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不误砍柴工,我姑姑说的。”颜恺道。
陈素商听他总是提起他姑姑、他姑父,又想到司玉藻那样明媚又自信的性格,就对他姑姑和姑父有点好奇。
“是司家,对吗?”陈素商问,“我都没见过司元帅和司夫人。”
颜恺失笑。
“其他人不这样称呼我姑姑和姑父。军中的人叫我姑父师座,以前就是这样称呼,元帅是他家老爷子;叫我姑姑则是司太太,并非司夫人。”颜恺道。
陈素商问他,这有什么典故。
颜恺就说起了顾轻舟他们以前的事。
两个人聊了很久。
楼下电话响了好几次,佣人接了,一直没敢上楼通禀。
到了第四次的时候,佣人终于小心翼翼走过来,隔着房门对颜恺道:“少爷,医院打过来的电话,苏小姐醒了。”
颜恺的表情一缓。
陈素商道:“我想睡一会儿。你去看看她。等我睡醒了,你看完了,你带我去吃好吃的。”
颜恺站起身:“那行,你休息一会儿。”
陈素商真有点累了。
颜恺出去了之后,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不过片刻就陷入了梦乡。
她无端做了个梦。
她梦到了自己结婚那天,她母亲在哭,不停流出了血泪。她又心痛又无助,抱着她母亲也在哭。
醒过来之后,她茫然坐在床上,心想:“我到底在做什么呢?”
她之所以想留在新加坡,无非是逃避学符咒的枯燥与痛苦。
可新加坡不是她的家,她和颜恺之间,除了那点看不清楚的面相,也没什么牵扯。
她立马起床穿衣。
佣人问她要去哪里。
陈素商道:“我要去给我妈上坟。”
佣人替她喊了司机。
汽车开到了墓地,陈素商给陈太太上了香。寒雨未歇,陈素商撑伞,细细擦掉了墓碑上那帧照片脸上的水珠。
她低低叫了声“妈”。
她半蹲在墓前,跟陈太太闲聊了几句,说她在香港一切都好,师父很照顾她,让陈太太别担心她。
她站起身,出了墓地。
她对司机道:“送我去机场。”
司机微讶:“现在?”
“对,现在。”陈素商道。
她原本的计划,也是今天来、今天回,霍夫人替她申请好了航线。
只不过颜恺挽留,她才多逗留了片刻,错过了也没关系,反正颜恺随时也能替她弄到返程的航线。
那个梦,毫无缘由,却也把她的好心情破坏殆尽,她只想赶紧回家。
符咒还是要学的,逃避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告诉少爷?”司机问。
“你回头再告诉他,就说……”陈素商想给自己的离开找个更合理的借口,“就说我接到了道长的电话,香港有急事。”
司机道是。
陈素商上了飞机。
飞机启程,离开了新加坡。
颜恺在医院里,见到了苏醒过来的苏曼洛。
她好像不太会说话了,脑子里一片混沌,就连人也不认识了。
苏鹏急坏了。
医生再次给苏曼洛做了个检查。她没有缘故的昏迷,又没有缘故的清醒,这中间透着现在医学无法解释的神奇,主治医生的心情一直很复杂。
一圈检查下来,仍是没什么大碍。
“再休养些日子。她昏迷这么多天,出现了认知障碍,也是很正常的。多跟她说话,情况若是再无好转,可以转院去欧洲的大医院瞧瞧。”医生道。
医生走后,苏鹏和颜恺都围着苏曼洛。
她呆呆的,神色木讷,面颊枯瘦,有点不太像她了。
直到晚上九点多,颜恺一看手表,发现错过了晚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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