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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多面性的,赫巴图面对这场骚乱,没有惧色,我也挺佩服他的。
我悄悄的对他说:“我要和你一起去吗?”
“不用。”他回答得干脆。
那最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乐得清静。
赫巴图走了,我把围巾围上,在房间里喝完了一杯奶茶,然后继续躺着休息。
我躺了一会儿,觉得十分无聊,而赫巴图那边居然没有任何消息,我干脆又起来穿上了鞋子,在内心里骂了一句自己劳碌命,就匆匆的拉开了门。
那小尼师正蹲在一旁不知道干什么,被我突然一拉开门,吓了一跳,她赶紧擦着自己的嘴巴上的干粮粉末,我假装没有看到她似乎是被噎到一般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然后尽量恭敬的问:“上师,你没有陪着赫巴图活佛去吗?“
“没有,他说不需要我去,怎么了?”
看她这忽然噎住的表情,我知道这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也顾不上纠结这小丫头究竟在偷吃什么,我心里一惊,已经想出了无数种可能,道:“那群人在哪里?”
我弄了弄有些大的不合脚的靴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向赫巴图那边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黑压压的就像是乌鸦一般,围绕着水泄不通,乍一看就是出事了,我身后是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尼师,我问道:“警察呢?怎么就这么几个人?”
按理说,当地出现骚乱,维稳的力量就会迅速的介入,但是这个情况十分的惊悚,似乎警察都已经死光了一样。
“好像是说,路上出现了些情况,所以得等一会儿才能到。”
这小尼师消息还挺灵通的。
我要走上前,被身后的人拉住了,道:“拉姆,不要啊,那些人都很凶猛的。”
赫巴图不会有事吧?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可怕,如果群情激动,会不会就地打死赫巴图?
我上前走了几步,腰间的铃铛已经急速的响了起来,震动着我的耳膜。
有情况。
不是一般的情况。
我呐喊了一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趁着有些人回头看过来,我大声喊道:“你们谁敢伤害活佛?!”
我在这些藏人里,算是个子娇小,艰难的挤进人群,赫巴图当然没有什么事,只是被人们团团围住,走不动了而已。
有的人还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我进入了藏区几次,也只学会了藏语的一点儿皮毛,仅限于请安和问好,对这些叽里咕噜的话,简直只能当成是鸟语一般听。
有些人说磕磕巴巴的汉话,我听懂了,那意思就是:“活佛,我们这里受到了这么大的灾难,会不会是上天的谴责,是神灵的发怒?”
什么鬼啊!
都这个时候了,难道封建迷信都没有倒台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刚想和对方辩驳,但马上被有人的话就像迫击炮一样冲了过来,好在身后的小尼姑懂汉语和藏语,她悄悄的翻译给我听。
“他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桑珠寺新的女活佛。”
“我是。“
这句藏语,我还是会的。
“他问,你和赫巴图是不是一伙的,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玷污佛祖的事,所以才会让神灵震怒?”
“什么啊!有这么跟活佛说话的吗?这是要造反吗?”
我心里一惊,我也见识过藏人对信仰的虔诚,既然这么说,那么自然是要造反,藏地造反的事也不是没有过,看这话头,十有八九就是要造反了。
“那个,刚才他问,你能变成猪吗?”
小尼姑缩了缩头。
什么变成猪,这不是在骂人吗?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发火,但是被身后的小尼姑拦下了,她拉着我的衣角,道:“金刚亥母就是猪,曾经藏地有修炼金刚亥法的女佛母变成过猪的模样,以来显示自己的神异,所以他才会这么问的。”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隐约记得,典籍里似乎有这么一回事,但是我干嘛好好的当圣母,不七十二变变得更加美丽,反而要变成猪来显示我的神异?
这个金刚亥母的功法是什么鬼?
我无力吐槽,对这小尼姑说:“你告诉他,我不会变成猪,但是能让他变成猪。“
我的意思就是,把他打成猪头,只是不知道这小尼姑的话把我的意思传达到了没有。
我已经判定了这伙来捣乱的人,后面肯定有人来指使,不然,不会选发生了天灾的时候,却来横加指责来赈灾的人。所以,我也干脆不给人好脸色了。
赫巴图这家伙就在这里忍耐,不发一言?
我刚想说什么,不知道后面有什么人退揉了一把,身后的人都密密麻麻的拥挤了上来,眼看就要造成踩踏事件。
而赫巴图的那几个徒弟,一个劲儿的拉着一脸阴沉的赫巴图,而忽略了我的存在,我握住手里的铃铛,暗暗的念咒,如果有人轻举妄动,那么,我也不介意把几个人的灵魂都装到我的铃铛里。
“别动,警察!”
我听到这么一声大喝,从人群身后传来,这一声,不啻于救命的稻草一般,这声音,可不就是顾先生的吗?
听到这个声音,有的人站在原地不动了,而有的人,居然偷偷摸摸的想溜走,只听顾先生大喝道:“原地别动!动就打谁!”
他这是戴了枪来?
我心里一惊。
人群散开了,顾冥和刘队长走了过来,刘队长去搀扶脸色发白的赫巴图,而顾先生径直走到我身边,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
我放下手里的铃铛,当然,如果警察不来,我相信,我和赫巴图也有能力自保,只是对对方的伤亡就未知了。
顾先生看着我,而我只在他的脸上扫了一眼,就移开了,大庭广众,总不能让人看出奸情。
“走吧。”顾少对我说,似乎也是对赫巴图说的。
赫巴图跌跌撞撞的,走回他的房间里,一屁股坐下,捧着他的茶碗,只是慢慢的吐出了一个名字,我就大体明白是什么事了。
“桑格巴。”
啧啧,真是贼心不死。
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要论起证据来,哪里有证据可言?只能让人干瞪眼跺脚。
赫巴图终于平静下来,对我说:“刚才那些骚乱的藏人也说了,他们质疑你的神力,不是白吉拉姆指定的继承人,而只是我找来的一个替身。”
我本来就是啊。
“看样子,能够得到他们的信任,还是需要时间。”
赫巴图这边,对于针对他的叛乱而痛心疾首,我却在一旁的椅子上,感受着对面顾先生从头到脚,然后从眉毛到发梢的注视,感觉就像是被上上下下的洗礼了一遍,弄得我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趁着赫巴图还在想如何对付的时候,我低声道了一声告辞,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身后,顾先生跟了上来,虽然身边没有人,但是依旧是跟偷情一般难堪。
“就没有话跟我说?”
顾先生的呼吸我都能听到,在背后清晰分明。
“暂时没有,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我可不想让人戴上一个女活佛私会男人的绿帽子。
“没有就算了。”
他也没有再跟上来,只是我捂着脸一个劲儿的往我的房间那边走,他站住了而已,我走过拐角处,用眼角的余光看去,他还站在那边呢,都这样,还能感觉到我注视他的目光,能和我来了一个对视。
走走走,赶紧走,这里可不是一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
我回到房间松了口气,冷不丁那小尼姑就闯进来了,我吃了一惊,脱着靴子的手也停住了,道:“你有什么事?”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扑通一下跪下了,说:“上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饿了,所以才偷吃灾民的粮食,我不是故意的,求你不要告诉主持觉姆,她一定会把我赶出去的!“
我:“……”
弄了半天,你这个丫头,还真的是在偷吃?
“算了算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以后不要偷吃了。”
我叹口气:“你起来吧,别跪着,我受不起。”
她站了起来,怯生生的说:“上师,我有话要问你。“
“说吧。“
“上师有喜欢的男人吗?”
“嗯?”
想挨揍吗?还是想真的被主持觉姆给赶出去?
“我是想问,刚才,我看到……”
她都看到了?
我苦笑,索性什么都不说。既然都被她给看到了,说是或者说不是都不合适。说是吧,太惊悚了,被外人听去呢?说不是呢,她都看到了,但凡是明眼人,哪里看不出男女之间有点意思的?何况这小丫头片子春心萌动。
“上师也爱过人吗?”
“你懂什么是爱?”
她要是懂得爱,就不会去喜欢一个已婚的男人。
“我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我又笑了一声,把脚上的靴子脱了下来,道:“这个很难解释,以后你经历过就会明白了。”
她看我的神情恍惚,当然是不明白。
我叹口气,道:“爱就是让你成为更好的人。”
一步一步的比以前更加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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