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廷侧目和陆青染对视了一眼,陆青染趁着这一眼对视狠狠地瞪他。
然而,陆彦廷却没有受到任何威胁。
他收回视线,看向习安:“说过了,对方是丁克,她带橙子过去正好。”
习安认真思考了一下,说:“这样也行,以后不要孩子,对方也能对橙子视如己出……”
“妈!”陆青染听不下去了,站出来和她表态:“我暂时还没再结婚的打算。”
“哦?”陆彦廷挑眉,“难道你还想着姐夫?”
“行了,青染的事儿以后再说。”这个时候,陆别年出来主持公道了。
他可没有那么容易被带走注意力。
今天喊陆彦廷回来就是为了撮合他和卉灵的,这点他记得很清楚。
陆别年喝了一口果汁,对陆彦廷说:“卉灵大学毕业,马上工作了。她打算来江城发展,就让她先跟着你学习一段儿吧!”
“可以吗可以吗?”
等陆别年说完,卉灵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了陆彦廷,眼底满满的都是期待。
凭借他们两家的交情,这种要求肯定是要答应的。
不过……他亲自带着卉灵,肯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可以。”陆彦廷没拒绝卉灵,朝她点了点头。
卉灵是那种藏不住心事儿的人,有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陆彦廷之所以对她没防备,也是因为这个。
从小把她当成妹妹,一些要求自然没办法拒绝。
听到陆彦廷答应,卉灵高兴得不行。
“耶,谢谢廷哥~!”
对面的陆别年和习安看着卉灵露出这种表情,也很高兴。
卉灵这孩子性格活泼,又善良,很讨人喜欢。
……
陆彦廷许久没回家了,不过家里的气氛还是一如既往地融洽。
晚饭过后,陆青染突然不见了人影。
橙子在客厅里不断地绕圈,喊着要找妈妈。
于是乎,陆彦廷出门帮着橙子找陆青染。
院子里的梧桐树下,陆青染正在站着抽烟。
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到底是我姐弟俩,陆彦廷也猜得到她是为了什么事儿烦心。
今天吃饭的时候,他提到了那个男人。
陆彦廷走到了陆青染身边,笑着问:“你心情不好?”
陆青染“嗯”了一声,“有点儿。”
说着,她把手里的烟掐灭了。
“不是戒了?”陆彦廷低头看着脚下的烟蒂。
“今天心情不好,抽根烟缓一缓。”陆青染的解释很自然。
陆彦廷听完之后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他开口向陆青染道歉:“对不起。”
陆青染被他的话逗笑了:“你跟我道什么歉?”
陆彦廷:“刚才吃饭的时候,我不该提起他。”
陆青染挑眉:“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没出息?你不就提了一句么,我哪至于这么伤心。”
陆彦廷:“那你是在为什么事儿烦心?”
陆青染“哼”了一声,“我不想说。”
陆彦廷:“……”
行吧,她赢了。
陆青染:“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理卉灵的事儿吧,我看爸妈是铁了心要撮合你们了。”
陆彦廷:“我已经想好解决办法了。”
陆青染:“……就你脑子转得快。”
好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虽然她是姐姐,但她并不是最聪明的那个。
陆彦廷比她小了一岁,但是智力甩了她好几条街。
就包括商业头脑这方面,也是一样的。
公司的事儿,陆青染从没插手过。
一方面是因为她当时结婚早,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确实没这个智商。
陆青染想了一会儿,然后问陆彦廷:“你说,你是不是还想着顾静雯?”
陆彦廷摇了摇头,“没有。”
陆青染:“我不信。”
陆彦廷:“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陆青染又说:“反正我跟爸妈的意见一样,你跟谁在一起都行,就是不能跟她在一起。她心机太重了,你们不合适。”
听到陆青染这么说顾静雯,陆彦廷有些不自在。
他才是那个和顾静雯相处的人。
陆彦廷叹了一口气,“姐,其实你跟爸妈,对她的偏见都太深了。她只是做事前考虑得比较多,这和有没有心机是两回事。”
“啧啧,你还说你不喜欢她了?”陆青染感叹,“瞧瞧,为她说话还是一溜一溜的。”
陆彦廷:“……我只是实话实说。”
陆青染:“那只能说明你还没看到她的本质,而且,我说她心机重,但是这跟我说她不是个好人是两个概念。她是不是好人我确实没办法评判,但她心机重这一点,我和爸妈都看得出来。”
陆彦廷:“她没你们想得那么糟。现在我跟她的已经结束了,你也没必要再提她了。”
陆青染能听出来,陆彦廷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也对,他们既然已经分开了,她也就没必要再因为这件事儿跟陆彦廷辩驳了。
“赶紧回去吧,橙子在到处找你。”
……
吃完午饭,陆彦廷在家里呆了一个下午,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离开。
卉灵原本想跟着他一块儿走的,但是被陆彦廷拒绝了。
**
周六,是蓝溪去廖璇那边接受治疗的日子。
这几天蓝溪心情很好,她刚一进办公室,廖璇就感觉到了她的好心情。
蓝溪这样的状态,对于治疗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儿。
蓝溪今天是下午过来的,在廖璇那边做完咨询治疗之后,就打车回观庭了。
蓝溪回去的时候,陆彦廷还不在。
不过,家里确实已经没了潇潇的身影。
蓝溪看了一眼时间,六点钟。
她知道,几天没见,今天晚上陆彦廷跟她见面之后肯定不会放过她的,毕竟他对她的身体那么感兴趣。
想到这里,蓝溪就上楼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将近七点。
她穿着睡衣坐在床边,习惯性地朝着书桌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过去,她才注意到,书桌上的钢琴模型不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蓝溪倏地站了起来,走到了书桌前。
她的记忆没有出现错乱。
走的那天,钢琴模型明明还在这里的——
蓝溪有些焦虑,情绪暴躁了起来,开始不断地在房间里翻找。
她学了很多年钢琴,小时候,几乎每周末,白婉言都会带她去上钢琴课。
蓝溪很喜欢钢琴,但是后来白婉言去世之后,她就很少弹了。
因为坐在钢琴前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来白婉言。
那个钢琴模型,是她十五岁生日的时候,白婉言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白婉言留下来的东西并不多,所以每一件,蓝溪都格外珍惜。
之前去别院的时候,她特意将这个钢琴模型带出来了。
这是她一直都很喜欢的一件礼物。
过了这么多年,那个模型仍然非常精致。
“艹!”蓝溪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有些暴躁。
她狠狠拍了一下桌面,开始爆粗口。
……
“怎么了?”
陆彦廷刚刚走进卧室,就听到了蓝溪骂人的声音。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她骂人了,但他还是很好奇,她究竟怎么做到一个人都能骂起来的?
看到陆彦廷回来,蓝溪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
她走到陆彦廷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我书桌上的钢琴模型,你看见了没有?”
她一说,陆彦廷就反应过来了,是那天潇潇弄坏的那个。
他原本以为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摆件,回头再给她买一个类似的款就好了。
但是……看蓝溪这样子,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那个模型,难道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她本身就不喜欢潇潇,这种时候,陆彦廷自然不会告诉她是潇潇弄坏的。
沉吟片刻后,陆彦廷给出了答复:“那天我来你房间找东西,不小心弄散了。”
“……然后呢?”蓝溪紧紧地盯着他。
“后来我把东西扔了。”陆彦廷向她道歉,“很抱歉,我不知道那个东西对你有这么重要。放心,我会尽力补偿你。”
“补偿个屁!”
蓝溪突然提高了声音,吼得撕心裂肺,眼眶唰地一下就红了。
“你他妈什么都不懂,滚!”
蓝溪已经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若是之前,发生这种事情,她一定会狠狠甩他一个耳光。
陆彦廷捏住蓝溪的手腕,沉下声来安抚她:“是我不好,我和你保证,以后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了,嗯?”
陆彦廷尽可能地将自己声音放柔。
“谁他妈跟你有以后?”蓝溪抬起脚来狠狠地踹他,“滚蛋,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懂!”
“模型是谁送你的?”陆彦廷现在很好奇这个问题。
能让她情绪起伏这么大的,也就两个人。
一个是沈问之,另外一个……应该就是她母亲了。
陆彦廷私心希望是前者,这样的话,他内心的负罪感不会那么强。
“是我妈送我的。”蓝溪猩红着眼睛看着他,“本来让她的遗物就被那两个贱人带走了,这是她留下来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里的,你他妈还给我弄坏了!”
说到这里,蓝溪开始动手打陆彦廷。
一双手在他身上胡乱地打着,毫无章法。
陆彦廷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白婉言之于她的意义,他是很清楚的。
就连蓝仲正都说了,每年白婉言忌日的时候,她的情绪就会不对劲儿。
那天,她膝盖上的淤青,他还没有忘记。
“对不起。”这种时候,他只能道歉。
陆彦廷心里很清楚,对于她来说,那个模型是独一无二的,他用多少钱都赔不起。
“滚出去。”蓝溪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他。
因为这件事情,她这一周的好心情都没了。
陆彦廷皱眉:“你冷静一点。”
蓝溪再一次提高了声音:“我他妈让你滚出去!”
陆彦廷还是没有动,并且朝着蓝溪靠近了一些。
这一下,蓝溪彻底忍无可忍了,抬起手来,朝着他左半边的脸颊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格外地响亮。
她打得很用力,打完以后,手都发麻了。
陆彦廷的脸色非常难看, 左半边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了一个巴掌印子。
“你给我滚!”蓝溪撕心裂肺地喊着。
陆彦廷理亏在先,就算蓝溪现在打了他巴掌,他也不好说什么。
所以,只能将怒火压下去。
陆彦廷对蓝溪说:“你稍微冷静一点。”
“你不滚我怎么冷静?”蓝溪拿起了旁边玻璃杯,“你滚不滚?”
陆彦廷当下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之前他搜索病情资料的时候已经了解过,癔症患者在患病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做出伤人或者自伤的行为。
眼下,他还是离她远些比较好。
陆彦廷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然后按照她的要求离开了卧室。
下楼之后,陆彦廷立即拨通了廖璇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廖璇:“陆先生找我有事?”
陆彦廷:“嗯,有个很棘手的问题。”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自己弄坏蓝溪的钢琴模型这件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廖璇。
不过,廖璇还是听出了端倪:“你确定是你弄坏的?”
他一个成年人,而且还那么稳重。
按照廖璇对陆彦廷的理解,他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儿。
陆彦廷有些佩服廖璇了,没想到她的想法竟然如此周全。
这样一来,他只好把潇潇的事情也交代了一下。
廖璇听完之后,沉默了。
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陆彦廷问:“你有建议吗?”
廖璇想了想,说:“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吧。”
陆彦廷:“我怕她想不开。”
廖璇:“应该不会,这一周她的状态都很好,下午来治疗的时候也很开心。单这一件事情,不足以她伤害自己。”
廖璇这么一说,陆彦廷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儿。
也是,这一周,她状态应该挺不错的。
很多想做的事情都做到了,她的心情肯定很好。
这么一想,倒是他影响了她的心情——
陆彦廷:“好,我知道了。”
廖璇:“抱歉,可能我多话了,但我并不认为你把陌生的孩子带回家里是一件非常合适的事情。”
陆彦廷:“嗯,这次情况特殊,以后我会注意。”
廖璇:“嗯,好。还有别的事儿吗?”
陆彦廷:“没了,谢谢你,先这样。”
挂上电话以后,陆彦廷还是心神不安,时不时地就想往楼上看一看。
他很少这样被一个女人左右情绪。
陆彦廷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子,从沙发上起身,换鞋出了门。
上车以后,他给程颐打了一通电话。
周末的这个点儿,程颐正和周瑾宴在海天一色玩儿。
接到的陆彦廷的电话以后,程颐有些吃惊。
之前他们俩也约过陆彦廷,但是陆彦廷说要照顾潇潇,所以就没怎么跟他俩出来。
想不到他这次竟然主动打电话。程颐接起电话:“廷哥?”
陆彦廷:“在哪里?”
程颐:“我跟周瑾宴在海天一色喝酒呢,来吗?”
“等着。”丢下这两个字,陆彦廷就挂了电话。
**
半个小时后,陆彦廷来到了海天一色的包厢。
他刚一进门,程颐和周瑾宴两个人就注意到了他脸上的巴掌印子。
程颐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陆彦廷:“你脸上怎么了?”
陆彦廷:“……”
周瑾宴咳嗽了一声,给程颐使了一个眼色,提醒他不要再问了。
其实在陆彦廷走进来的时候,周瑾宴就猜到他脸上的巴掌印子是拜谁所赐了。
不是他吹,这个世界上,除了蓝溪之外,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敢这么对待陆彦廷。
周瑾宴这么一使眼色,程颐也迅速反应了过来。
他忍不住爆粗:“艹,真是个野蛮的女人。”
周瑾宴:“……”
陆彦廷没吭声,走到沙发前坐下来,拿空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灌了下去。
看得出来,他心情不是很好。
程颐真的很少见陆彦廷这样子,他就不明白了,蓝溪那种人,哪里值得他这样了?
“廷哥,不是我说啊,你真该早点儿做出决定了。”程颐对陆彦廷说,“早就说了蓝溪这种女人根本配不上你,你现在跟她离婚还来得及。”
“行了程颐,你少说两句吧。”
虽然周瑾宴也觉得陆彦廷和蓝溪不太合适,但是他不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周瑾宴扫了一眼陆彦廷脸上的巴掌印子,询问道:“你脸上的伤上过药了没?”
陆彦廷摇头:“没。”
周瑾宴:“要不要去医院上个药?”
毕竟,那印子……看着还挺严重的。
明天都不一定能消下去。
陆彦廷继续摇头,“不用。”
他的情绪非常不对劲儿。
周瑾宴看他这个状态,不禁怀疑:“你这是和蓝溪吵架了?”
陆彦廷点了点头。
程颐一见陆彦廷点头,又开始了:“这女人真他妈不消停,要我说,你早就该……”
“这次是我不对。”陆彦廷打断了程颐的话,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前潇潇在她房间,把她妈妈送给她的礼物弄坏了。”
程颐还是不屑,“就因为这个她就动手打你?一个礼物能有多少钱,你再赔她成千上万个都不是问题!”
“她妈妈已经去世了。”陆彦廷补了一句。
这话一出,程颐立马沉默了。
也是,他怎么就把这茬忘记了呢……
这么一想,蓝溪确实是应该生气的。
但是,程颐感情上还是站在陆彦廷这边的。
他觉得,不管蓝溪这么生气,动手扇人耳光就是不对。
陆彦廷是什么人,也是她能随随便便扇的?
“……你放她一个人在家里了?”周瑾宴知道蓝溪一直在廖璇那边做治疗。
作为一个有精神类疾病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是非常危险的。
陆彦廷知道周瑾宴担心的是什么,对他解释说:“我打电话问过廖璇了,她说没事。”
听到廖璇的名字以后,周瑾宴的脸色略微变了一下。
接着,他问陆彦廷:“你知道她的新手机号?”
陆彦廷:“什么新手机号?”
周瑾宴:“她不是换新手机号了?”
陆彦廷摇头,“没换吧,就是之前那个。”
“噗——”听完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旁边儿的程颐突然被逗笑了。
他摸着下巴看向周瑾宴,挑眉道:“经过我分析,这种情况应该是对方把你给拉黑了。”
周瑾宴:“……”
妈的,这个女人还真敢!
看来他又该去办公室堵她了。
“不是我说,你们俩怎么都这么想不开啊?”
程颐就不理解了,陆彦廷和周瑾宴条件都不差,平时多的是女人往上贴,怎么他们非得想不开选最不合适的?
“你对廖璇认真的?”陆彦廷扭头看向周瑾宴,询问。
周瑾宴点头:“当然,不然呢。”
陆彦廷:“那我下次跟她见面的时候帮你问一问吧。”
之前,他一直都没参与这件事儿,但是看周瑾宴这样子,大概是没什么进展。
周瑾宴摆了摆手,“不用问了,反正她的理由就那一个。”
陆彦廷凝眸:“嫌你年龄小?”
周瑾宴点头,“嗯,反正翻来覆去就这一个理由。我不就比她小了六岁?哪里小了?”
陆彦廷&程颐:“……”
这个年龄差,是真的不小了。
**
陆彦廷走后,蓝溪一个人坐在床上哭了很久。
等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一些,她穿好衣服,打车去了蒋思思的公寓。
蒋思思看到蓝溪这个状态回来,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蓝溪当下没接话,走到沙发前坐下来之后,和蒋思思说了事情的全过程。
蒋思思听完之后,张开手臂把蓝溪抱在了怀里。
想说安慰她的话,但是思来想去,任何言语在这个时候都是苍白的。
**
陆彦廷晚上喝了酒,是潘杨送他回到观庭的。
回到观庭之后,陆彦廷习惯性地朝着鞋柜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发现,蓝溪的高跟鞋不在了。
陆彦廷脑袋中警铃大作,快步上了楼,推开了她卧室的门。
果不其然,里面空荡荡的。
陆彦廷直接打电话,把潘杨叫了回来。
潘杨刚走没多久,立马调头回到了观庭。
“陆总,我们去哪里?”潘杨看着陆彦廷,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陆彦廷揉了一下眉心,说:“去银泰。”
一听这个地名,潘杨一个没忍住,顺嘴就给问了出来:“蓝溪又去和朋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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