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嗯,你们为什么要考医学院?”
“我喜欢...”
“我爸妈都是医生,毕业以后好找工作...”
五个室友都说了自己的理由,可轮到向虹康的时候,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因为,考医学院可以解剖真正的尸体,可以切人!”
这一句话,几乎决定了向虹康未来的生活,大学校园里的信息传播速度非常快,几天的时间,整个专业就都知道了他是个变态。
有些人,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总是挤不出一个恰当的笑容。有些人,心里的话,太容易在别人面前说出口,他们不屑于跟人勾心斗角,当然,也学不会。
可如果不被别人打扰的话,他们往往是比较快乐的一群人,沉浸在自己简单的世界里。
向虹康就是这样的人,他觉得切割是一种艺术,切割时既能给人带来舒爽的感觉,完成后又能让人又美的享受,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刚入学的向虹康,只切割宿舍里的害虫,从来不会在外面虐待动物,而让他的心理出现问题的,就是陈玉文。
向虹康在别人的流言蜚语中熬过了大一,结果大二刚一开学,他就碰见了陈玉文。
下午没课,向虹康打算去超市里买一瓶洗面奶,就是这天下午,陈玉文见到了向虹康,她内心孤僻,嫉妒渴望沟通,他沉迷切割,不愿意与他人来往。两个气场相近的人,总能够彼此吸引。
向虹康走道陈玉文身边,小声的问:“请问一下,那个,嗯,洗面奶,在,在哪?”
陈玉文抬头看了一眼向虹康,虽然眼前这个小男生的长相并不出众,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孤独,给了她一种亲近且熟悉的感觉。
陈玉文没说话,带着他走道洗面奶专柜,而她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向虹康。
向虹康一直低着头,陈玉文观察之后心里想,这不就是跟自己一样境遇的人吗?跟他肯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她看着向虹康远去的背影,欣慰的笑了笑。
他是医学院的学生,自己是超市的导购,两个人的人生截然不同,而他们的性格,却又那么相近...
向虹康回到学校之后,无意间看到了长相清秀的章子越,他抱着篮球从向虹康身边走过,从此,那张脸就在向虹康心里挥之不去。
“卧槽,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啊,切蟑螂离我远点行不行,水都崩我脸上了!”宿舍的胖子不满的说。
向虹康没说话,胖子抱起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说:“真是,整天弄得宿舍里乌烟瘴气的,我就纳闷了,你把那东西捏出去不就完了,干嘛非得切开,也不嫌恶心。”
向虹康早已习惯了室友的埋怨,他根本就不反驳,他知道,自己这么做确实有点不妥,但就是控制不住,所以,面对这些事,他依然选择沉默。
时间就这样过了几个月。
向虹康一个人走道超市门口,此时陈玉文也快下班了,这几个月他和陈玉文成了朋友,唯一一个能说上话的人。
但是,向虹康只把她当朋友,而陈玉文,却想跟他结婚。
陈玉文的想法,非常简单,却又非常疯狂,他喜欢向虹康,所以就想跟他结婚,但在外人眼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当然,在向虹康眼里,也是不可能的。
被是有埋怨,他心情不是很好,一般这个时候,他就回来找陈玉文,等她下班,然后去附近的奶茶店喝杯饮料,聊聊天。
向虹康坐下之后,陈玉文直接坐在了他旁边,往常她都是坐在向虹康对面的。
“你干什么?”向虹康问。
陈玉文笑了笑:“大男生还这么腼腆干嘛?”
“今天又挨骂了...”向虹康也没当回事,直接把心里话告诉了陈玉文。
“嗯,没事,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理解你的。”
“我能问你个事吗?”
“嗯,你说!”
“你觉得我,是不是个变态?”
“变态?为什么这么说?”
“宿舍里的人天天说我变态,我就是喜欢切割东西啊,这有什么错吗?可能有时候会影响到他们,这我也明白,所以我从来不跟他们争辩什么,他们说我,我就听着...”
“嗯,这样是对的。”
“可这样活着好累。”
陈玉文喝了口奶茶,摸着向虹康的头发,说:“舒服是留给死人的啊,人活着就是会累。”
陈玉文比其他同龄女人看上去要年轻,所以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在别的学生看来就是情侣。
她十分关注向虹康,平时切菜的时候也会学着用他的心态,去感受切割的爽快感。
“一把刀,能改变物质原有的形态,让它变得更适合人类谁用,这是好事啊,就算我切个蟑螂,把它切成几块,在扔出去,别人就认不出是蟑螂,这样就不会吓到那些怕虫子的同学,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我觉得你做的是对的,切割本身就是门艺术,只要你坚持下去,没准能创造一种新的艺术形式。”
听到这句话,向虹康心里就舒服多了,他跟陈玉文说:“你知道吗?我们今天上解剖课了,我切到了真正的尸体,真的很舒服,而且老师还夸我,做的最好,手非常稳。”
“嗯,你天生就是做医生的料,绝对不会错的。”
向虹康转过头去,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跟她心贴心的谈过话。
周围的同学伙伴认为他是怪胎,父母老师又只关心他的学习成绩,从小到大,他都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人明白他的想法,更别谈理解。
可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那么理解自己的想法,而且还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排斥自己,在这家奶茶店里,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有朋友是一件多么好的事。
陈玉文握住向虹康的手,说:“你学习那么好,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医生,到时候可别把我这老阿姨忘了啊。”
向虹康说:“说什么呢你,当然不会忘,毕竟,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有可能,是唯一一个。”
唯一一个,听到这四个字,陈玉文很高兴,唯一一个的意思就是,他很有可能成为陪伴向虹康一生的那个人,所以她临时决定,今天,就像他表白,毕竟向虹康这个脾气,错过了机会,很难再有。
陈玉文说:“那个,我想跟你说件事。”
“嗯,怎么了?”
“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我很喜欢跟你说话,只有不把我当变态。”
“不是,我说的是,那种喜欢,爱情的那种喜欢。”
“爱...爱情?”
“嗯,你,爱我吗?”
“这...”
向虹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坦诚地说,自己喜欢男人?玩意她把这句话散播出去,那自己就真的没办法在这个学校里呆了。
而且他自己也知道,就算自己喜欢男人,最重总要找个女人结婚,可陈玉文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他自己是打算三十岁前后结婚的,那时候,陈玉文就四十多了...
不管怎么想,这件事都不妥当,但向虹康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所以就跟她说:“那个,你让我想想,行吗?这,真的有点太突然了。”
“行,我不急,我愿意等你,多久都行...”
两个人又说了点别的,就直接各回各家了。
陈玉文很高兴,三十多年来,她第一次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以前她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总是不敢说出来,但这次,她居然跟向虹康表白了。
回家的路上,买了几瓶啤酒,买了点炸货,自己在出租屋里像过节一样开心,睡觉之前,还不忘跟向虹康说一句:“晚安,亲爱的。”
向虹康明天上午没课,所以晚上可以晚点睡,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室友正在打游戏,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翻看着手机,脑子很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不经意间打开了自己学校的贴吧,有人发了个名叫变态也有春天的帖子,点开一看,里面全都是自己刚才跟陈玉文约会的照片。
向虹康很生气,但又无能为力,五个室友正在一起开黑打游戏,叫喊声让他更加烦躁。
下床穿好衣服,自己在学校里溜达到很晚,然后翻窗户回了宿舍。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月,向虹康算是默认了陈玉文的追求,两个人经常手拉手在学校附近散步,虽然向虹康根本没有主动拉过陈玉文的手,但即使是这样,陈玉文也很满足。
也同样是在一个月里,他多了个习惯,跟陈玉文散完步之后,自己一定要在学校里溜达溜达,他需要一个办法,来说明自己的取向,并且像陈玉文坦白这件事。
可是,他没有任何收货,直到有一天,他在深夜的校园里,碰见了常在。
常在坐在池塘边,五心向天打坐,一开始向虹康并不敢靠近,怕打扰他,可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常在说:“你在我身后站了这么久,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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