩的东西。
京城里高官大户数不胜数,有钱人多得是,素来玩两把就有上百金币扔出去,一夜赌到万金的也大有人在。
北月四处看看,道:“我朋友不会玩花样多的,就玩玩简单的吧。”
“好说好说。”小厮领着三人到了一桌玩色子的桌旁,“这个最简单,只管猜大猜小就好。”
桌旁本来就围了不少人,衣着均是光鲜亮丽,三人的到来丝毫没有打扰他们玩色子的兴致。
“大!大!”
“小!小!小!”
桌旁几个下了注的叫喊的声音颇大。
青瓷小盅打开,三个色子静静躺在里边,十点。
“赢了赢了!”旁边一个赌红了眼的青年人伸长胳膊,将桌上的筹码往自己面前划拉,“哈哈哈哈,老子今天开了运,等会儿都跟我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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