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迟国的京师乃是重地,这是不言而喻的。
什么叫做重地,除了繁荣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安全!
且不说皇宫之外的御街之上,便是普通的百姓门前,都会时不时的出现巡逻士卒,巡街捕快,其中各种暗探暗卫更是数不胜数。
虽然在这京师之中也是有着不少权贵子弟,也是有着不少纨绔少爷,他们也经常会做些仗势欺人的事情,但是京城仍然是车迟国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就算是那些少爷纨绔,也知道在这里不能做的太过分。
京城之中禁止策马奔腾,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这都不行,因为会出现混乱一旦出现了混乱,那就给了贼人可乘之机,而这群贼人若是趁着混乱做出点什么事情来的话,那么些罪名谁都扛不住!
所以京师十分的安全,护卫多,巡逻的士卒也多,京师之中的规矩更多!
而平素里连马都不让骑的街道上却是有着这么一群人直接仗着自己的修为直接一路横冲直撞的朝着某个方向冲过去!
最神奇的是,这么一群人横冲直撞得让街道上都是一片混乱,可是竟然没有人能够管了他们!
也不是说没有人能够管了他们,而且所有应该负责管这件事的那些捕头捕快,乃至于巡街的士卒们,对于这些人都是视而不见!
也有很多人跟了上去,不过也仅仅是跟了上去,而不是追了上去!
这两句话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是这里面的事情却是差了天差地别!
不过这京城就是京城,没有一个人是傻子,看到这一幕之后,大家也顾不得这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困扰第一件事就是赶紧走。
回到自己的家,关上自己的门,然后坐等接下来的消息。
而众多冲出去的家伙也没有停留,他们在此时已经分出来了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虽然说这次的目标不算多,小半都在京师之中,但是力量并不小不说,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分布十分的广泛!
若是和之前一样,还是只有他们几个人的话实在是有些力有不逮!
因为第一他们的人手不足,严重不足!
若是让他们之前的那些人前去,无论对上哪一个家族他们都不害怕,就算是一口气儿全都对上那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们的任务乃是将他们全都杀死,不能走脱一个!
这就有这困难了,毕竟你能杀人人家也能逃跑啊!
第二就是跨域太大,这边将人解决了,就算是没有走脱一个,可是下一个难道就收不到消息了么?
能够在这个世道掌控一个家族的,哪里有什么蠢货?
无非就是有的人更加的聪慧一下,有的人则是更加的莽撞一些罢了!
说的再难听点,也不过就是有的人能够将事情处理的很圆滑,而有的人并不能!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有了他们之间实力的差距!
但是哪怕他们之间再有差距,他们也都是成功矗立这么多年的家族,若是没有十足的本事恐怕早就结束了!
所以在九州大陆上你可以小觑自己,但是千万不能小觑别人,从缥缈大陆被分成九州之后,这里就已经出现了乱世,这一乱就是数万年。
没有什么比乱世更加公平的了,在这里成功就说明有能力,失败就说明没有能力,成王败寇四个字,是这个天下最正确的四个字,除此之外全都是胡说八道。
而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没有廷尉的那位杨阜杨大人出现,没有廷尉府麾下的无数压抑和捕快捕头的参与,让他们打包票将这件事做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要小觑了这群衙役和捕快,冲锋陷阵指望不上他们,也别指着他们能够帮助自己杀敌建功,但是他们只要愿意,这群人就能够将自己的目标缓缓击杀。
因为只要廷尉府的人不点头,什么消息都别想走漏出去,没有谁,比廷尉府的衙役捕快们,更加的清楚这个范围的事情了。
“这就是周家了吧!”当众人停下了来的时候,他们此时已经来到了一座不算简单的府邸之外,这一眼,他们就不得不感慨这府邸的气派!
而更气派的是他们一掌将大门轰开,然后走进去之后,这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也是最困难的目标。
数百年的老牌家族,吏部侍郎所在的周家,家中文武子弟,无一不是精锐,此时却都聚在这家族之中,只因为在之前,谢坤如同疯狗一样,将他们所有的羽翼全都拔掉,逼得外出子弟只能回来暂避风头。
众多恶客轰开大门,直接步入这周府之中,入眼望去,煞是豪气。
正门五间, 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凿成西番草花样。
左右一望,皆雪白的墙,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往前一望,见白石,或如鬼怪,或如猛兽, 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其中微露羊肠小径.进入石洞来.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Н绣槛,皆隐于山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桥上有亭异常美妙动人。
而此时在他们进去之后,面对的都是一群护卫和家仆以及早就有所准备的私兵。
虽然不知道这谢坤是如何敢有胆子在这京师之中行凶逞恶,但是既然他们的老祖宗都出现了,那么就必须有所准备。
周家老祖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家中所有的族人,同时让家丁护卫严密防守,面对看似安静的京师,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警惕。
和家中的那些年轻小辈不同,他可不是什么没经验的小娃娃了,他能够和谢坤当朝喝骂那就说明,他曾经也是功劳硕硕,战功累累之辈。
多少年的厮杀让他知道一个人豁出了性命是有多么可怕,众多小辈还以为谢坤是有什么目的的时候,周家老祖只用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谢坤这是要将他们覆灭才肯罢休的意思。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谢坤,但是他知道,谢坤这不是要谈条件,所以他在回到家中的第一句话,那就是将家中所有能够召集起来的势力全都召集起来,此时再找外援,很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朝堂之中的变故,给谢坤带来了太多的时间,若是他们贸然离开家族,恐怕在半路上就会被谢坤的人给截杀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在家族之中以逸待劳,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同时他们四个老家伙在离开之后,也有过短暂的交流,他们已经互相约定,若是看到事情不对,那么第一时间会派人查探,同时也会让家族之中的人手前来支援。
他们十分的匆忙,那谢坤想来也是措不及防的,他能够调拨来的人手定然也不会太多,否则谢坤也不会这般连挣扎都不挣扎的将自己的力量全都扔了出去。
他们可是知道,谢坤之前进过宫的,若是他谢坤想要挣扎,但凡他有这个想法,朝堂上面的那三只老狐狸,他们都没有办法将这件事办的这般的漂亮。
此时他们的议事都没有结束,这谢坤的人手果然已经打了进来,看着自己家中的私兵护卫一个个的被打飞出去,一个个的吐血飞出,他们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痛和不忍。
他们现在就希望这群人能够多挡住这群虎狼之辈一段时间。
而周家的老祖看到这群人之后,粗略的一算计,再想想自己当初见到的年轻时期的谢坤,大概能够算出,这恐怕就是谢坤能够拿出来的所有人手了,至少是此时能够拿出来的所有人手了。
“为了我周家还真是孤注一掷啊,不过就是不知道这群人都在我周家,能不能让我周家就此覆灭呢。”周家老祖冷笑一声之后,直接猛地一拍自己身边的桌案,然后随着他的这一掌,整个正堂都开始了变换。
一道道光芒亮起,然后一道道符文出现,这是阵法,一个残缺不全的,只有防御之力的阵法,而且一旦封闭,那就是里面 人想要出去,他都是出不去的,简直就是能够让你不得不破釜沉舟的阵法。
而现在这位周家的老祖既然将这个阵法打开了,这里面还是周家所有的族人子弟,那就是真的要孤注一掷了。
“所有人将所有的力气都放到阵法之中,阵法保住了,你们的性命也就保住了,阵法保不住,你们的性命也别想保住,在谢坤的面前,逃跑无异于送死,明白么!”
老祖的话在所有人的耳朵之中响了起来,此时他们知不知道的还重要么,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是说不知道,恐怕自己也就先死了。
众人看着自己的老祖,只能是轰然应诺。
而周老太爷的心中,则是在等待着,他相信此时自己早就派出去的暗卫,应该已经出动了,很快,自己的援兵,就应该出现了。
此时周家老祖心心念念的那些暗卫,的确是已经感受到了周家的危机,虽然动静不算大,不过他们也没有隐瞒,他们一直注意着周家的方向,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更何况是现在呢。
此时他们第一时间就朝着另外三个家族跑去,每个家族是三个人,走三条不同的路线,务必要保证他们能够找到自己的目标。
但是这本来应该是万无一失的计策,此时却是偏偏的出现了失误。
此时冲向刘家的暗卫周七已经快要看到主路了,一但上了主路,他在冲上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来到刘家的大门,而且他敢保证,这主路上一定有着刘家的人在盯着。
自己只要露面,刘家的人定然能够看得到自己,自己的人物也就算是完成了。
就在他已经做好了欢呼的准备,可是就在他最后准备一个冲刺冲出胡同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醉醺醺的家伙,从主路上直接拐到胡同之中,然后正好挡住了自己的道路。
那晃晃悠悠的身影让他眉头一皱,不想多事的他只能一个闪身从他的身边闪过,但是就在他侧身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刺痛,然后双眼就开始看不见东西了。
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在京师的下三流之间颇有名声的一个人,那个人是一个捕头,叫做醉猫。
醉猫的眼睛能够辨明忠奸,醉猫的快剑能够刺穿心脏,刚刚那就是快剑吧。
周七倒在了地上,再往前一步就是主路,他想的没有问题,刘家的探子就在主路上左右张望,等待着自己家出现问题,也等待着来自己家里求援的人,只可惜他恐怕再也看不到周七的出现了。
周七躺下的同时,华明池旁边的画舫之中,一个穿着一身大红大紫袍子的中年人正在饮酒,他的前面还躺着一个双眼瞪大的青年人正躺在地上。
死不瞑目的样子分外狰狞,只是这种狰狞仿佛只能给这个中年人下酒一样,他是廷尉府驻扎京师的捕头之一,富贵公子朱大龙。
什刹海是一座纯人工的打呼,里面都是些许达官显贵,两岸的茶馆酒肆都是附近的百姓,前来贩卖一些小吃食,小玩物。
一个包子摊看着就是分外凄凉,这种达官显贵的地方,卖包子这种东西是十分的不划算的,而且他的包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包子,算不得多么精巧或者好吃,所以自然是客人极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生存下去的。
不过此时老板却是笑眯眯的模样,手中的切肉菜刀也是鲜血淋淋的,似乎是刚刚屠宰了什么野兽家禽一样,而他的脚下,废弃的包子笼之中还躺着一个已经被分尸成不知道多少块的家伙。
在这闹市之中,做到这一步的也就只有廷尉府的捕头之一,血手屠夫彭勇了。
荒废的宅院之中,一个老农正在磕打着自己的烟袋锅子,他的旁边是一个刚刚弄起来的坟包,他是廷尉府的老牌捕头了,农夫何三里。
京城之外的护城河边,一个正在闭目养神的钓鱼客,此时他的身边不断的有人催促着他,有鱼咬他的钩了,让他赶紧拉杆,小心鱼再跑了。
可是无论怎么呼唤,这个钓鱼客也是无动于衷,最后众人也就不再吭声了。
而这个钓鱼客就是另一个捕头,翻江蟒童林,而他手中的鱼钩的确是不断的挣扎,一个好不容易跑出来的暗卫,此时正在被他的钓鱼线拴住了脖子,让他动也不能动上一下。
随着他的挣扎,他胸腹之中的气息也越来越少了,而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挣不脱,他用什么锋利的刀刃也划不开那根钓线,直到他彻底的没有了动静,没有了力气。
此时,那钓鱼客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双手一抖,钓鱼丝线松开,尸体直接就像是绑着什么石头一样,沉入了河底之中,而他也成功的钓上来一尾大白鲢,拎着鱼篓和鱼竿,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还有很多地方,周家的九名暗卫,没有一个能够逃得出去,在京城之中,想要拜托廷尉府的阻拦的,不是没有,但是绝对不会是周家。
而此时,周家那些用来阻拦的私兵和护卫已经都没有还能够站着的了,是不是还有气儿都在两可之间。
此时众多“恶客”也来到了大堂的面前,看着光芒闪烁的阵法,他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是他们知道,不管这个阵法是什么,只要用强力就一定能够破开。
破阵那么有技巧的活儿他们肯定是不会的, 不过想来周家的阵法也应该不需要这么麻烦。
众人只是一个对视之后,然后就十分干净利索的一个合击打了出去,他们可都是多年配合的老朋友了,虽然他们凑在一起的原因不算是多么的光荣,但是他们的配合却是很多年了。
一次利索的合击顿时让这个阵法出现了猛烈的晃动,然后整个阵法仿佛都变得有些黯淡了。
而此时阵法之中,里面的周家子弟,顿时被刚刚的这一击打倒了两成之多,一个个的都是吐血到底,每一个都是脸色苍白。
而此时,援兵的影子都没有出现,这不由的让众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让众人心口有些担心了起来。
而当所有人都看向了最后面的那个老人的时候,周家的老太爷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只是淡淡的说道,“继续,守着!”
他此时其实也不觉得那些援兵还有机会出现了,就像是外面的几个人互相熟悉一样,他对于那三个老朋友也算是互相熟悉的,若是他们得到了消息定然会第一时间出现的,就算是担心围点打援,或者是调虎离山,他们也会出现。
可是现在一丁点的动静都没有,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不是他们放弃了自己,而是因为他们压根就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若是如此,恐怕周家这次就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就能够放弃么,他依旧是不能够放弃,因为放弃了,他就真的完了,周家也就真的完了。
“砰!”阵法又是一阵晃动,然后又是几名子弟吐血倒在了地上。
从这一阵晃动自后,这外面的人似乎是找到了技巧一样,晃动的 越来越频繁了,而这倒在地上的周家弟子也越来越多了。
终于在一声与众不同的脆响之后,整个大阵轰然碎裂,而这一刻所有的周家子弟都猛地吐出来一口血,然后各种模样的倒在了地上,或者互相依靠着。
此时整座周家的正厅已经显露出来了,里面的一切也暴露在了这群“恶客”的眼中。
“嚯,这布置真不错啊!”周家众人最先听到的就是这么戏谑的一声嬉笑,然后看到了一群人从外面缓缓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门口的那几个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们随手杀了。
而此时在这群冲杀进来的家伙眼中,也是不由的感到惊奇,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有些漂亮了。
周家乃是一个武将出身的家族,虽然这么多年一直想着弃武从文,但是他们却是一直没有完全成功,在众人的眼中,他们还是当年那个只会一窝蜂冲上去的莽夫。
可是此时看到了他们的正堂,众人的想法有些改变了。
这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整个房间都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深红色土耳其织锦。在房间的凹处,有一样长条床榻模样的东西,上面放着几把十分精美的宝剑,那剑鞘上都是镀金的,剑柄镶嵌着一颗颗晶莹夺目的宝石;
从天花板垂下一盏威尼斯琉璃灯,外形和色彩都很迷人;脚下踩的是能陷至脚踝的土耳其地毯;数道门帘垂落在门前,另有一扇门通向第二个房间,里面似乎被照耀得富丽堂皇。
而那第二个房间,也就是平素里周家老爷子待的那间内室了,也算是周家真正的紧密议事之处了。
这个房间陈设很简单,但却很华丽。房间是圆形的,靠壁,有一圈固定的长椅。
长椅上,墙上,天花板上,都铺钉着富丽堂皇的兽皮,踏上去像最贵重的地毯一样柔软;其中有鬃毛蓬松的、能够雄踞草原的狮子皮,条纹斑斓的、呼啸山林的老虎皮,散布着美丽的花点的、仿佛是曾经在皇家面前出现过的、攀山越岭如履平地的豹皮,还有厚重的熊皮,火红的狐皮;这些兽皮都一张叠一张地铺得厚厚的,似乎就像在青草最茂密的跑马场上散步,或躺在最奢侈的床上一样。
这些兽皮似乎也代表着,周家曾经也是无比威武,无比雄武的一个家族,这个房间似乎也代表着他们的过去,永远也回不到的过去。
“周家,当初也算是名噪一时了,只可惜一代不如一代,一个不如一个!”这行人之中年岁最老的那个,虽然不是这行人之中岁数最大的,但是绝对比这屋子之中所有的周家人都要大,甚至比那周老爷子,也要大。
“老不死的东西,你竟然还没有死!”此时的周家老太爷,应该是最为淡然的一个人了,身上没有什么血污,衣服干干净净,虽然是发须都已经白了,但却是十分你的干净整洁。
便是当初在朝堂之上和谢坤互殴的那种狼狈都已经不见了,可以说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
此时周家老太爷看着冲进来的这一个个的熟人,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冷笑。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那个姓谢的懦夫,仍然是不敢露面么,难不成是怕老夫临死之前给他来一下狠得么?所以派出你们这群臭鱼烂虾来提前试探,真是不心疼你们的性命啊!”
看着满脸冷色,不断的冷嘲热讽的周家老太爷,这几个人都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不用这么白费力气了,事到如今,某家也让你四个明白,我等不过是有把柄在谢家手中罢了,所以你们无论如何的挑拨离间都没有任何的作用的,我等除非敢于将所有的族人都杀了,否则我等不会背叛。”
听着这般淡然的语气,那周家的老太爷突然愣住了,然后猛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大声,直到突然的停住了,整个人就这么后仰着脖子停住了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声音,甚至是所有的呼吸。
看着这般模样的周老太爷,周家的族人们都是不由的惨呼了出来,而那贵妇人则是嗤笑了一声。
“将阵旗和阵盘融入了体内,想要用自己的性命给家族挡住最后一击,只不过是最后害了自己,阵盘和阵旗直接在他的体内崩碎了,然后将他自己给弄死了,可笑!”
随着这个贵妇人的话说完之后,本来惨呼不已的周家族人,突然有那么一些人停住了自己的惨叫,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已经没了性命的老人尸体,不由的开始有些颤抖了起来。
“啊!”突然其中一个人大吼了一声,然后猛地就冲了出去,看他那敏捷的模样,麻利儿的动作,哪里有半分受伤的意思。
而他的这一个动作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剩下的几名和他一样刚刚停止了苦嚎的人,也都二话不说冲了出去,每一个都是动作敏捷,每一个都是十分的轻快,没有半分受伤的模样。
“看看吧,这就是你拼了命,救下来的人!”那贵夫人看着这群趁着他们“不备”直接逃出去的周家族人,没有着急追击,而是朝着那周家的老太爷的尸体冷笑了一声,然后才缓缓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他们都是一个个的人老成精的家伙,他们厮杀的时候,这群人还在家里撒尿和泥玩呢,就这点小手段,还能和他们相比较?
在他们打破这阵法屏障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这里面的人绝对有人收手了,而刚刚那一个个吐血倒地的家伙们,他们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够知道谁是真是假了。
当那群人自以为能够躲过去,谁知他们一出去就已经落入了早就给他们布置好的圈套。
等到贵妇人走出正堂的时候,外面的战斗都已经结束了,那几个兴致冲冲杀出来的家伙,此时都已经人头飞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此时那大堂之中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惨叫,当惨叫彻底停下来的时候,当初那个声名赫赫的周家,就此消失了。
谢坤曾经说过,这群家族联合在一起,的确是让自己束手束脚,但是若是拆开来说,没有一个能够入了他的眼睛,这一刻他证明了自己说的是正确的。
而在将周家上上下下都杀了一个干净之后,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就是一声冷笑,然后朝着下一个目标冲了过去。
既然杀了周家,那么下一个自然就是离得比较近的刘家了,想来此时刘家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是不知道那个刘家的老货看到了他们拎着周家老太爷的脑袋出现的时候,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刘家也是车迟的老家族了,刘家所在的府邸那也是十分的壮丽的,整个府邸,那都是相当的美观了。
刘府的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青松挺拔”匾额。
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沁芳溪在这里汇合流出大观园,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对岸。
原来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流云百蝠”,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锦,或博古,或万福万寿各种花样,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宝的。
一槅一槅,或有贮书处,或有设鼎处,或安置笔砚处,或供花设瓶,安放盆景处。其槅各式各样,或天圆地方,或葵花蕉叶,或连环半璧。真是花团锦簇,剔透玲珑。
倏尔五色纱糊就,竟系小窗;倏尔彩绫轻覆,竟系门户幽深。且满墙满壁,皆系随依古董玩器之形抠成的槽子。诸如琴、剑、悬瓶、桌屏之类,虽悬于壁,却都是与壁相平的。
这刘家的正堂也是一样的富丽堂皇,一样的十分漂亮。
这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墙角边放一张张简单的桌椅,一头是棋盘格花纹的帐幔,另一头却只有粉刷的墙壁。
地下铺着泥砖,真是一尘不染,但是很潮湿,好像上回冲洗以后,再也不肯干了。地下室的窗口对着府邸的后院厅门,因为怕小孩子们胡乱在这里探视,装上一面精致的窗纸,又挂满了从墙面上,两边的沟渠边和田野间采来的奇形怪状的野草,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作用……
那屋子里到处挂着药草,光线也受了障碍;药草在风干的时候,随着散发出一种不大好闻的气味,不过这种味道再让人闻了之后,却是让人有些难得的神清气爽,仿佛能够提神醒脑一般。
只不过现在的这种漂亮已经完全染上了血腥之色,这庭院之中,这正堂之中,乃至于正堂外面的野草,此时也都是被鲜血浸染。
整个刘家此时已经如同一个死去的府邸一般,完全没有了什么活人的气息,刘家的老太爷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而他的首级和周家老太爷的首级一起被他们拿到了手中。
相比较于覆灭刘家,要比周家简单的多,刘家没有突然出现的阵法,他们的后手乃是这外面的一圈妖藤,不过此时它们也已经变成了普通的藤蔓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诡异能力。
“下一个,别耽搁了!”贵妇人已经隐隐成为了众人之首,再次一声令下,众人直接从刘家走了出去,朝着下一个目标而去。
此时谢家的府门之前,谢坤旁若无人的站在府门之前,似乎是在等待着他们的回来,而他的身边,是刚刚赶回来的杨阜,也被谢坤拉着只能在这里陪着他带着。
“司徒大人,刚刚传来消息,一切进展顺利,已经有两家被覆灭了,满门上下一个不留,消息也没有走漏,我等就不要在这里等着了吧!”杨阜看着面无表情的谢坤,不由的轻笑了起来,同时也看了看那紧闭的大门,继续轻笑着说道。
“毕竟就算您在这里堵着下官,您的家人,那也是一样跑不了的,这一点想来您应该是知道的吧!”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不知道多少度,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十分的冰冷了起来,这一刻仿佛是图穷见匕了。
“杨阜大人的意思,到底是谁的意思?”谢坤此时似乎并不意外杨阜此时要对自己赶尽杀绝,只是满脸的冷漠,“糜臻,寇兴还是那个一直藏在后面的司徒浩?”
听到这几个名字,杨阜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一个字都没有多说,只是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谢坤,看着已经慢慢的升起气势的谢坤。
“杨阜,你觉得你能够拦住某家么?”谢坤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直接一把朝着杨阜抓了过去,整个人的气势此时已经完全冲了过去。
不过就在这么紧张的时候,杨阜仍然是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这一掌不是拍向自己一样。
“哈!”谢坤的这一掌最终只停留在杨阜的面前,仅仅的挨着杨阜的鼻尖,那掌风已经将他的头发完全拍散了,但是这一掌却是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这当然不是因为谢坤最后想到了和杨阜的点点滴滴,然后忍不住下手了。
而是因为现在谢坤的心头出现了一节剑尖,直接从他的心口冒了出来,而这一截剑尖的主人,就是刚刚一直在大门后面的谢家管家,跟随了谢坤不知道多少年的管家。
“谢大人,廷尉府除了四大名捕之外,还有一位杀人无算的血衣候,曾经被江湖上称之为第一杀手,您不是一直想要问这位血衣候到底在哪里待着呢么,此时您应该知道了吧。”
杨阜的话的确是被谢坤听到了耳朵之中,但是此时他想要回话,他却是张不开嘴,他此时仿佛动都不能动一下。
“当初谢家那么大的变故,朝中怎么能够不提前算计,您崛起的那一刻开始,血衣候就已经藏在了您的身边,若是没有这点准备,先帝又怎么敢将您收入自己的麾下?”
杨阜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直接从谢坤的身边走了过去,而谢坤此时却是露出了一个惨笑,不断的颤抖着,然后露出了赫赫的声音,直到再也没有了声息。
剑尖拔出,鲜血飞出,谢坤还是保持着那个站立的动作,只不过他却是再也没有了声息。
门里,老管家依旧变成了那副人畜无害,什么变化都没有的模样,仿佛刚刚什么都没于发生一样。
“事情办的都怎么样了?”杨阜看了一眼已经空荡荡的谢府,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冷笑,“该杀的都已经杀了么?”
“大人放心,谢坤的三子四女已经都按照原定的路线逃出去了,等着他的就是咱们廷尉府的精锐,凭着他们的能耐他们跑不了的!”
“如此就....”杨阜刚刚点了点头,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自己的麾下已经从各个方面赶了回来,来到这里和他们会和了,“看来咱们的功臣已经回来了。”
这种玩笑话,没有得到谢家这位管家,廷尉府的血衣候的回应,杨阜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等到所有人都来到了杨阜的面前之后,杨阜看着他们手中拎着的人头却是脸色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为什么只有六个?还有一个呢?”
杨阜此时看着六路人马,六颗首级,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一共六颗首级,谢坤的三个儿子赫然在列,但是四个女儿却是少了一个。
“叶子楣呢!”最重要的那个,也是最不可能出现问题的那个人,却是没有出现在这里。
“叶子楣跑了就跑了吧,她不重要!”门口再次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人,这个时候也走了进来,满脸的无所谓。
“我等见过太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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