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之后，大婶无奈的摇了摇头。
特九组三人觉得，这大婶说的并不对，不管怎么说田海刚打人事儿肯定不对的。
苏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跟大婶说：“我的天，您咋能这么想啊，再怎么说那也是打人啊，这是暴力执法，你可以去举报他的。”
大婶摆了摆手，说：“你们这些吃官饭的，哪知道老百姓的苦衷啊，举报？怎么举报？人家有钱有势的，根本就没办法举报，什么用都没有不说，到时候他还得报复我，你觉得我这体格子，在挨顿揍，估计就活不了了。”
陈天河说：“行了，这件事我会帮您做主，一定给你讨个公道，现在我们想问您一些事情，关于田海刚的四，您知道多少？”
大婶笑着说：“这，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看现在，我还拄着拐呢，门都出不了，怎么知道？”
“那您有什么亲人吗？”叶枫问。
“有个女儿啊，我过来就是陪女儿上大学的，叫赵天晴，她刚走，你们应该碰见了！”
叶枫忽然想起在楼道里碰见的那个女孩，然后，又想起了那段录像，当时录像中的清算者只露出一张嘴，现在一想，刚才下楼的那个女孩，脸型和唇形跟视频中的清算者一模一样。
叶枫赶紧问：“你女儿干嘛去了？”
“她啊，去她干妈家吃饭了。”
“干妈？”
“嗯，当时我们刚来京都，连个饭门都没有，我这小吃摊，全都是她干妈给置办的，人家还帮着拿了些钱交学费，要我说啊，这世道还是好人多，咱不能因为一个田海刚就不活了不是？”
“她干妈家在哪？”叶枫问。
大婶随即说出了地址，而这个地址，就是王晨宇住的地方。
叶枫快速的在脑子里吧案情捋了一遍，然后小声的跟陈天河说：“我好想知道是谁杀的人了。”
陈天河看了他一眼，又转过脸去跟大婶说：“行了大婶，今天就说到这，如果有什么新发现，您及时联系我们。”
“好嘞好嘞，放心，我肯定配合你们工作。”
出门之后，叶枫和陈天河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苏晴问：“不是，你俩怎么这么安静啊，难道已经知道是凶手是谁了？”
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但还是没说话。
另一边，王晨宇家，赵天晴进门之后，看见桌子上摆着很多饭菜，可她根本就没有心情吃，第一反应就是问王晨宇：“你妈呢？”
王晨宇一愣，说：“我去，你到底男的女的，嗓子怎么这么粗？”
赵天晴叹了口气，直接问王晨宇的父亲：“爸，我妈呢？”
“在屋里呢，要不你先吃了饭再跟她说话吧！”
“不用了，一会再吃吧！先把事说完。”
赵天晴推门进去，看见王淑贤闭着眼躺在床上，她慢慢的走过去，小声的问：“妈，你身体怎么样？”
王淑贤看了她一眼，冷冰冰的说：“跪下！”
“不是，妈...”
“我让你跪下！”
赵天晴慢慢的跪到地上，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自己真的不想走道这一步，但实在是没有办法，不这么做的话，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气。
王淑贤努力压制着自己的脾气，说：“天晴，我自己没有女儿，自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可我实在是没想到，我的女儿居然有杀人的胆子，她有杀人的胆子啊！而且啥的还不是一个人，连着杀了两个！”
听到这里，赵天晴带着哭腔说：“妈，王立春不该死吗？嗯？田海刚不该死吗？不杀了他们，他们会害死咱们的，像我们这种人，能靠谁啊，就因为几百块钱的罚款，田海刚把我亲妈的腿给打断了，你呢？王立春居然想要您的拆迁款啊。把您气成这样，人都差点没了，到现在，为什么还要帮着王立春说话啊！”
“我这不是在替王立春说话，我在替你考虑啊孩子，你妈等着你照顾，你却在外面杀人，这眼看就要毕业了，你怎么能，唉...”王淑贤眼角划过一滴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怎么说，赵天晴也会被警察抓住。
“其实，我杀了三个人...而且，我也毕不了业了！”
“什么！三个人，还有谁？”
赵天晴慢慢的站起来，说：“到了法庭您就知道了，行了，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全都做完了，现在，就去自首。”
王淑贤深深地叹了口气，赵天晴转身往外走，打开防盗门之后，看见特九组三人就站在门外，赵天晴笑了笑，说：“看来，你们还不是特别笨嘛！”
“说实话，你的作案手法，确实很成熟。”叶枫说：“但有些逻辑上的细节，是避免不了的，你杀的这两个人，从表面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关联，但肯定跟你有关系，所以调查清楚这里面的细节，就一定能找到关键线索。”
赵天晴点了点头，说：“行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自首，带我走吧！”
叶枫拿出手铐，把赵天晴靠上，然后直接开车带去了审讯室。
特九组四人全都到期了，冯凝也在。
陈天河问：“你一共杀了多少人？”
“三个！”
“三个？”
“嗯，还有主管我毕业论文的老师孙广平，我论文写的明明没有任何问题，但他就是说有问题，然后，想让我陪他一晚，否则的话，我没有毕业证，毕不了业，我家情况特殊啊，人家别人没有毕业证家里也能给安排一个工作。可是，我呢？嗯？我呢？我的学费是我干妈给的，我想以后工作了还给他，现在在京都找工作，没有背景的情况下，在没有毕业证可能吗？我亲妈累死累活的供我上大学，难不成在这呆四年再回会老家，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赵天晴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变得颤抖。
陈天河问：“那为什么，我们没有接到孙广平死亡的案子？”
赵天晴抬头看了陈天河一眼，轻蔑的笑了笑，说：“说真的，我没想到，你们能查出王立春和田海刚是同一个人杀的，这已经很不错了，孙广平的案子，肯定由当地的刑侦支队侦破，他们怎么能想到，我还杀了另外两个人呢？”
“孙广平的事，你没有发到网上吗？”
“发了，但是只发在我们学校的贴吧里了，学校发现之后很快删帖，所以，内容就没有流传出去。”
“你为什么要把杀人之后的照片发到网上？”
“我就是要让世人知道，一些人，用污浊的眼睛看着干净的世界，一些人，用干净的眼睛看着世界的污浊，然而，若时间污浊不堪，自然有人对其清算，我要代表上天清洗这个世界！我要对这个世界进行天洗清算！”
陈天河顿了顿，接着问：“你为什么，会做出这么过激的行为？”
“过激？你觉得我的行为过激？哈哈哈哈，刚出生的时候，我差点被我奶奶给扔到山里喂狼，因为我是女的啊，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我妈为了受尽了委屈，最后考上了大学，我跟我妈离开了那个所谓的家。你们知道在我眼里，大学是一个多么高尚的地方吗？嗯，你们知道吗？”
赵天晴眼泪下来了，她哽咽了两下，继续说：“从大学里出来，就能当老师，就能当医生，就能做一个有用的人，那应该是个很高尚的地方啊，很高尚啊，可是，不陪睡就不能毕业？这他妈叫什么是，这叫什么事啊！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全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为什么！”
“所以你杀人的动机到底是...”叶枫问。
“我想杀人，就因为我想可以吗？孙广平该死，把我最后的一点希望给破灭了，田海刚该死，打断了我亲妈的腿，就因为那几百块钱，王立春也该死，居然得寸进尺的想要我干妈的房子，把我干妈气的心梗，命差点都没了，这些人都该死，全都该死！我也知道报警没用，那我就只好亲自动手了！”
听完赵天晴的讲述，特九组所有人都沉默了，没人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人。坐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手上有三条人命的连环杀人犯，但不知道为什么，赵天晴总给人一种可怜的感觉。
如果她没有杀人，采取正当手段去解决这些事情...
可是，正如赵天晴所说，她该怎么通过正当手段去解决这些事情，孙广平和田海刚可以举报，可王立春呢？面对一个无赖，又能怎么办？如果跟王立春打官司的话，又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呢？要知道，他儿子可是杀人犯啊！
当种种无奈与绝望压在自己身上，又该如何做选择呢？
赵天晴擦了擦眼泪，笑着说：“行了，这就是我的杀人动机，我的曾经，就是我的动机，是现实一步一步把我逼到这条路上的，反正我自己对这个世界已经彻底失望了，还干脆，就杀了他们呗，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陈天河叹了口气，说：“讲讲你的杀人过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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