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放开我,我不要绑起来!你们这些坏人,快点放开我,我告诉你们,我可是七仙女!你们再敢动我一下,玉皇大帝就来打你们了!”
话音刚落,“哐当”一下,其中一间病房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就从里面冲了出来。
时珺的手下连忙将人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那女人就这样扑到了时珺手下的身上,紧紧揪着他的衣领,神色狰狞地冲着他大喊大叫了起来,“救命,快救救我!他们要杀我,他们又要杀死我!他们是坏人,你快救我,快救救我!”
那样子紧张得不行,就好像真的遇上了坏人一样。
只是随即从病房内跑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坏人,而是一群带着口罩,穿着白衣服的护士和医生。
他们一看到自己的病人竟然抓着路过的家属,便连忙点头道歉,“不好意思啊,她发病了,惊扰到你们了。”继而就对着身边的两位护士说道:“快,把人捆起来,送回去。”
原来这栋楼里安置得不是普通病人,而是精神病患者。
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女病人的病情非常严重。
她双眼无神,却狂躁异常。
如同一只困兽,恨不能撕破牢笼,能够放飞自我。
只是她一个人始终势单力薄,那两名护士经验老道,又齐齐上前,一把就将人抓住,紧接着用特殊材料制作的软布料将她的手和脚都利落地捆绑了起来,防止她逃跑或者是抓伤人。
那发病的女人被他们钳制住,但还是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开,一边歇斯底里地狂叫,一边想要挣扎。
但在四肢被捆绑住之后,就被直接重新拖进了病房内。
因为场面混乱,病房的门也没有关,时珺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场景。
女人被他们放在了床上,企图先给她打一记镇定剂,先把人安静下来。
但女人发起病来,力大无比,即使被捆住了手脚,她还是弄得那些人有些手忙脚乱。
医生手举着针筒,对着那几名护士道:“把人固定住,不然的话针头断进她身体里就出大问题了。”
那几个人连忙把她的手脚死死按在了床上。
发了病的女人看那医生手里的东西,急得用尽吃奶的力气挣扎,并且眦裂欲着眼睛,对那些人大吼大叫了起来。
“你们这群混蛋,你们竟然敢绑我?你们等着吧,到时候天降雷神劈死你们!”
“劈死你们,统统把你们都劈死!”
在趁乱间,她甚至一口咬住了那名想要来给她打针医生的手。
那“嗷呜”一下,直接就咬住了他的虎口。
疼得那名医生忍不住吃疼得喊了一声,“啊!快松手,快、快松手!”
可又碍于职业道德不能伤害病人,只能喊身边的人赶紧掐住下颚,迫使她松口。
一行人就在这种混乱之下手忙脚乱的将医生的手从那个女病人的嘴里解救了出来。
只看见那只手上鲜血淋漓。
那医生也顾不得处理自己的伤势,而是当机立断地一声令下:“把她的嘴堵上。”
然后那些人就赶紧就从桌上拿了一个没有用过的绷带塞进了她的嘴里。
就听到那女人呜呜的喉间发出含糊而又声嘶力竭的声音。
只不过这个声音没持续多久,那医生经验很足,趁着她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嘴里那个绷带的时候,手起刀落就一针扎进了她的手臂上。
很快,原本在床上剧烈挣扎扭动的幅度开始慢慢变缓、变小了下来。
最终彻底平静了下来。
时珺站在门口就这么看了半天,看得很是认真。
没人知道她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在看什么。
直到他们把人处理好了之后,她才像是回过神一样。
“走吧。”
她转身朝着走廊尽头的那间房子走去,眉目清淡,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好像是看了一场戏一样。
身后的手下也就默默地跟在后面。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走到了走廊尽头。
门外有人看守着。
一看到时珺出现,立刻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就主动打开了病房的大门。
刚开门,就看到陈梦还穿着那天出门时的衣服,只是那一衣服上却有着一大滩的暗红色血迹。
足以可见,当时她距离那些人有多近。
此时的她站在那里手舞足蹈的在那里自言自语,完全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别开枪,别开枪!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开枪打我!我就是一个无辜的人,放过我吧!”
“我有钱,我有很多钱,我老公是有钱人,你们要多少我就让他拿多少!”
“你们不信?不信我是他老婆吗?我,时家大夫人,整个南边有谁不知道!你们凭什么不相信?难道你们相信那个小贱人会母凭子贵吗?哼!做梦,想都别想,小贱人永远都是小贱人,生出来的也是贱种,绝对不可能越过我!”
……
听着她一个人疯疯癫癫的一人饰演两个角色,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时珺冷眼旁观,并没有任何的动容之色,“她进来之后一直都这样?”
身后的手下点了下头,应答道:“对,从我们把她接出来之后,她就一直都这样胡言乱语。”
时珺看着陈梦一个人嬉笑怒骂着,片刻后,就对身后的人道:“你先出去。”
那名手下应下之后,就退了出去,顺势将门给关上。
时珺等人一离开,也没有废话,就径直道:“我知道你没疯。”
一句话就让站在病床大喊大叫的人一顿。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继续大喊大叫了起来,“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大夫人,谁都不可以取代我,谁都别想!”
时珺知道她在强撑,便又说了一句:“别装了。”
可陈梦却不死心,依旧大喊:“那些女人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我,没有人比得上!”
时珺这下没了耐心,她向来过一过二不过三的性子,因此果断地就一句,“你可以继续装疯卖傻下去,但是我也可以让他们用特殊手段“叫醒”你。”
这下,站在病床上的人浑身一僵,正要打算说出的话就此卡在了喉咙口。
因为她知道,时珺向来是言出必行的人。
如果自己胆敢再装下去,时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以往她还是时夫人的时候,这人就对自己没心慈手软过,如今自己什么都没了,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不会手下留情了。
于是,她不敢再挑战时珺的底线,终究没有再敢装疯卖傻下去。
而是站在那里,背脊骨绷得紧紧的,神色小心警惕地看着时珺,问道:“你想干什么?”
站在那里的时珺却面色从容的很,说:“不干什么,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时寅不行了。”
这话让陈梦眼睛一亮,“真的吗?”随即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好!好!他也有今天!活该!如今那一对贱人母子都死了,我倒要看看,还有谁会来给他哭坟!”
陈梦是真的高兴!
尽管她的处境不比时寅好多少,但是她依旧高兴!
时寅这辈子汲汲营营,处心积虑的就是想要生个儿子来给继承家业,结果呢?
一夕之间,什么都没了。
儿子、家业。
他这辈子最在意、最小心、最珍惜的两样东西,如今全都没了。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觉得痛快呢。
没有了。
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个更让人痛快的了!
陈梦觉得能够让时寅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值得了,一切全都值得了!
看着陈梦如此畅快不已的样子,时珺就等了几秒,接着幽幽地说了一句:“然后,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瞬间,还在那里放声大笑的人骤然停了下来。
陈梦用一种懵逼得眼神定定地看着她,像是不明所以的样子。
半晌后,这人才像是清醒过来似的,立刻呵声道:“你别忘了,我和你可是合作关系,要是没有我,时寅怎么可能会倒!”
时珺神色不变,“没有你,我只要抓着那两个人,时寅一样会倒。”
陈梦:“可消息是我告诉你的!”
时珺挑了下眉,问:“就凭你那几个私家侦探?”
陈梦不禁愣住了,“你……”
“没有我,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对母子的存在。”
时珺这话摆明了就是变相承认了。
虽然陈梦心里早就有数,但听到她这样说,还是心中一窒。
原来她的那些小把戏早就落在了时家父女的眼里。
只是她并不知情罢了。
陈梦心里气恼不已,却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索性最后道:“那你利用完了我,也是你欠我!”
她企图用这个理由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但时珺哪里那么好糊弄,“既然是我欠你,那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陈梦一噎。
是啊,她要真的那么理直气壮地当受害者,为什么还要这样害怕地去做扮演一个疯子,让时珺忽视呢?
“陈梦,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之间除了那些陈年往事之外,还横隔着我母亲一条性命?”这时,时珺的一句话瞬间让整个气氛跌至冰点。
让陈梦霍地抬头,原本不知所措的神色立刻变得惊慌失措了起来。
“你怎么……”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时珺神色冷然,语气更是没有一丝波澜,“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时间收拾你而已。”
陈梦听到这话后,只觉得浑身发寒。
她知道?
原来她都知道!
这一对父女真是演技深沉得令人感觉到可怕。
时寅也就罢了。
可时珺这么一个直来直去,从不屑掩饰自己的人竟然有朝一日能够将失去母亲这件事隐藏的这么深,她是真的没想到。
时珺有多在乎那个女人,她太清楚不过了。
她对那个女人的在意,就等同于自己失去一个生育机会一样。
那种是噬心剜骨地疼根本不是用能用理智就能强压下去的。
更何况,她太清楚这些年时珺如此拼命的在时家活下去,能够站稳脚跟,为的就是能够让那个女人能够下半辈子享福。
也是因为知道这个弱点,所以当时想着,如果能够借着那个女人击垮时珺也是好的。
结果发现,那个女人死后,时珺就在把自己关了几天后,再出现时就是给那个女人一个进祠堂的机会,还大闹了一场。
最后赢了,这件事就翻篇了。
可如今才发现……
根本没有翻篇!
她不过就是当时要做出一个反应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过去了而已。
但实际上,这一切全都深深地被她埋在心底最深处,只等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爆发而已。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要将时家的所有人全都连根拔起。
先是大房和三房,然后再利用自己毁掉时寅,顺便清理掉那一对母子。
这样一来,时家所有的绊脚石全都没了。
而时氏理所当然地就归她所有。
陈梦在这个时候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一偌大的阴谋。
只是,现在才发现,一切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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