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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阴风暗雨

陆文昭回到府中,却不见焦连宋,庭院四处找寻,这才发现焦连宋独坐院中,不停哀叹。

“先生,我找你找得辛苦,你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哀叹?”

“唉,叹时下局势不知何去何从啊。”焦连宋一脸忧愁。

“先生这是怎么了?莫非本将怠慢了先生?”陆文昭不解。

“将军对我很好,只是属下觉得自己江郎才尽,不能再为将军出谋划策了。”

“先生何出此言,眼下局势混乱不堪,我正需先生拿主意呀。”

“我知道将军今日找属下所为何故,只是,属下怕也是无能为力啊。”

“先生知道我为何找你?”

“长宁王想要去佑州,而尹州有需要将军,将军拿不定主意,所以便来找属下想办法。”

“先生高明,正是如此,只是不知先生可有办法?”

“唉,将军高义,对长宁王忠心耿耿,所以属下眼下没有办法。”

“那难道什么都不做?”

“将军你想想,要忠于长宁王,便得随他去佑州,将军随他去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还得带着渤州精锐随行,可一旦将渤州精锐带走,那尹州战事又如何是好?难道放下自己兄长不管?可是如果去尹州支援自己的兄长,那又如何向长宁王交代?”

“我也是正是为此发愁啊,所以才需要先生拿主意。”

“如此情形,树属下无能为力。”

“这......”陆文昭一时无语,忍住心中焦虑,继续说“先生一定有什么办法,是不是不方便说?”

“属下请辞。”焦连宋突然行礼说道。

“什么?先生这又是为何,没有主意咱们可以商量,亦不至于此时离我等而去呀?”

“实不相瞒,属下是因为看不到将军心中大志,所以才决定离开。”

“大志?先生,本将愚钝,还请先生示下。”

“在属下心中,将军仁义,又文武皆通,将来必能成就大事,可眼下将军却困顿在人情世故之中,让属下觉得这一切都是假象,属下不能助将军看清前程,心中惭愧,所以请辞。”

“好好好,先生不要再与我斗气了,我知道先生一定有办法,你直说便是,我不会怪罪于你。”

“那还请将军恕属下死罪。”

“我说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罪于你,你且说来。”

“那好,我问将军几个问题,将军一定要如实回答。”

“好,你尽管问,本将知无不答。”

“将军自觉北境百姓、军士对将军印象如何?”

“驱胡虏,卫疆土,百姓心存感激,将士有令必行,本将自觉民心、军心皆属上好。”

“将军未来打算如何?”

“未来?这倒真没仔细想过。”

“那好,属下说,将军来选,其一,誓死追随长宁王,哪怕牺牲掉渤州一兵一卒;其二,护佑父兄,保住渤州实力,为将来陆家江山鞠躬尽瘁;其三,收民心、强兵力,为将来自己争夺天下早做打算。”

“这......”这三个问题可倒真是值得陆文昭好好思考的,是甘愿委身成诸侯还是力拔山河定取天下,这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

“属下不妨都替将军选一遍。第一条路,助长宁王重振大渊江山,尔后封侯拜相,世代萌荫,但自古以来,凡名将权臣有几个得以善后,大渊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历数开国功臣,有几人能够萌荫自此刻,当年的程离乱功震寰宇,而如今,他的后人程锦尚却要靠反叛来自保,将军想一想,长宁王现在一无所有,陆家助他得到帝位之后自然是最大功臣,可当他坐稳江山,陆家便会是他最大的敌人,结局如何,将军不妨好好想一想,再者说,现如今南有程锦尚,北有北弃王,西边儿还有一个卫戎,泰安还有一个秦庸,将军有几成把握能助长宁王兵临泰安,君临天下?”

不待陆文昭回答,焦连宋继续说道:“第二条路,保存实力,积蓄力量,护佑自己的父兄与天下各路英雄一争高下,将这江山改姓陆,如此一来,父登九五之位,兄为江山储君,而将军你最起码也能做个亲王。”

“先生......”

“第三条路,将军利用眼下北境军民的爱戴,壮大自己,暗植势力,将来羽翼丰满再一鸣惊人,与天下英雄见个高低,让自己成为王,整个天下的王。”

不待陆文昭插话,焦连宋继续说道。

“我不明白......”

“将军,属下话已说完,为免挑拨离间之嫌,属下这便离开滁州,从此不再出现,将军选对了路,眼下的困局便不再是困局,山高水长,后会有期。”说完,焦连宋头也不回便走了。

“先生......”

焦连宋并没有停下脚步,径直离开而去。

陆文昭没有再挽留,不得不说,焦连宋的这些话十分刺耳,以陆文昭的才智,他不会领悟不到这其中的挑拨之意,但他也不得不否认,这番话确实十分有道理,他的出身顺序很显然就注定了很多东西他都排不到第一位,就向长宁王眼下一样,所以他在想,很仔细的想。

这番话,焦连宋早就想说,但一直没有机会,然而,随着长宁王北伐收到成效,陆文昭军功渐显之后,他已慢慢的看出这位年轻的将军心中已然渐渐的起了变化,他享受长宁王对他的尊敬,更享受北境民众、将士对他的赞美,这是一个人心境变化的体现,一旦开始在意别人的赞誉,那么这个人便再也不会让这些东西轻易失去。恰好此时长宁王的打算与尹州的情势出现了纠扯,这便给了他最好的时机。

不过,对于陆文昭没有强留他他多少还是有些意外,他不太确定这位年轻的将军是否真的会被他的一番话扰乱心智,如果陆文昭稳住没有动心,那么他这一走便就亏大了,但是如果陆文昭最终听进去了他的弦外之音,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便都顺理成章了,所以他还在等,边走边等,等陆文昭请他回去。

焦连宋并没有等太久,大约两个时辰,身后便想起了阵阵马蹄声。

来人在他身前停下,说道:“先生请留步,我等奉陆将军之命前来请先生回营,将军说,千万请先生见谅,将军有万千话语想要与先生说。”

“你回去转告将军,就说我焦连宋不愿做罪人,今后不会再回滁州了。”

“这......可是先生如果不回,我等不好复命呐?”

“走我是要走的,怎么复命是你们的事。”说完,焦连宋继续迈步向前。

来人也不敢动粗,毕竟陆文昭可是交代了又交代,一定要礼请。

可焦连宋就是不回,没有办法,这几人只得留下一人继续跟着焦连宋,其他人先回去复命。

走到一小镇,因为战乱,镇上并没有多少人走动,很多店铺也关了门,绕了一大圈,这才找到一家客栈,焦连宋也不管跟着他的人,便先在此住下了。

走了这么久,焦连宋也有些乏了,简单用过餐之后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天色已暗,而此刻,却见窗外人影幢幢,焦连宋暗笑一声,便假意开门而出,刚打开房门,只见陆文昭居中而立,显是等了一阵子了。

见到焦连宋终于起了床,陆文昭赶紧上前行礼,说道:“先生,您醒了?”

“将军?你不再前线,何故出现在此处?”焦连宋假装十分惊讶。

“先前未曾领悟先生的话,让先生失望了,文昭愚钝,思虑良久,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先生指点,先生切莫见气,还望先生不计前嫌,能继续替文昭出谋划策。”

焦连宋看看左右,然后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将军里面说话。”说罢便把陆文昭请进屋内。

待陆文昭坐定,焦连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这才缓缓说道:“属下离开并非负气,实乃属下说的那番话确实不太中听,明白人一听便知这其中必有挑拨之嫌,将军自然也不意外,所以为了避嫌,属下只有如此行事,还望将军莫怪。”

“我如何会怪罪先生呐,只是先生先前所说,文昭确实有些诧异,所以这才怠慢了先生。”

“自属下踏入渤州将军府开始,将军您便事事提携,属下甚是感激,相处下来,属下发现,将军不仅宅心仁厚,更是文武兼备,如此良才,如何只思为他人鞍前马后呢?不错,凡天下诡士谋臣无不想要辅佐他人成就霸业,属下自然也不例外,可当属下在渤州侧面提及此事时,将军却批驳了属下,属下虽有些意外,但却从未想过要更换门庭,特别是此次北行,将军的才智更是显露无遗,若不是将军相随,已经穷途末路的长宁王不可能有眼下的勃勃生机,将军在北境有民心、有军心,这些都是将军自己拼出来的,何不好好利用呢?”焦连宋说道。

“先生说得没错,不过我还是有一事不解,先生曾说一旦我选择对了路,就可以解当前危局,不知先生这是何意?”

焦连宋微微一笑,说道:“将军如果选择属下所说的第三条路,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噢?请先生明示。”

“将军若想利用好当前局势作为一番,必定要积蓄声望、力量,当前的声望是长宁王,而将军争夺天下的力量自然便是北境的所有军民,那如何将这二者纳入囊中呢,很简单,将军大可以接着长宁王要求南下佑州的名义而拒绝抽调兵力支援尹州,尹州有陆文霆将军在,而陆文霆将军向来威名在外,这不正是真正检验他能力的时候吗?若他没守住尹州,而将军您却在北境风生水起,老将军、长宁王、还有天下百姓会怎么想?自古以来,人们只会跟随胜者,而且,如此一来,将军您只是没有千里支援,又没有暗害兄长,何责只有呀?”

“先生说得有理,不过,若是我大哥胜了呢?”

“将军多虑了,您想想,跟随长宁王南下佑州,对付的是朝廷,如今这朝廷早已名不副实,一个小小的卫戎都能不到一个月便攻陷了整个靖州,更何况精锐在手的将军您呢?而反观尹州,将军的大哥要对付的可是陶臣末和王金易两个人的联手,,王金易不废一兵一卒收复云州,陶臣末年纪轻轻却挂帅征服黔州,这二人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独当一面,更何况是二人联手?”

“不错,那先生所说的用长宁王凝聚声望又为何解?”

“长宁王主张对北弃用兵,且卓有成效,收复失土,向来便是大功一件,这百姓和天下有识之士自然会由衷佩服,而将军是长宁王的左膀右臂,跟着长宁王自然会得到民心,到时候一旦长宁王......有了什么不测,将军再打着长宁王的旗号岂不是自然而然?。”

“先生的意思是?”

“将军,眼下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目前最重要的是将军一定要拿定主意,向死而生,方才能柳暗花明,至于后面的事情,属下自有办法,将军不必忧心过多。”

“唉,若说我没有鸿鹄之志,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所以本将也就不得不得有颇多忧虑了。”

“自古王者便是寡人,将军若是有志,便要放下诸般忧虑,至于那些阴诡谋虑之事,属下去做便是了。”

“先生如此忠义,本将若是再推脱,怕是有些虚伪了,既然如此,那今后还望先生多加指点。”陆文昭作揖说道。

“将军放心,属下定当为此全力以赴。”焦连宋说道,不过他的内心到底想着什么,怕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主意打定,陆文昭便决定跟着长宁王往西南而下,挥军前往佑州边境。

而此刻的秦庸在获得短暂的喘息之机后不得不又一次陷入焦虑,长宁王南下而来,虽说佑州边境尚有数十万守军,但眼下局势实在太过复杂,说不准哪天便有人倒戈,怎么办呢?调冉明栗去佑州?不行,北弃人还霸占着不少桐州的城池,一旦调走冉明栗,那北弃人定会卷土重来,正焦头烂额之际,安影栋求见。

“先生来得正好,本相有事请教先生。”

“噢?秦相请讲。”

“先生可知宋尧已经暗地率军往我佑州方向移动了?”

“噢?竟有这事?”安影栋显得十分惊讶,只不过这些都是装的,他早就知道了长宁王南下的消息。

“是啊,冉将军好不容易打退了北弃蛮人,不曾想这宋尧却又横生枝节,先生可有办法?”

“来之前,属下确实有一计想说与宰相,只不过现在要加上长宁王这一出,属下先前这计谋怕是不受用了。”

“你先说说看。”

“是这样的,秦相您也知道,程锦尚将自己的两名大将王金易、陶臣末都派去了尹州,除此之外,李秀、季河清、还有陈振纲等人都在此地,如今的渝州城却是空着的呀,属下本是想看秦相是否能借此机会,派兵拿下渝州。”

“是啊,本相如何就未想到这个问题呢,当年程锦尚调兵攻打黔州,本相多番疑虑,未曾抓住机会将其扼杀,如今他又故伎重演,本相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可是,这宋尧真是个灾星,如今他在滁州作乱,让本相如何敢分兵南下啊?”

“是啊,属下也确实没想到这宋尧会横生枝节,唉,只不过眼下渝州驻防空虚,难道咱们又得眼睁睁的看着程锦尚扩张地盘?唉,可惜可惜呀。”安影栋显得十分懊恼。

“不行,这一次绝对不能放过程锦尚,先生好生替本相想个办法,既能避免宋尧趁机作乱,又能拿下渝州和程锦尚。”

安影栋假意思索良久,突然说道:“唉,办法倒还真有一个,只是不知秦相觉得如何?”

“快快说与本相听。”

“咱们来个故技重施,长宁王之所以在滁州能成功,便是因为他打着驱逐胡虏收复失土的旗号,如今北弃人已经退出滁州而转向桐州,他在滁州就没有什么可以继续壮大的机会了,但是他自以为是的使命可还未完成呢,秦相不妨再请一道圣旨,让长宁王移师桐州,继续攻打北弃人,他若去,再好不过,他若不去,哼,那他之前在滁州的所作所为岂不是欺骗天下人吗,这人心自然就散了,秦相别忘了,滁州守军之所以愿意听他调遣,不正是因为他的这个旗号嘛,一旦他挥军北上,那秦相自然便可抽调兵力南下攻打渝州了。”

“这招有用吗?先前不也这么做过吗,这宋尧不也还是稳坐不动?”

“今时不同往日,当时图兰冰穆可还驻扎在滁州呢,他自然有借口不去桐州,可现如今,北弃人已经彻底退出了滁州,他若再不去,除非天下人眼瞎或者愚不可及,要不然不会看不出他的狼子野心。”

“那他若还是不去呢?”

“也不是没可能,但是他至少不敢在此刻攻打佑州,秦相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抽兵南下。”

秦庸在脑子里飞速的翻转,他要想好所有的可能。

“秦相若是还不放心,可让太子去佑州镇守。”

“什么?这宋尧本就不服太子,此刻让他们二人在佑州相遇,那岂不是更会加剧眼前的混乱局势?”

“不然不然,还是之前那句话,宋尧之所以能在滁州有所作为,完全就是因为他打的驱除胡虏收复失土的旗号,让太子亲临佑州,他还敢明目张胆的攻打太子?那他岂不是自砸招牌?”

“有道理,可是太子身份尊贵,万一这宋尧狗急跳墙,保不准会弄出什么事情呐。”

“宰相不必如此多虑,佑州有数十万守军,他宋尧岂是说吞就能吞下的?秦相,拿下渝州,便多一块后防之地呀,凡事都需冒几分风险,再者说,太子可是将来大渊的皇帝,他能在关键时候定军心,将来方才能镇住群臣,收服人心呐。”

“先生说得没错,宋尧在滁州已经演了好一阵了,是该让太子也露露脸了。”

“秦相明见。”

在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秦庸便依着安影栋的意思进宫请旨去了,而且他还要让太子亲自带旨前往佑州。

出了相府,安影栋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就在此时,他看见了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其玉贵妃身边的侍女韩蓉。

安影栋左右看了看,便跟着韩蓉入了一条小巷。

韩蓉将安影栋引进了一处私宅,便自顾出门望风。

行完礼,戚凝玉急切的问道:“情况怎么样?”

“无论是渝州还是滁州,都是好消息。”

“噢,说说看。”

“滁州陆文昭已经上钩,焦连宋的计划正在一步步推进,渝州要麻烦一些,程锦尚极其手下诸将像铁板一块,难觅间隙,不过好在御风使退而求其次,又想了个法子,程锦尚出兵尹州,渝州兵力空虚,属下正怂恿秦庸发兵渝州。”

“那他可答应了?”

“看样子,他应该是拿定主意了。”

“如此甚好,只要朝廷忙不过来,师兄那边才有更多机会。”

安影栋冷哼一声,说道:“这秦庸也不过如此,为了皇权,当真是恍了神,不过对我们来说,这再好不过了。”

“安先生,本宫很久之前就曾告诫过你,这秦庸可不傻,眼下他之所以能被我们玩弄于鼓掌之间,全是因为他醉心于皇权而对我们的身份没有任何怀疑,如若他有所察觉,以他的手段,我们不一定能捞到什么好处,你可别忘了,长宁王落到如今这步田地是拜谁所赐。”

“娘娘教训的是,属下一定会小心行事的。”

“如果我没猜错,掌教师兄此刻一定需要一份关于大渊局势的详细呈报,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做,尽快遣人将消息传到西境,也好让掌门师兄早做打算。”

“属下领命。”

戚凝玉转身仰望着天空,良久,才说道:“数百年谋划,如今是最接近成功的时候,本宫不希望再出任何岔子,张昭亦一事让我们不得不隐藏钟杰,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损失,而你也险些暴露,这件事先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今后无论秦庸作何愚蠢的行动,你都不可轻视,他能把持朝政数十年,可不是闹着玩的。”

被戚凝玉一顿数落,安影栋显得有几分局促,赶紧跪道:“属下知错,今后一定谨遵娘娘教诲,凡事定当小心谨慎。”

“还有一件事,你要替本宫转信给渝州,程锦尚之所以能以当初的弹丸之地而成眼下实控三洲之势,其布局谋划之周全,揽才用人之不拘非常人所能及,若是眼下寻不得机会切不可强行为之,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还是那句话,越是关键时候越不可心急大意,否则一旦出了差错,本宫定会教规处置,绝不轻饶。”

“娘娘放心,属下一定会将娘娘的意思传至渝州。”

“还有,你打算如何拔掉冉明栗这颗钉子?”戚凝玉缓和了语气问道。

“这件事确实棘手,如今的秦庸无人可用,这冉明栗可是他救命的良药,属下担心若冒然打他的主意怕是会让秦庸怀疑。”

“你说得没错,这件事也确实急不得,更何况,冉明栗现如今正与北弃人缠斗,那这件事便先放一放吧,不过先生下去之后还是要多多想想法子。”

“属下遵命。”

“如今的皇宫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皇后娘娘天天唉声叹气,生怕她那个宝贝儿子的太子之位坐不稳,当真是好笑。”

“对了,有件事恐怕还得娘娘帮帮手。”

“你说。”

“属下已建议秦庸,让太子去佑州镇守,以此打消他害怕宋尧进攻而不敢抽兵南下的疑虑,若是让太子去前线,皇后一定一百个不愿意,而皇后却十分信任娘娘,还望娘娘能够助属下一臂之力,千万促成太子去佑州,如此,这秦庸方才能下定决心抽兵去攻打渝州。”

“先生果然高明,放心吧,这件事本宫去办。”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这戚凝玉便匆匆赶回了皇宫,而安影栋也自顾去办自己的事去了。

戚凝玉回到皇宫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听这秦庸是否已经去过皇后那儿,听闻秦庸已然去过之后,戚凝玉便假意前去探望皇后。

果不其然,秦牧神情哀伤,戚凝玉假意不知何故,百般安慰,良久,这秦牧才说出缘由,戚凝玉却突然笑道:“娘娘,这是件好事呀。”

“好事?妹妹何出此言?宋尧本就不服骁儿这个太子,要真让骁儿去了佑州,这还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娘娘何故如此瞧不起太子殿下啊?为何娘娘总是害怕这太子殿下斗不过宋尧呢?”

“这......唉,狗急了还跳墙呢,莫说这宋尧早就垂涎这太子之位,他可是把骁儿当作仇人一样啊。”

“唉,妹妹没有子嗣自是不能体会娘娘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儿的忧虑之心。”戚凝玉突然忧伤的说道。

这倒出乎秦牧的意料,这戚凝玉也入宫近十年了,除了刚开始得了些圣宠,之后便如其他嫔妃一样受到了皇帝冷落,这么些年来自然也未曾怀上皇子,秦牧不曾想戚凝玉突然想到了这件伤心事。

“好了妹妹,是不是又想要孩子了,唉,没有孩子有没有孩子的好处,你看看本宫,终日为自己的孩儿忧心,哪有一天是快活的。”

“没事儿,娘娘,您是知道的,这女人嘛,一到了年纪就想要个孩子,算了,不说这件事儿了,妹妹可是来安慰娘娘的。”

“唉,你说宰相是怎么想的,为何会突然决定让太子殿下去前线呢?”秦牧无奈的说道。

“娘娘,妹妹觉得这真是一件好事儿,你想想啊,宋尧之所以能在滁州兴风作浪,因为什么呀,还不是借着渤州陆家的势力,可是如今这外面都乱成什么样了,他陆守夫当真不想分一杯羹?妹妹觉得他定是打着长宁王的旗号暗地里扩张地盘收揽民心,待大局一定,必然会自己跳出来,这长宁王也就没有用了。”

“听妹妹这么一说,本宫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可是这又算什么好事儿呢?”

“娘娘你想啊,这陆守夫和宋尧眼下之所以能够共同行事还不是因为眼下局势对他们有利,可他们本是各怀鬼胎,一旦出现了阻碍或是战事不利,自然便会起间隙,太子前往佑州,一来可以激励士气,二来可以会让宋尧出兵无名,如此一来,相互僵持,这陆守夫必然会另作他算,哪会管宋尧的死活,一旦太子殿下在佑州挡住了宋尧前进的脚步,那太子殿下的威望不就更加的高了吗,退一万步讲,这宋尧要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攻打当今太子,天下人定会看穿他的把戏,而且佑州还有不少兵力,他宋尧岂是说拿下就能拿下的,太子殿下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道理倒是这样,可本宫还是放心不下呀。”

“娘娘,我等虽不能妄议朝政,可您也是知道的,这朝中有不少人盯着太子呢,如今天下大乱,太子却稳坐宫中毫无功劳,这些人自然有话可说,可一旦太子取了几分功劳,不正好可以堵住这些人的嘴吗,太子殿下的东宫建牢了,娘娘您的地位也就自然牢固了。”

“想不到妹妹竟能看得如此长远,本宫自愧不如啊。”秦牧叹气道。

“不是妹妹看得远,也不是娘娘想不到这些问题,实在是因为娘娘是个母亲,很多时候自然是将孩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妹妹我可就不同了,没有陛下宠爱,也没有子嗣孝顺,孤家寡人一个,自然便能看想些有的没的,唉。”戚凝玉又作悲伤状。

秦牧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这戚凝玉也着实可怜,深宫大院,确是单单调调的一个人,于是便安慰道:“好了,怎么又想到不高兴的事了,本宫觉得妹妹说得有理,那便让骁儿去佑州?”

“妹妹一介妇人,也不知道所说是否有理,这一切呀还得娘娘自己拿主意。”

“妹妹妄自菲薄了,实不相瞒,宰相也差不多是这么说的,唉,本宫是得好好考虑考虑这个问题了。”

这就是戚凝玉的高明之处,以自己的悲切来促化秦牧的心思,让她朝着自己指定的方向走。

经过秦庸和戚凝玉两个人的连番劝说,秦牧最终还是同意了让太子宋骁去往佑州,事成,戚凝玉与安影栋自是无比高兴。

当陶臣末带着数万大军与王金易兵合一处之后,渝州军在尹州已在数量上对陆家军形成了绝对的优势,陶臣末这个人打仗从来都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当他从王金易处搞清楚陆家军的驻防之后,便与王金易商量避其锋芒而从外围逐个击破,王金易自然也是同意,就这样,陶臣末让李秀、季河清、陈振纲兵分三路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往渤州军的重防之地蚕食,而自己与王金易坐镇中路给渤州军制造要正面进攻的假象,果不其然,渤州守军将防守的重点集中在了陶臣末和王金易的身上,而李秀、季河清、陈振纲三人趁机发动突袭,连下十余城,将渤州军的主力逼向了尹州边境,眼见就要打到自己的地盘,陆守夫只得赶紧让陆文霆领兵前往支援,双方便在尹州北境又形成了对峙之势。

陆文霆自然是知道陶臣末与王金易这两个人的厉害的,所以在听闻北弃人已经彻底退出滁州之后,便立马派人向陆守夫说明了情况,要求滁州的驻军即刻移师南下,以抵挡渝州大军的攻伐,怎奈何,陆文昭在焦连宋的撺掇之下并没有立即回兵驰援,而是跟着长宁王去往了佑州边境,这也无可奈何,因为这确实是长宁王的要求,陆家向来对长宁王忠心耿耿,如今局势,只要没有让陆家军损失到根本,陆守夫等人自然还是十分乐意听从长宁王的调遣的。

陶臣末到尹州之后,王金易便迫不及待的夸赞李秀和季河清二人,说这二人能文能武,是良将,陶臣末自然也十分高兴,毕竟这二人是他亲手从黔州带回来的,至于李秀和季河清那就更高兴了,当年在黔州,跟着杨明珍也就是在黔州境内呈呈威风,且都是帮着杨明珍打压异己,关键是还要受到杨明珍的小舅子伍文通的排挤,如今可不一样了,无论是程锦尚还是王金易,这些对他们并不了解的人对他二人却是十分信任,且如今渝州云卫的战力可不是当年杨明珍的土司兵可比拟的,这才叫真正的打仗。

除此之外,王金易还向陶臣末提到了一个人,曹焕。

这曹焕不是别人,正是当时跟随瞿红袖一同前往云阳的人,当时还有聂青云、袁尚,三人跟着瞿红袖一起到了程锦尚的帐下,之后,瞿红袖也未对二人偏颇照顾,而是依着他们的特长,让擅长算数的袁尚在在军中做些军资账目,会点武艺的曹焕则入了军,从小兵干起,后来便跟着王金易一起到了尹州,这曹焕到尹州之后,每遇对战,十分骁勇,深得军中将领喜爱,几次外出探敌,也都带回了不少重要消息,让王金易在与渤州军对峙时获得了不少优势,这也让王金易开始注意起他来。

陶臣末能毫无保留的信任李秀和季河清,自然也能十分大度的使用曹焕,更何况他已经经过王金易的考察,王金易本也有意重用他,所以曹焕没过多久便升任了致果校尉,这曹焕也十分争气,每次出战都能斩获不少,军功也就渐渐累积起来了。

陆守夫没有了北弃人的威胁,便开始将渤州驻防渐渐的南移,虽然原来抽调的兵力已经随长宁王去了佑州,但他在渤州耕耘多年,实力自然是十分雄厚的,所以当陶臣末与王金易兵合一处而陆文昭又没办法回援的情况下,陆守夫很放心的从渤州抽调了近十万人南下支援陆文霆,陆文霆早期被陶臣末和王金易打了个措手不及,吃了不少亏,眼下援兵到来,他便开始聚兵休整,重新调整作战方略,他知道,之前虽然败了,但是如今渤、渝两州势力相当,谁也没有办法一口吃下谁,争天下,从来没有一蹴而就的事。

如此一来,渤、渝两州大军在尹州的芙水一带又形成了新的对峙局面。

陆文霆不急,陶臣末与王金易更不急,其实当时陶臣末建议出兵尹州并不是为了与陆守夫拼个你死我活,他看的是将来。这泰安城是一定要进的,但不是现在,如果任由陆守夫把持尹州,那就算现在进了泰安,陆守夫一声令下便可以利用尹州与渝州相接的地理形势,进而进兵渝州,断掉程锦尚的后路,这渝州可是南接黔云二州,北卫中州帝都的枢纽所在,大渊开国君王宋义明在渝州设将军府不是没有道理的。如今陆守夫的势力已经被他赶向了尹州边界,且驻重兵防卫,所以他也就不急了。

这段时间无仗可打,陶臣末便抽了时间去看望苏木。

多日不见,只见苏木消瘦了不少,陶臣末甚是心疼,但是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或者说是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他虽有谋划千里御敌百万的勇猛,却是不擅长这儿女情长。所以他也不能说是专门去探望苏木的,只得打着慰问伤员的旗号去医营中行走。

虽说是随军出行,但苏木常常要诊治伤员,陶臣末则时常在前线作战,二人自打来到尹州也几乎未见过面,所以当见到陶臣末前来,苏木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二人客套一番之后,其他无话,苏木便只得问问战事如何之类的事。

陶臣末告知其近来无事,二人便又有些无话可说了。

陶臣末轻咳两声,壮着胆子问道:“姑娘可还适应这军中生活?”

苏木眼巴巴的看着陶臣末,小声问道:“我可以说实话吗?”

“当然可以。”

“唉,将军之前说的可是一点都没错,我实在是太低估这随军行走之事了,来到军中才发现,军中随医,着实比平日里治病疗伤要苦得多。”

陶臣末不由笑道:“那是自然,两军一旦交战,这伤员可就是源源不断,姑娘本就女子之身,整日奔忙,受得住才奇怪了呢。”

“将军可不要小看了我这个女子,这里虽说是要累些,但这么长时间下来,我也已经慢慢习惯了。”

“苏姑娘,我见你憔悴了不少,你可不要强撑呐,若是当真不习惯,你随时都可以回渝州。”陶臣末关切的说道。

“不行,”苏木急忙答道,“将军......们什么时候回我便什么时候回,你说要是这会儿我一个人先回去了,军中将士会怎么看我呀,再者说,我要一回去,我爹指不定就又要张罗给我挑选夫家,回不得回不得。”

陶臣末不禁莞尔,说道:“可是女大当嫁,姑娘迟早也是要走这一步的呀?”

“那男大当婚,将军不也没有急着成家吗?”

她这么一说,倒是把陶臣末给说倒了,一时竟不知作何回答。

苏木意识到自己食言,赶紧赔礼道:“小女子得意忘形了,还望将军莫怪。”

陶臣末不由得笑道:“姑娘哪里话,我何曾将姑娘当过外人,况且姑娘说得也是有道理的。”

苏木知道,眼前这位将军虽在渝州大军中威望甚高,但是私下里却从来不见什么官威,也从来没有将她当外人看,见陶臣末没有责怪她,便又壮着胆子说道:“那我能不能问将军一个问题?”

“你说?”

“将军可不许生气?”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那我可问了?”

“你问吧。”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将军要是不想回答也不必勉强。”

“你倒是说说看。”

“呃,将军年轻有为,名满天下,为何,为何没有妻妾呢?我听闻将军籍在浅城,可是有人在浅城等着将军衣锦还乡?”陶臣末未成家,这件事任蒹葭早就对苏木讲过,但陶臣末在浅城的情况如何任蒹葭自然也不甚知晓,今日既然说道,苏木便壮着胆子问了下去。

陶臣末先是显得有几分惊讶,继而笑道:“当年年少,未及嫁娶之事,后恰逢恩师仙逝,臣末又为其守孝三年,这一来二去便也就忽略了谈婚论嫁之事,守孝期满后,又往泰安应试,之后误打误撞的去了云阳,尔后便是多番动 乱,也就没有机会触及这些事了,所以自然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噢,原来如此。”苏木虽说看起云淡风轻,但内心却是欢喜极了。

“那,那姑娘可是心有所属,所以才十分排斥令尊安排的亲事呢?”

苏木俏皮一笑,说道:“是也不是。”

“噢?这作何解?”这下陶臣末倒是十分疑惑了。

“其实......”

“陶老弟,原来你在这儿呢?”这时候王金易突然出现。

“是啊,闲来无事,我便过来看看受伤的将士们。”

王金易一见苏木在此,不由得笑道:“只是为了看望受伤的将士?”

他这一问,倒是让陶臣末和苏木都显得有几分脸红。

见此窘境,王金易继续说道:“好了,先不跟你说笑,渝州有急报。”

“噢?出什么事了?”

“你猜怎么着,也不知是谁给秦庸出了主意,朝廷趁我大军在外,竟然遣兵十万准备征伐渝州。”王金易说道。

“噢?当年我云阳势弱,王爷高瞻远瞩,抽调兵力进发黔州,那时候秦庸都不敢对云阳下手,如今我渝州兵力强盛,虽主力在外,他却反倒有胆进攻渝州了?”

“是啊,我也奇怪,你想想,北有北弃,西有卫戎,东边还有一个亲王宋尧,他秦庸脑子里在想什么呢,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怂恿他如此兵行险招。”

“如果我没记错,渝、中边境也有十数万朝廷守军,王兄适才说这秦庸抽调十万大军是从何处抽调而来?”

“暂不清楚,秦庸如果真从其他地方抽调十万大军南下,那加上渝州边境的十多万守军,这渝州形势怕是有些险峻呐。”

“王爷作何安排?”

“王爷此报意在告知你我渝州情况,但并未要求你我回援,且还让你我必须要守住尹州优势。”

“意思就是让你我继续驻守尹州,不必返回渝州?”

“是啊,按理说眼下渝州才是重中之重,王爷却为何不让你我回援?”

陶臣末想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王爷之所以同意我的意见出兵尹州,很显然是知道尹州乃渝州与渤州之跳板,绝不可轻易拱手于人,此番秦庸突然遣兵南下,渝州自是危急,但王爷是何人?当年可以是威震四夷的云麾将军,王爷既然让你我安守尹州而不召回,必然已有办法对付秦庸,我想,王兄你不必着急,你我便按照王爷的意思做。”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这秦庸向来诡计多端,他既然敢出兵,想必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我有个办法。”

“老弟你快说。”

“尹州是丢不得的,这也是王爷的意思,但是我们也不能过于乐观,所以要两手准备,你我二人必然是渤州探子盯防的重点,我们若是有任何一人离开都会向渤州守军释放出抽兵回援渝州的信号,所以我们二人必须留在军中,小弟觉得不妨让李秀季河清率领云卫精锐前往渝、尹边境待命,若渝州出了什么状况,他二人可随时支援,若渝州无事,他二人自可返回尹州,这样两地可以兼顾。”

“好,就依老弟的意思,我这就去安排。”

王金易与陶臣末都没有把苏木当外人,所以方才的对话也没有避着她,王金易刚走,苏木不由得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陶臣末知道他是担忧远在渝州父亲,所以出言安慰道:“姑娘不必忧心,渝州有王爷坐镇,还有文忠、王老哥、丁康阳等人在,不会出什么事的,要不然王爷也不会明令我与王金易将军镇守尹州而不用回援。”

“可是如今渝州的兵力能与朝廷抗衡吗?”

“姑娘放心,王爷不是自负的人,他既然令我等不必回援自然是有十分把握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渝州真的守不住了,王爷大可以从容退往云阳,再说了,战乱一起,令尊也就不会有心思再给姑娘谋选夫家了。”陶臣末笑道。

被陶臣末这么一说,苏木也有些几分无奈的笑了。

实际上,戚凝玉说得一点儿也不错,秦庸其实并没有完全听安影栋的建议,安影栋让他从佑州抽兵十万南下,好在佑州做些手脚,可秦庸私下一合计,决定只从佑州抽调五万兵马,他不想给宋尧哪怕是一丝的机会,然后让这五万兵马前往渝州边境,与边境守军汇合,进而组队攻打渝州,此外,他还留了一手,在他的授意之下,征缴将军黄成啸并没有把渝州边境所有的守军全部调离南下,他知道程锦尚的厉害,害怕万一全军出击,程锦尚来个迂回反杀,反倒杀进中州,所以依旧留下半数守军守在边界之上,如此一来,南下攻打渝州的大军只有将近十万而已。

有人向泰安通了气,说渝州防御空虚,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这些人从不希望程锦尚、陆守夫、秦庸抑或是图兰冰穆任何一人能够占据绝对优势,他们只希望这几方势力相互倾轧,彼此消耗,如此才好让卫戎大军有机可乘,眼见渝州大军在尹州开始占据绝对优势,这些人自然是坐不住了,所以便向泰安泄漏了消息,以此怂恿秦庸抽兵南下,好让渝州大军从尹州回援,从而让尹州重回原来两军对峙的局面,可是这些人千算万算,还是太低估了程锦尚的气度。

程锦尚接到军报,说朝廷大军突然南下,他一时也有些疑惑,也不知道秦庸为何突然就变得大胆了起来,瞿红袖等人也并没有分析出什么原因,最后为了稳妥起见,建议程锦尚将陶臣末或王金易调回渝州,以保渝州无虞,可是没想到程锦尚大手一挥,霸气的说道:“王、陶二位将军为本王开疆扩土,本王又怎能让他二人随时在身边走动束缚了他们手脚,秦庸有胆量出招,本王就敢接,这一次,本王亲自去会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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