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河走过来看了一眼墙上的地图,在事发地点,还沾上了死者的照片,而在这张地图的最上方,是一张老照片,上面有一个小女孩,笑的很开心。
叶枫问白满仓:“这个小女孩,就是你女儿吧。”
白满仓眼里含着泪说:“没错,这是小雪,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应该十七八岁了,大姑娘了。”
叶枫问:“白大冰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啊,唉,这也怪我,我本打算,这辈子都不告诉他,结果他十八岁那年,我看这小子好不容易成年了,就让他陪我喝点酒,我喝多了,就把实话都说出来了,结果第二天,他就说要给妹妹报仇,我怎么拦也拦不住,自己扛着家伙事,就跑到京都来了。”
“他知道陈荣发夫妻在京都?”
“当然知道,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他们两口子在京都挣到钱了。”
特九组在他家里找到了几乎所有的证据,做支架用的工具,还有那个支架的设计图,而且,还有两本诗集,当然,挂在他墙上的地图也是很重要的证据。
他们在屋子里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把里面的所有线索全都拍照取证。
门外响起要是开门的声音,白大冰穿着一身厚衣服,身上满是油渍,一进门口就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四个陌生人。
“爹?你咋...他们是?”
白满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根本没说话。
白大冰一下子就知道了怎么回事,赶紧往门外跑,被叶枫一把给拽了回来。然后白大冰从兜里拿出螺丝刀,说:“你们别过来,没错,人就是我杀的,但你们现在不能抓我,因为还有一个人没杀,杀了那个人,我一定会去自首的!”
陈天河说:“你说的是张兰吧。”
“没错,就是张兰!”
“可,她是你亲生母亲啊!”
“母亲?你能不能别侮辱母亲这个词?嗯?这次多伟大?不管是在诗歌里,还是在文章里,母亲多伟大?嗯?可你们看看张兰做的那些事,她他妈是人吗?还母亲?为人父母不需要考试,真的很可怕,很可怕啊你们知道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大冰拿螺丝刀的手开始颤抖,他情绪非常激动,指着陈天河说:“那老头,你是领导吧,我跟你说,今天,如果你们让我走,等我杀了张兰之后,我肯定会自首的,我发誓,求求你们了,我得给我妹妹报仇啊!”
苏晴说:“可是你这么做...”
叶枫拦住苏晴,跟白大冰说:“你的仇,我帮你报!”
“你帮我报?”
“嗯,你现在知道张兰住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我得慢慢查!”
“我们很快就能查到,只要你乖乖跟我们走,我发誓,一定帮你抓到张兰!”
“这,真,真的?”
“没错,是真的...”
这时候白满仓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去吧,跟着去吧,真的,去吧...别这么耗着了,相信警察,他们,会给咱们报仇的!”
白大冰哭着跪了下来,说:“爹,下辈子俺还跟你学手艺,下辈子,俺给你养老送终啊!”
白满仓声音哽咽这说:“别哭,别哭,你这是干好事,给自己的妹妹报仇有啥不对的,就算你下去了,阎王爷也不会为难你,这是,错在爹啊,爹当年就应该直接报警啊,那时候要是报警,早就把那三个王八蛋给抓起来了。”
特九组四人都没说话,白大冰杀了两个人,肯定会被判处死刑,所以这是他们父子俩最后一次在外面说话。
“没错,是王八蛋,陈荣发和吴春梅是王八蛋,他们用钱买活人的命,该死,可是,张兰更他妈该死,爹你被说他是我娘,我没这个娘,这他妈根本就不是人!”
听到这句话,白满仓笑着说:“那我呢?”
“啥?”
“那我呢?我媳妇杀了我女儿人,我儿子为我女儿报仇,仇还没报,我把儿子亲手送进了监狱,而且在明知道是死刑的情况下,把儿子送进了监狱,那我呢?”
他笑的很无奈,这个老人经历了世界上的大福大辈,年轻的时候,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日子过得安稳,有儿有女,自己也有手艺,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生活,可因为张兰,女儿死了,现在,儿子也要进监狱,还是他亲手送进去的。
没人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经历了这种大喜大悲,他肯定看开了很多事情。
“爹,你说的这是啥话,我杀了人,就该偿命,警察也说了,帮咱们报仇...”
“都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这话放在你妈身上,用咱们木匠话说,那真是严丝合缝啊。”
“行了,行了,不说了,没啥好说的了爹,我得走了,不能让人家警察等着啊!”
叶枫慢慢的走上去,给白大冰戴上手铐,说:“放心,我会帮你妹妹报仇的!”
白大冰点了点头,没说话,老老实实的跟这特九组回到了审讯室。
坐在椅子上,他问陈天河:“什么时候杀我?”
“怎么给你了量刑,是法院的事,而我们要做的,只是调查清楚事情真相而已!”
“事情真相?你们连人都抓住了,还有什么好调查的?人就是我杀的!”
叶枫拿出陈荣发死亡现场的照片,说:“并不是你一个人杀的,至少陈荣发不是!”
“没错,确实不是,但我不会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绝对不会,我只招供自己的罪行。”
“何苦呢,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帮他扛着?”
“这不是抗不抗的问题,我绝对不会说,谁是帮凶!”
白大冰的目光异常坚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已经死定了,所以绝对不会供出同案犯。
“那,我猜一下行吗?”
“猜?猜什么?”
“猜一下,你的同伙是谁?”
“猜吧,你猜不中的!”
“是孙猛吗?”
“不是!”
白大冰回答不是的时候,没有深吸一口气,身上也没有任何小动作,可以判断出他并没有说谎,可如果不是孙猛的话,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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