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督军微微蹙眉。
叶姗的心提了起来,想要提醒顾轻舟,别在这个时候撞枪口上。
叶督军却道:“可能是打草惊蛇,她害怕了。”
叶姗和顾轻舟一愣。
什么打草惊蛇?
“前些日子,司行霈查到了她的过往,特意来告诉了我。”叶督军道,“我没有当回事,想着此事从长计议,我还打算今天将她带出去见见宾客,谁知……”
叶姗脑子里嗡了下。
过往?
什么过往?
她快速脑补了一场大戏,然后自己打了个寒颤,再看她父亲时,感觉她父亲的脑袋上有点绿。
六姨太是跟人私奔了吗?
顾轻舟的心,却是莫名揪了下。
她第一时间也想到,六姨太是跟情人私奔,然后她又想到,司行霈那个缺德鬼,假如叶督军的姨太太有过往恋情这种事,他一定会当做谈资告诉她的。
然而,司行霈连她都没有说过,意味着此事很复杂,需得严守秘密。
“她的什么过往?”顾轻舟问叶督军。
叶督军却不提。
他摆摆手,想要站起身去前头的筵席,然而双腿千斤重,他有点提不起来。
他此刻也不知是什么心情。
可能是耳房里孩子的哭声,让他格外的悲凉。
他都这把年纪了。
“督军!”顾轻舟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去拉叶督军,“您不说也没事,您过来自己看看。”
叶督军被她拉了个踉跄。
他没想到,他的身子这样无力,被顾轻舟轻易拽动了。
然后,他被顾轻舟拖到了衣柜门口。
打开衣柜,除了衣裳之外,叶督军还看到了角落处一整排的袜子,整整齐齐叠放好。上面是小的,下面是大的,一双双的逐渐扩大。
叶姗也跟了进来。
她看到这些袜子,不太明白。
叶督军的脑子里,却似乎有一根弦,嗡的发出狰狞刺耳的异响。
“这些袜子……有什么不妥吗?”叶姗凑过来,看到之后挺诧异,然后她突然问,“怎么像是从小到大的……”
然后她就闭嘴了。
六姨太想要离开,故而她做好了琼英的袜子,从小逐渐大,好像是她能陪伴在他身边,伴随着他的成长。
“督军,六姨太是做好了此生再也见不到琼英的打算。”顾轻舟道,“这不像是逃离的心态,而像是……”
像是自杀。
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不可能没有期待。
盼着将来总有一天,能够再见到他。
六姨太却没了这种期盼,说明她今天的离开,不单单是逃亡。
“父亲,六姨太她到底怎么了?”叶姗急促问。
叶督军却猛然转身,疾步往外冲了出去。
六姨太感觉很冷。
四周的铁皮贴着她。
她为了方便,特意换上了佣人的衣裤。这衣裤是夹棉的,平日里活动或者在屋子里,不算冷。
然而,此刻静静躺着,身下又是铁质的,寒意如水,四面八方扑向了她。
她刚刚喝下了毒药,胃里很难受,火烧火燎一样。
她控制好自己的四肢,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抽搐,不要惊动任何人。
远远的,她还能听到锣鼓喧天的声响。
在那些响动里,她还隐约听到了琼英的哭泣。
这肯定是幻觉,琼英在后院呢。
六姨太想了很多。
她父亲走得早,她母亲又很不靠谱。在她年少时,那样不靠谱的母亲,还是想方设法供她念书。
所以,她为家庭的牺牲,不算什么,哪怕是做妾。
后来,在督军府整整五年,除了最初的第一夜,叶督军几乎没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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