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很静,静的有些吓人。
她仔细的描着左乘,不知怎的,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越发的虚幻,从他下楼到站着自己面前,他所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刻意的传达一个信号: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可这个信号,被楚衿接收到后,却变了味。
不知为何,她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在刻意的演戏回避,男人接过照片,演技拙劣的摇了摇头。
“实际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照片上的男人拍到的是侧脸,和左乘的相似度很高,但经历错认为陆温言这件事之后,谁也不敢保证照片上的人确确实实就是左乘,他眸光在照片上一晃而过,并没有如楚衿预料的那般,直言相告。
“说话时眼神情不自禁的往右瞟,这是典型的说谎的表现,左先生,不得不说您的演技过于拙劣了些。”楚衿仔细的观察着他,以为是学医的缘故,楚衿对人体面部肌肉眼神变换很是敏感,从左乘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开始,她的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个表情的变化,她都尽收眼底。
“照片上这人,确实和我有几分相似,但说实话,我从未去过这个地方,也……从未见过这个人。”左乘很是嘴硬,即使是被楚衿一句话戳破了面具,他也没有选择承认,而是继续狡辩。
“其实你没必要掩饰什么,现在我们需要知道的,是你和这件事的联系,如果你想要证明照片上的人不是你,我们倒有一个办法。”楚衿倒也聪明,不在一棵树上吊死,既然左乘死活不承认照片上的人是他,那边给他个机会证明自己好了。
换个思路,事情总会变的开阔些。
见楚衿停止了追问,左乘也稍稍有些愣神,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楚衿套路了:“证明我自己的清白?”
楚衿点了点头,眉眼之间染着浅浅的笑意:“想要证明照片上的人不是你,那便和史蒂文当面对质一次,我相信清醒状态下的他,一定能帮你证明自己。”
她挑了挑眉,话说的轻巧无比,明里暗里都在往自己的目的上靠着,她一边脸不红心不跳的糊弄着左乘,一边暗自盘算着这其中的利益联系。
这一番圈子兜下来,左乘明显的有些不耐,此刻的他,正处于劣势。
“小姐,从我们一见面开始,我就直言过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我不明白你们大老远的跑到我这儿来,拿着一张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的照片来质问我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们现在自行离开,我可以选择不追究你们的过分行为。”左乘似乎是被堵的没话说了,竟然往后撤了两步坐了下来,不论是说话还是动作,都和之前别无二致,只有楚衿,能看得出来,此刻的他在极力的掩饰他的慌张。
他已经开始害怕了。
这很好。
楚衿朝露西递了个眼神,示意露西做出下一步行动。
接下来,好戏就要来了。
露西很快会意,按下了屏幕上的免提键,顺手将手机递给了左乘,她的声音像是被特殊训练过似的,听起来有种杀人不眨眼的冷漠:“左先生,我们老大……想和您谈谈。”
左乘似是没想到这一点,一脸警惕的朝手机瞥了一眼,不知是露西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作,屏幕上刚好跳动着一个眼熟的名字——文特森·查尔斯。
“你们是黑衣的人?”黑衣组织从几年前以赏金猎人形式在国际上名声大噪之后,办过几件连政府都无从下手的案子,在美国,上到七八十岁的老人,下到还未成年的孩子,几乎没人不知道黑衣组织,左乘这种能和史蒂文有着联系的人,自然对黑衣组织也摸得一清二楚。
露西面无表情,以沉默应答。
手机免提开着,隐约能听见里面“嘶嘶”的电流声,左乘还未来得及把手机扔开,让下人“请”楚衿和露西出去,手机里就适时的传出了查尔斯的声音。
“左先生,好久不见你可还记得我啊?”查尔斯声线一如既往地凉薄,从电话听筒里传过来,更显得不加一丝一毫的感情。
左乘的未婚妻几年前因故去世,因为是非自然死亡,当时坊间还流传这一种说法——她是黑衣组织在全球树威的牺牲品。
也正是因为这个,左乘曾找到查尔斯当面对峙过,虽然最后事情不了了之,但两个人也因此有了一面之缘。
几年后,左乘再次听到查尔斯那低沉又充满压迫力的声音,还是禁不住战栗了一下。
“查尔斯……”他喃喃的应了一声,却实在想不出要说什么。
“左先生不必紧张,我在旧金山因为有事耽搁,没能亲自去拜访,实在是觉得遗憾,不过好在我派了手下的兄弟,特地请你来叙叙旧,左先生可千万别推脱。”或许是以为黑衣组织老大的原因,查尔斯说话总有自己的一套思路,或者说,他很会修饰自己的“恶行”。
左乘握着手机的手颤了颤,从楚衿这个角度,能明显看得出他眼底的慌乱。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那张照片上的人是我!”
颤抖的声音从如此安静的环境中爆发,任是心里防御极强的楚衿也禁不住愣了一下。
“我承认,那张照片上的人是我。”左乘抬了抬眸,眸光在楚衿和露西脸上扫了扫,比起刚才的慌乱,他明显镇定了不少。
“查尔斯,即便是如此,我和你们所说的案子也没什么关系,人都有几个朋友,我和史蒂文是多年的好友,这张照片被有心人拍到,便自然而然引申出了其他意思。”左乘起了起身,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还是不肯说实话,他临时编出来的谎话,简直漏洞百出。
“先生,您的别墅外,有二十名黑衣的人,他们每个人都装备有枪和几十发子弹,你猜,如果你不乐意来和我叙叙旧,身上会穿出多少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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