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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生见过泼妇对吵,还没有见过两个喇嘛对吵的,而且吵得十分的凶猛。
就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喇嘛和赫巴图。
赫巴图当时正在自己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有滋有味的品着西湖龙井。
这来历不明的喇嘛冲进去就开始不顾有人在场,狂风暴雨一般开始数落赫巴图。
赫巴图愣了,最后的回应手段,就是把自己杯子里的一杯热茶,统统泼在了对方的脸上。喇嘛才停止了絮叨,怒视着他。
“你说够了没有?“赫巴图淡淡的说:“如果没有我,你觉得藏地的佛学院能够建起来?如果没有我,你觉得有人会往你们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供奉,眼巴巴的送上贡品和物资?别做梦了!”
喇嘛愣了。
赫巴图说的是实话,这年头,没有钱,大概什么都做不成。
看来这是他们内部矛盾了。
我刚要走,就听到喇嘛怒发冲冠的说:“好好好,都是你的功劳,那么你现在不缺钱了,为什么还要借着收徒弟的事来敛财?你当我傻是不是?这种东西,你还没有做够吗?”
赫巴图在缓慢的摇头,道:“你不知道,要维持知名度,是要维持曝光率的!”
喇嘛烦躁了,看起来,他远远的不如赫巴图见多识广,被赫巴图这么一刺,开始叽里咕噜的从嘴巴里冒出藏语,我也听不懂,看他们的样子,大概又要吵很长时间,我就拉了拉身边的顾冥,道:“我们回去休息吧。”
顾冥很愉悦的说:“好。”
慢慢的沿着路走回去,我问:“顾冥,你说,他这个同门到了这里,是不是存心给赫巴图找麻烦?”
“应该不是吧。就算是,赫巴图这几年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看他除了各种作秀之外,所谓的教育弟子,还有除魔,他都没有做过,哪怕他已经到了省城,而他也应该知道这里有妖怪出没的事。”
“也是。”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赫巴图一定是坐在活佛的高位上,被人敬仰太久了,所以就这么得意忘形,有个同门来敲打一下他,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样沿着路走了几步,眼看就要到小区楼下了,顾冥冷不丁往边上一靠,悄无声息的抱住我,半边脸贴在我的脸颊上,嘴都要蹭过来了,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今天,该方便了吧?”
我一愣,才反应过他说的是什么。
生理期腰腹冷疼的毛病一直断断续续,红糖水热水袋不离手,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一股懒洋洋的萎靡。
今天该方便了的意思是?
早就听说男人像是鸡蛋,心里都是黄,表面上一本正经的男人,未必不是黄得最厉害的那个,所以很多词都在形容什么“衣冠禽兽”“道貌岸然”之类的。
我此时很想用这两个词来形容他……
“色狼!”
应该早就连点成面的想到,这家伙的居心不良,本来分房而睡的时候,我的小床被罔欺的摄魂勾给砸烂,他去了家居广场怎么的,都十分不自然的拖回了一张大床,明明自己卧房里的床没有坏掉,他就把卧房里的半新不旧的床给换掉了,这莫非不是请君入瓮的心机是什么?
纵然我心思灵活,刚开始也没有想过这么多。
顾冥纵然看起来很是淡定风轻,顶着一张禁欲系的脸,但是好歹总算是领导级别的人物,又是在平等王底下混过,这心眼,到底是比我多了许多。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在客厅里了,我伸手捏住了他的脸,道:“你一直都在策划这个,是不是?”
“策划什么?”他很无辜的看着我。
“虽然嘴上说着不想结婚,不想恋爱,但是你,好像是一直都在……”
“喂!”顾冥像是怕我揭穿他一样,道:“能不能不揭我的短了?说的我好像是笑里藏刀一样。”
“才不是呢!”
我用手挑着他的下巴,道:“顾大神,你给我笑一个,笑得好看了,本姑娘就召你侍寝。”
顾冥被挑着下巴乐了,道:“就知道你早就觊觎我的美色,存有不良的居心。”
半斤八两吧!
阎罗王又打电话要我过去和他一起吃饭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要和我增进一下感情的意思。他生怕我怕生分而不去,在电话里强调了很久。
我怎么可能会不去呢?
毕竟他是我的亲人。
翻来覆去的看着手机,上班时间也心不在焉。
顾冥捧着一盆多肉出来,道:“阎罗王找你了?”
我无精打采的说:“是啊。”
“毕竟是亲人,也得去看看,我陪你去好了。”
“嗯。”
有人说谈了恋爱,有的人就成了生活的低能儿,有的人就成了连体婴,这还一点儿也不差。
有人愿意帮你动手,有人愿意黏糊着你。
到了阎罗王那里,他正把“早登彼岸”的那装裱好的字挂在自己的书房里,他回头看我,笑了笑,道:“来了就坐一会儿等等吧,饭马上就好了。我先把字画给挂起来。”
我看着他站在椅子上,自己动手,把那幅字挂着,自己站了一会儿,觉得腰有些酸,就扶着椅子坐了下来,一边坐还一边捶了捶腰。
阎罗王看我在揉腰,道:“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哦,这倒不是,大概是伏案工作太久的缘故吧。”
顾冥从书房的门进来,手里提着一只造型十分可爱的灯笼,他看阎罗王亲力亲为,在整理那字画,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阎罗王从椅子上跳下来,拍拍手上的灰尘,似乎是无意间问道:“听说你们住一起?”
这还不是听说,是真的。
“是啊。”顾冥这傻子就承认了。
“哦。”阎罗王继续问道:“你们的房间呢?也在一起?”
我父亲挑起眉毛,一脸平静的看着顾冥和我,然而我听了之后无言以对,旁边的顾冥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却有了些口吃,道:“那个……这个……”
“年少气盛啊。”阎罗王叹口气。
他们这代是过来人,什么不懂,如果有奸情,哪里看不出来?
“顾冥你现在情况特殊,还是不要太招摇了。”
顾冥点头。
“还有你,苏夜,你的母亲身体就不太好,我怕你身体不好,所以一直都送你补药。这样看起来,你的身体,确实有些虚弱……”
虚……弱?
等等!
我不虚,也不弱!
这实在是不关我的事!
身边的始作俑者听懂了,在一旁没有了平日里的风度,像个得了失心疯一样的二傻子,满脸都挂着傻笑,在嘿嘿的傻乐,让我觉得头顶上几条黑线,他在傻乐什么?我虚弱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苏夜,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顾冥说。”
我早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此时已经顶不住了,赶紧点头,道:“好好好。”
我一出门,他书房的门就自动关上了。
我只能从那关闭的一瞬间的缝隙里看到我父亲从台子上下来,走向顾冥,那表情,似乎是要跟他交代什么。
究竟会是什么呢?
我坐在饭桌旁,自己给自己剥了一个糖炒栗子。
时间不长,顾冥神色如常,走到我身边,坐下了。
平等王也走了过来,挥挥手,道“吃饭吧,吃饭吧。”
我们两个小辈,乖巧的吃完饭,在平等王有公务走人,他们在收拾碗筷的时候,我才偷踢了一下刚才的二傻子,道:“我爸爸刚才对你说了什么?”
“你猜。”顾冥歪头道。
这我哪里能猜得到。
“这老一辈,对自己的儿女都是上心的,你猜一下,他会说什么?”
“注意身体?”
只有这个没有节操的猜测了。
“嗯,猜对了。”
这个有什么好嘱咐的。我撇撇嘴,旁边的人递给我一个洗好的苹果,我接了过来,旁边的人笑得更欢乐了:“还要注意不要弄出人命……”
啊呸!
手里的一个苹果,就要丢他脸上。
怎么日子越过,就这么没脸没皮了,当时看到夏妍羽的比基尼面红耳赤的纯情少年都去哪里了,是我的错觉吗?
他抓着我的手腕,笑道:“我开玩笑的。阎罗王只是让我不要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而已。”
纵然是天下父母心,但是这种事,谁能保证?
当初对你信誓旦旦的人,也许一回头就会找了别人。就算现在真心实意的保证,又能保证两年之后,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
我时常听算命的人说缘法,一切都是因为缘一字,如果这所谓的缘尽了呢?
我走神了。顾冥吃掉他的那一半苹果,好奇的问我,道:“你在想什么?”
“没有,我只是在想,洪磊和李亮,有没有去投胎。”
一个是我前男友,另一个是这个身体的前男友,关系密切。
“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提他们做什么?”
顾冥有点别扭,手一挥,生死簿就哗啦哗啦的飞来了,像是长了翅膀,像一只洁白的鸽子,稳稳的落在他的手心。
我倒不是余情未了,而只是不想告诉他,我现在在想什么。
我就是这样一个,就算得到幸福顺遂的生活,也会心里不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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