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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告诉我,他要了一份孜然小羊排,但是谁能告诉我,这羊排的形状,是这么诡异,就算我的眼睛不能透视,也能看得见那银纸下面那汩汩流动的血水。
顾冥此时拿起一旁的舀汤用的长勺子,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勺子把银纸一剥,我们都愣住了。
一个人头,正死不瞑目的看着我们,而且,这人是邢艳的情夫,雷震。
我看到这个人头的第一反应,是,他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转念一想,哦,他都已经暴露在我和顾先生面前了,大概在某些人的眼中,他已经彻底没有用了。
我们愣了一会儿,然后顾冥就掏出自己的手机,给赫巴图打电话。
这件事,还得是先让赫巴图知道的好,毕竟这个套房还是赫巴图预订的。
赫巴图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他赶了过来,十分的惊讶,当然,当地的警方也来了。赫巴图的能力足可以让当地的警方把有关的一切都隐去。
不过,经过一番询问之后,我和顾先生都没有了吃饭的胃口。
用顾先生的话说,本来想浪漫一下,让服务生把饭食送到房间里来,结果却冒出一个人头来这么恶心。
我的心情有点沉重,因为虽然邢艳的仇可以报了,也算是天网恢恢,但是也意味着雷震的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既然任月杀了他,当然也会在人间寻找一个新的代言人。
折腾了一晚上,回到套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2点钟了,本来想去酒吧什么的,有个丰富的夜生活,也因为这个人头事件成了泡影。
我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对着正对着飘窗上棕色厚窗帘发呆的顾少道:“真得感谢任月,给我们送来了这么大一份厚礼。”
顾少叹口气,摇摇头,对此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张张嘴,道:“我饿了,想吃炝锅面。”
我:“……”。
明天就是要前往桑珠寺的日子,我的心里又忐忑,又不安。
顾少这次没有让服务生送吃的来,他直接下楼,从酒店的餐厅里打包了两份炝锅面回来,两个人都窝在沙发上,靠着沙发的背,脚心对着脚心,吸吸溜溜的吃着面,清汤热面,温暖了人的肠胃,
顾少拿了房间里的吹风机,在我身后给我吹着头发,他开的是中档功率,嗡嗡的声响,但是很小。
“不知道明天的情形会怎样。”
顾少在我后面说话,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只听着他说:“藏地的女人都编小辫子吧。你看起来也不像是藏地的女人,你太白太单薄了。”
“你得了吧,等我在高原上待上几个月,估计都跟她们一样晒出高原红,而且因为水资源缺乏,说不定会弄出一身的羊膻味。”
“这是你最担心的?”
顾少在我身后吃吃的笑,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灵巧,正把我的长发编成一股一股的小辫子。
“你干嘛啊?”
“我想看看你编成藏族人的小辫子好看不好看。“
“你去死啦!”
这个社会有重男轻女的传统,哪怕是在说众生平等的佛教。
在佛教中,纵然出家的和尚和尼姑一样多,也没有多少尼姑成为什么大师被人们供养追随,在我的印象中,尼姑庵里的尼姑,都很冷漠的避世,不像一群男性大师一般上下蹦达。
而藏地,也是如此,虽然他们都笃信佛教,但是女众的桑珠寺,却也是在一片高地上,从建筑的地域来看,也是远离尘嚣,这里就是藏地的尼姑庵,是当时白吉拉姆出家的地方,也是成名的地方。
我的心里实在是忐忑,虽然说赫巴图有包装忽悠的才能,他能够把一个很明显的就是一个汉族的娇弱女子,包装成一个藏地的女活佛,怎么看都不像,我自己看了都觉得不伦不类。
进了桑珠寺,我看了看那些女众,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倒不是因为她们那些不经过保养的脸庞,而是因为她们的那些酷似男性的小平头,在藏地喇嘛不是光头的,女的也要弄成这样,我的头发是不是要遭罪了?
我用着一晚上恶补的佛教常识,上去做礼,主持大师看到我,就说了一句藏语,赫巴图很得意的翻译说,她是在夸我,美丽得如同观世音一样。
这是什么比喻?
我在会客室里坐了下来,打量了一下这寺庙,这寺庙虽然有些建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是有的建筑是新建造的,而且赫巴图说,这周围的有些餐馆还有茶馆,都是这个寺庙的产业。
如今,在这个经济时代,这一点儿也不奇怪,但是因为贫困,这寺庙里还有的女尼师要给人家做针线活,洗衣服赚钱。
“你现在这里住几天,看适应不适应,然后……”
赫巴图来是要交代事情,然后再说别的事,说到这里,我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道:“那个,我不剃头,行吗?”
以前,总看到白吉拉姆戴着帽子,我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来看到女尼师的头发,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恐怕白吉拉姆也是平头,剃得跟藏地的喇嘛一样一样的,乍一看分不出男女,这么一想,任月抢占的那副身体,也是一个小平头,我的心里就有种淡淡的舒爽感。
赫巴图被我的要求弄得愣住了,他笑道:“你放心,又不是剃光头,头发长得多快啊。”
我:“……”
他接着跟我说:“如果有人问你问题,你就保持沉默,等坐床仪式完成之后再说。反正白吉拉姆真的说过你就是她的继承人。”
赫巴图走人了。
我捧着那碗有点凉的奶茶,有些出神。
赫巴图这个腹黑,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得剃头发!
见鬼了,我现在跑,还来得吗?
把奶茶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这当然是白吉拉姆以前的房间。房间里很狭小,也就是我在中原的卧室的一半,被子也很陈旧,但是佛经特别多。
我随手拿起了一本佛经,十一面观音心咒。
又拿起一份,莲花生大士生平。
就不能给点有意思的吗?
半夜,我躺在了床上,因为赫巴图说被褥都是尼师们自己带的,这床板真的是硬梆梆的,因为被褥有点薄,我躺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腰椎盘突出都要睡出来了。
“谁!”
控制自己翻身的举动,免得被咯出毛病,我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似乎是一个石子,砸到我的窗户上。
我看了看手机,都凌晨一点了,我失眠的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吗?
越想睡越睡不着,我刚一拉开门,一个黑影,迅雷不及掩耳,捂住了我的嘴巴,他还戴着手套?
“进去再说。”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有了数。
关上门,又反锁上,他松开了捂着我嘴巴的手,开始脱手套,弄手套大概是为了防止留下指纹吧,这家伙。
“你来干嘛啊?”
“我来深夜里私会小尼姑,怎么样?”
我哑然失笑:“顾先生,你吃错药啦?”
“那怎么办呢,尼姑思凡,这可不好治啊。”
“尼姑哪里有思凡,是外面的男人凡心大动吧?”我推了他一把。
“听起来真够刺激的,女活佛和他的……”
“面首。”我马上接了一句,顿时要笑岔气了。
顾冥也不生气,两根手指绕着我的头发。
“顾先生,你现在愿意带着小尼姑私奔吗?”
“为什么?”他问。
“不为什么,你没有看到那些尼姑都是平头的吗?我可不愿意,我舍不得我的头发,昨晚我还用护发素,护发精油来的,这么美的头发,我才不舍得,纵然本质上来说,这根本不算是我的身体,但是搁不住我喜欢啊。
顾少居然幸灾乐祸的笑了,说:“那也好,我还没有见过你剃成短发的样子呢。”
“死都不怕了,你怕剪头发?”
“我怕……”
是啊,我怕剪完头发就不好看了,不好看就是我的心理阴影。
顾先生可没有想这么多,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剪刀,咔嚓就是一剪子,剪下我一缕头发来。
“你干嘛啊?”
“定情信物。”
嗯,我觉得我买的那些言情的书,还是少让顾少看的好,都把三道杠的少先队员,给教育成什么样了,还是说男人天生都是撩妹高手,就是能不能发挥的问题。
“就一缕头发,而定情信物。就你肉麻。”我对他剪我头发的事不以为意,转过身去。
“为了避免师太以后不认账,所以得好好保留。”
他举着说,然后塞到了一个证物袋里。
“好了,你来这里,说正事吧。”
既然深夜潜入,当然是有正经事要说。
“我让黑白无常去追查了任月的行踪。”
我点头。
这是正事。
“然后呢?”
“发现她最近往可可西里那边去了。”
我又点头。
“你的宿敌怎么样了?”
那时候我看到他沾上我的血,就像是从安定医院里翻墙出来的一样跑了。
“没有消息。”顾冥摇摇头。
没有消息,是好消息呢,还是坏消息?
“我有一个好消息,同时也是坏消息,你要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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