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望凄惨的怒吼落在李四的耳中,他愚钝不堪的脑子却南辕北辙的品出了另一番意味儿。
粗糙的大手落在上官鸿乌黑的发丝间一阵揉搓,望着咫尺间那张猴屁股似的脸蛋,李四竟深情的忘乎所以起来,粗硬的嗓子被他刻意的放得柔和,“你放心,我答应你,绝对绝对会说动主子,让他把你赐给我。你不用再对天祈祷,只用全心全意的信我就好。”
这深情的将人溺毙的目光啊,上官鸿看得那可是欲哭无泪,说出的话竟也是隐隐带有哭腔道:“李四啊~你是怎么听出来我是在对天祈祷的?”
若李四的私塾先生还在,怕也会被他的理解给活生生的气死过去吧。
“李四,你真是个痴情之人啊。”秦乐满脸真诚道。
要这李四是个好人,他的这份情意倒也算得难能可贵。
可惜他跟着坏人做事,是注定和上官鸿是不会有结果的。
秦乐惋惜一声,幸好她的心里话某人是听不见,若真听见了,恐今日这船上会有血光之灾。
“姐姐别夸我了,不是我痴情,是小张担得起这份深情。”
说罢,那双盛满了深情的目光,又朝某人看了过来。
只闻上官鸿倒吸一口凉气,浑身抽搐,眼角含泪,差一就要被这深情“感动”地晕死过去。
秦乐忙出声劝道:“李四,你别待这儿了,快去找你家主子讨个名分再来。”
“是是是”李四说罢,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将门闭上,连上了三道铁锁,直直地奔往船厅而去。
上官鸿终于松了口气,目光凌厉的朝秦乐射了过来,恨声道:“姐姐,满意了吧?”
唇齿间咯咯作响,秦乐自然理会的他此刻泼天的恨意,此刻他手上若有把刀,怕是下一瞬就会朝她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
不过,幸好他手被绳子绑着,秦乐心下稍安。
又想起正事,秀眉挑起,朝他上方的位置努努嘴道:“喏,你瞧。”
此时窗户大开着,原来刚才李四大喜过望,竟忘了关窗。
上官鸿心道,原来秦言答应李四将自己许配给他是因为这个缘故,不对,呸呸呸,不是许配,没有没有,完全没有,他掩耳盗铃的自我否认道。
眼见着他一会儿镇定自若的点头,一会儿猛地摇头,秦乐秀眉紧蹙,担心道:“你抽风了啊?”
一颗心顿时高高的悬了起来,上官鸿这时候发羊癫疯,可忒不是时候了吧。
幸好李四在门外连着上了三道锁,料定她们这群弱女子跑不出去,所以倒没有看守之人。
上官鸿此时也不必捏尖了嗓子,径直回怼道:“你放屁,你抽风了我还不一定会抽风呢。”
朗逸的男声从他嗓间跃出,屋子里的众多姑娘顿感惊吓。
随即皆是用着看妖物一样的目光,看向他。
“怎……怎么一个女人的身体里还有个男人的声音呀?她到底是男是女?”
“可能是个阴阳人吧。”杜莘月语气平和的说道。
她曾在翻阅医书之时,发现一个奇说,说是世间之人人其实并非只有两种。
还有一种介乎于男人与女人之间,世人称其为——阴阳人
所以此刻女人嘴里讲出男人的声音,她并不惊奇。
“你才阴阳人呢!你全家都是阴阳人!”上官鸿气得骂出最低级的小儿言语来。
秦乐摇摇头,略感无奈道:“正事要紧,别跟个小孩子一样行不行?”
上官鸿朝左边无人的位置啐了一口,愠怒道:“我是来救她们,她们还骂我阴阳人,搁你你不生气?”
救人?
这一群少女顿时安静起来。
秦乐略略一想,如果自己被人说是阴阳人,那她还真是不会生气,当然这番话是不能在上官鸿面前说,否则这死小子怕是又要同她争执起来。
见秦乐静默不语,自己再吵吵的好像也有失风范,上官鸿便也闭了嘴,严肃起来,“行了,那说说你的计划吧。”
这群姑娘不是傻子,一听人说是来救她们的,倒也不再纠结于上官鸿是男是女,一个个屏息凝神,生怕自己一个吵闹打乱了两人的计划。
“这船行得快,怕是用不着多久就要出了雍城的地界,杜大人他们也不知道歹人会带我们下江南,所以得回去通知他们,但若你我都逃走,要是歹人临时改了计划,这些女子怕真就完全的落入了贼窟,所以现在我们,一人走,一人留。”
说到末尾,秦乐的表情凝重起来。
因为留下的那个人面临的危险不言而喻的,谁不想走?
“那行,你回去报信吧。”
话出口,秦乐便被他狠狠地震惊一下。
上官鸿竟然,竟然主动让她走?自己留下?
却见他脸上云淡风轻,那双狐狸似的眼眸中也全无狡黠的盘算。
所以上官鸿是真心的?
“你真的让我回去报信?”秦乐再次置疑道。
上官鸿轻松的点了点头,“对啊,怎么看你这反应好像是不愿意啊?”
那双妩媚的桃花眼露出些许疑惑,这一来倒从他脸上显露出了几分孩童的天真懵懂来。
“那你可知道,留下的那个人危险重重,所以你还愿意让我回去报信?”
男子弯唇一笑,笑声朗逸清越:“愿意啊,如果我和秦小弟之间非要一个人留下来面临重重的困难,那还是我来吧。”
秦乐眼中似有水光浮动,更是忍不住说出最惨的结局,“但你可能会死。”
他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不会的,我相信你,秦小弟最善良了,一定会来救我的,对吧?”
秦乐头一回觉得上官鸿那张脸看起来没有一丝欠揍的感觉,他的笑宛若清风般柔和。
顿时感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一把抱住他。
一边哭一边道:“好兄弟,谢谢你这么相信我,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辈子的兄弟了,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上官鸿本想拍拍秦言的背,安慰一番,却在动手之际,发现双手被紧紧的缚住。
突然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反应过来,嘴里叫道:“不对啊,你的手怎么?”
秦乐嘿嘿一笑,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诚实道:“我这,这不是为了跳河做准备嘛,手上的绳子早就被我瞧瞧找了个木片割开了。”
某人满脸黑线,绷直了嘴角,一字一字道:“所以你早就准备自己跳河走了是吧?”
别人都如此信任自己,秦乐没有理由不对他真诚。
遂点点头道:“是的,我本来是想抽签的,但是不管怎么抽,应该都是我走。”
上官鸿嘴角一阵抽搐,“行,你真行!”
滚字尚未出口,就听外头扑通一声,激起一个人高的水花来。
这动静自然被船上的贼人发现,,不一会儿就听见十数个人朝杂物房跑来。
来人利落的捅开三把锁,推开门,环视一圈,见五十二个女子里少了一人,“人呢?”
“死了!”上官鸿冷冷道。
好家伙,要不是他不会游水,能让秦言走?
结果这厮还先留了一手?
好兄弟,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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