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更是被气坏了,双眼发红的怒瞪着陆文雪,“小姑娘,做人怎么可以这样?这块地是政府送给我死去的爱人的安身之所,你说买走就买走,我还没同意呢!你起码尊重一下家属!”
陆文雪面不改色,“我昨天就已经派人给你说过了,这块地我要了,而且这块地的资产权是属于政府的,政府那边我也已经谈好了,我们这是合法的交易,不存在勉强,你不过是暂住在这里而已,凭什么赖着这块地不走?”
“什么?”何母哪里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啊!人生中第一次见到别人挖坟挖得这么理所应当,简直肺都要气冒烟了。心里也是越想越苦,想到何父生前受尽磨难,死了还要被人欺负,眼泪就簌簌的落下来。
最后,何母只好双腿一软,跪下来,跟陆文雪哀求道,“姑娘啊,你就行行好吧,我家爱人在这里住习惯了,你说拆坟就拆坟,你让我可怎么活呀我!”
黄简歌见状,立刻把何母从地上扶起来,“伯母!”
何母转头看着黄简歌,仍旧是哭诉,“孩子,求求你帮帮伯母吧?伯母承认以前对你有过意见,但是现在伯母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这该死的……”后面的话都含糊不清,黄简歌心里一软,转头看向陆文雪。
“陆小姐?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把这块地还给我的丈母娘。”黄简歌还算客气的说,可是语气里却有着毋容置疑的笃定,只是陆文雪虽然是抢地,但在法律上,这块地也确实是属于她的。
所以这件事情只能好好商量,不能强取豪夺,黄简歌心软的看向何母,心想,这实在是无奈的事情。
陆文雪看了一眼哭得不成样子的妇人,心里原本不忍,也有些同情,可是只要想起欧立晨现在颓废的样子,心里就蓦然变狠,“不可能!我的就是我的,绝对不让,现在,就让他们给我拆了!”
“陆小姐!”黄简歌粗吼一声,可惜陆文雪再也不给半点面子,直接面无表情的关上了车窗。
而就在不远处的那些青年得到了命令,也重新操作起了手中的铲子,对着刚开拓出来的泥土挖下去。
何母泪眼婆娑的看到这一幕,一声凄厉的尖叫,“不!”
说完何母不顾任何人的阻拦,朝那边的坟墓奔过去,黄简歌便紧紧跟在身后叫唤,“伯母!伯母,,你小心点!”
只可惜一切已经晚了,当何母跑到坟地旁边的时候,工人们已经挖到了骨灰盒,这时,一个工人下铲子的时候没下准,忽然对着骨灰盒一铲下去!
何母忽然睁大瞳孔,胸口剧烈起伏,眼睁睁的看着工人的铲子重新抽出来,骨灰也连着带出来,撒了一地……
天啊……这是什么命啊……
何母倒吸一口气,双眼一闭,彻底昏死了过去。黄简歌冲到丈母娘面前,用力的摇了摇何母的肩膀,“阿姨,阿姨!”
眼见何母没有半点反应,黄简歌着急了,对着旁边几个动铲子的工人大吼一声,“愣着干嘛!快叫救护车!”
几个小伙子这才手忙脚乱的叫了救护车,黄简歌着急的看着昏死过去的何母,忽然愤怒的站起来,冲着那个弄破了骨灰盒的小子猛的一拳过去,直接将人打到吐血!
那小伙子大概知道自己错了,被打了也没还手,怯弱的躲在其他几个人身后,其他几个人看着气势汹汹的黄简歌,竟然也都没敢动。
不过一会儿,救护车就过来了,黄简歌赶紧带着何母和骨灰盒上了救护车。这时,远处的陆文雪才下车朝这边走来,看着几个工人,不动声色朝身后偏了偏侧脸,后面便有人直接给几个工人送上厚厚一沓人民币。
“干得不错。”陆文雪嘱咐了最后一句,便上车走了。
几个做了缺德事的小伙子把钱塞进口袋里,然后朝地上吐了一口痰,“真是没良心的女人!”
此时此刻,何雪初正在办公室里,左眼皮忽然猛的狂跳,心里也有些不安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早上起来的时候,郑圣就很奇怪,居然没有跟着黄简歌一起走,反倒是在门外等她,但是又死活不肯透露黄简歌的踪迹,想想就奇怪,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刚想到这里,一通电话就大了过来,何雪初看着黄简歌的来电,由于担心便接了。
“喂?你在哪儿?”何雪初急匆匆的问道。
黄简歌摇摇头,“我没事,但是你妈妈有事,我们现在在你家这边的人民医院……”
黄简歌说完那些以后,果然不出所料,何雪初就像疯了一样,冲下楼的时候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老板这是怎么了?”办公室里的人看着何雪初的背影疑惑道,“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
而何雪初已经以风一般的速度系上了安全带,然后踩上油门,把车往后退了一步,拐弯,冲上马路。
一路上何雪初用一种无比坚定的眼神看着前方,每一个拐弯路口她都绝不拖延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心里坚定一个想法,“妈妈,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大概两个小时左右,何雪初赶到了从小到大看病的那个郊区的人民医院,照着黄简歌说的冲到了病房门外,果然,看见了颓坐在一旁有心无力的黄简歌。
“黄简歌!”何雪初忽然一脸严肃的走过去。
黄简歌抬起头,看见何雪初过来了,正准备给她一个拥抱,却没想到迎来了何雪初狠狠甩过来的一包包,“黄简歌,你这个疯子!”
黄简歌被打得有些呛人,疑惑的看向何雪初,只见何雪初操着包包对准黄简歌的胸口又是狠狠一下,“你这个疯子,疯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我不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吗?啊?黄简歌,我告诉你,我妈今天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恨你一辈子!”
恨?一辈子?
听着这些扎心的字眼,黄简歌只觉得满满的心脏被人划了一刀,疼痛难忍,眼看着何雪初的面容,却莫名的感觉,越来越模糊了……
推开病房的门,何雪初看见母亲闭着眼安静的躺在床上,心里一阵抽痛,三两步跑过去跪在床边,担忧的看着母亲,眼泪流出眼眶,不禁泪流满面。
“妈~你千万不能有事,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你了,妈~”何雪初跪在母亲的床头,痛哭流涕。
黄简歌看着何雪初,心里有些不忍,手中的拳头狠狠的握紧,却又松开,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失手了,哪怕他动作快一点,伯母都不至于受到这种致命性的打击。
桌面上的破了一个洞的骨灰盒此时就像是一个缺口,何雪初看见那个骨灰盒,更加伤心欲绝,“爸,妈~女儿不孝,对不起你们啊!我早就该有所防范,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啊——!”
黄简歌看不过去了,便过去把何雪初从地面上抱起来,说道,“雪儿,冷静一点,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不好……我得罪了那么多人,肯定是有人有意报复我的,都是我不好……”何雪初哭着念叨这句话。
黄简歌不禁想到黄天陆文雪坐在车上时,一脸漠然的样子,如果只是要一块地皮,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该给点反应,而不应该是那么冷漠,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何雪初手指发颤的走到桌子旁,看着破掉的骨灰盒,骨灰从里面泄露出来,何雪初心痛得窒息。
父亲活着的时候都不容易,死了还要被人掘坟,骨灰到处洒落,不得安宁!到底是谁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黄简歌,你告诉我,是不是柳青青她们干的?”何雪初忽然回头看着沉默的黄简歌,眼里生出一丝凶残。
黄简歌担忧的摇摇头,“雪儿,你先冷静。”
“我没办法冷静!”何雪初把骨灰盒放回原处,忽然走到黄简歌面前,睁大双眼愤怒的说道,“告诉我是谁干的,告诉我,我何雪初就算是死也要他们陪葬!”
何雪初疯狂的嘶吼着,可黄简歌不愿让她受到打击,只好选择避开话题,将她安抚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们从长计议,你先冷静冷静。”
冷静?这种时候谁还能冷静?反正她何雪初做不到!
于是何雪初将面前的黄简歌狠狠的推开,“黄简歌,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我就跟你离婚!”
刚说出口这句话,何雪初就后悔了,可是黄简歌却已经将这句话听了进去,看着何雪初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好难过。何雪初第一次在黄简歌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难以言说,动了动嘴唇想解释,可是,很难解释啊。
黄简歌看着何雪初的脸庞,凝视了好久,突然苦涩的笑了笑,“原来,我们的婚姻在你的眼里,就这点分量啊。”
“不……”
“不必解释,我知道了。”黄简歌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丢下一句冰冷的,“我会帮你报仇。”便转身离开,拉开病房的门,孤寂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何雪初看着黄简歌的背影,心里的滋味难以言说,只是嘴上仍旧喃喃着他的名字,“简歌……简歌……”
离开医院以后,黄简歌联系郑圣回到了公司,先去父亲的公司把一些事情处理好之后,回到歌影时天已经黑了。
每到夜晚,整座城市都会变成一座光华璀璨的迷宫,从高处望下去,街道上的车开着灯排队行驶,就像是一条无尽的长龙。
黄简歌站在窗户边,左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右手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不加糖的咖啡,望着窗外的景色,脑海中却想起何雪初的笑脸来。想着想着笑了,笑着笑着,变得苦涩。
“总裁,您要的资料。”此时,郑圣手里拿着厚厚一叠资料走了进来,看见黄简歌孤寂的身影,若有所思。
黄简歌回过头,面无表情的从郑圣的手里接过资料,穿着黄色休闲装的他看起来格外冰冷,高挑的身影往沙发上坐下,腾出手来打开那密封的文件。
蓝色的文件夹夹住了厚厚的一叠文件,黄简歌动作简单的翻开那文件的第一页,几个显眼的大字出现在眼前——陆氏集团。
“总裁,您这么着急的调查陆家的信息,是有什么事么?”郑圣在一旁观察着黄简歌的表情,偏偏黄简歌一副淡漠的样子,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好开口问。
黄简歌对郑圣的话恍若未闻,反倒是问道,“全都在这里了吗?应该不止吧。”
郑圣低着头回答,“当然不止了,陆家那么多年家大业大,岂是我半天时间能查清楚的,您现在看见的,不过是我托朋友复制过来的一份最近一个月的出入账单。”
黄简歌的眉头不禁皱了皱,心想,这整整一叠比自己的手掌还厚,而且上面的数目最低动辄上千万,居然只是一个月的流水账。
虽然早就听说陆家家底深厚,但是,黄简歌对面前的这种生意的做法还是感到震惊,一天平均一个亿的营销额,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做了这么多产品,也未必有那么多的地方需要这种产品。
黄简歌的眼神微微凝重,久经商场的脑袋很快就已经在盘算起来,从批货到制作包括交货期间成本利益,约定的期限等等,最后推算出的结论是,有蹊跷。
既然有蹊跷,有一定有迹可循。黄简歌抬起头,对郑圣说道,“陆家的账有问题,但就这点信息,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大问题,你托你朋友再花点时间找点信息,酬劳好说。另外,明天跟我去一趟陆家。”黄简歌语气冰凉,完全没注意到郑圣为难的表情。
郑圣尴尬的应道,“总裁,您也知道陆氏集团,那可是全国有名的巨头,我那朋友不过就是财务部的一个小会计,最多就只能做到这个何度了……”
“是吗?”黄简歌抬头冷冷的看着郑圣,“那就把黄家的财务总监给我找来,无论用什么办法,明天下午七点钟,我要在我的办公室看到他,如果你做不到,自己半遮半。”
黄简歌说完,不给郑圣一分钟哪怕一秒钟辩解的时间,便离开了。郑圣心中简直是叫苦不跌,自从成为助手以来,黄简歌就总是不断地给他做不到的任务,他郑圣哪里有这么大能耐?
看来这件事,还得找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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